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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荒、阿云两人似乎与虚空众对立。不过,双方在想得到修子这点上是一致的。虽然他们应该不会联手,但出现的话也会相当麻烦。
风音他们必须保护修子。如果不同的敌人同时袭来,防备的战力就会减半。
敌人无法进入其中。既然晴明已经张开结界,那么没有他的允许应该就无人能进入行宫。
漆黑之兽随着远吠声跳跃起来。
六合的神气弹开了它们。
虚空众们从被弹开的野兽身下穿过,疾冲过来。
六合不悦地咂了下舌。对方是人类。无论是用神气弹开,还是不让他们靠近结界,自己都完全无法出手。
也许察觉到六合的心思,在衣与单衣下穿着短衣的风音跳了出来。
她用短剑接住挥来的刀刃,将其弹开。只听见响起锵的金属碰撞声。
“风刃!”
风音单手结印的咒文化作无数利刃。突进的三名虚空众被法术击中弹开。
彷佛填漏补缺一般,新的刺客紧跟上来。虽然阻止了其他两人,但未能拦住的两人成功侵入了行宫之中。
“晴明大人!”
风音的喊声响彻四方。用银枪横扫野兽的六合转过身去。与此同时,行宫里面响起类似爆炸的巨响。
“!”
传来低声的悲鸣。
风音与六合一愣。刚才的声音
“彰子小姐?!”
就连六合也变了脸色。晴明不是在她的身边吗?
他看了看风音,风音默默点了点头。于是六合直接冲向行宫。
在倒下的屏风后面有好几个人影。
修子房间的墙壁被撕裂开。应该是使用法术打破的。
在打穿的大洞对面,安倍晴明正在院子里一边结印一边与虚空众对峙。
太阴在拚命打落漆黑的飞鸟。
黄褐色的眼睛瞬间扫过室内。
彰子表情痛苦地背靠着墙壁。她也许是被撞到那里的。
寻找公主的六合发现,守直在蹲坐在草席的修子身前张开双臂,正与一名虚空众对峙。
六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明明应该去了里面,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守直将蜷缩着身体动弹不得的修子挡在身后,与虚空众相互对视。
过了一会,虚空众的男子突然疑惑地说道。
“你是畿部守直?”
守直一愣。
他甚至忘了指着自己的尖刀,想要站直身子。
“你是!”
蒙面的虚空众眼中射出强烈的光芒。
“你还活着吗!”
第八章
海津见宫的西边宫殿中,度会祯壬端坐于布置好的祭坛前。
度会氏的长老自从就座便闭上眼睛,已经一刻钟以上没有开口。
潮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的后背。
虚空众很快就会把公主带来。
她和斋那种人不同,是能完成物忌使命的少女。
那样的话,就能把物忌的祭事交给她了。
潮弥双手紧紧地抓着膝盖。
只要斋不在的话,只要没有斋的话,这个岛就应该能灰复以往的平稳。
如果没有那禁忌之子就好了。正因为有那家伙在,一切才会变得乱七八糟。
尽管这样,现在斋仍住在这海津见宫的东面宫殿,跟随在祭殿之间祈祷的玉依姬左右。
斋那种人不过是累赘。因为有斋在,玉依姬的力量才会逐渐衰弱。
取走斋的力量,将其全部献给玉依姬好了。那样一来,玉依姬的力量也一定会恢复的。潮弥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光景,但他从年老的神官们那听说了很多事。
玉依姬能够降临各路神明。
伊势的斋宫是天照大御神的巫女。可以认为她只能降临天照大御神的声音。
玉依姬所能降临的,是从天照大御神、月读尊、素戋鸣尊的三贵子起居住在高天原的所有神明。
不止如此。
还有以三柱之神为首的别天神,以及之后诞生的神世七代。
海津见宫把天御中主神作为主祭神,祭祀着十七柱神。
斋正是因为肩负物忌之职,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因为没有其他合适的童女。潮弥曾多次听到其他神宫满脸憎恶地吐出这样的话。
那个嚣张的小丫头。明明她没有力量,却使着有益荒和阿云保护,根本不听从神官指示的无能物忌。
“快点把天皇之女!”
五岁的内亲王修子。如果她能来的话,就能够废掉斋,就可以不用再看到那张可恨的脸。
而且,应该也能让玉依姬获得安宁吧。
潮弥在儿时被任命为神官之前,曾偶然见过公主。
在岛的西岸,人迹罕至的岂场。
月夜下,他曾窥见过那光芒四射般的美貌。
那时,潮弥便发誓将一生追随玉依姬。
度会的人们并不是全都会进宫工作。如果想去岛外的话,也能够以绝不说出海津见宫的事为条件,渡海前往本土。
如果泄露了宫的情报,翌日就将浮尸大海。
为了隐藏海津见宫的存在,虚空众作为神职的对立之影存在着。
可是,伊势的度会、荒木田、畿部的人们不知道虚空众的存在。虚空众人如其名,总如天空般俯瞰众生,其身影却像风一般来去无踪。
看到他们的身影还能活下来的人,至今还不存在。
潮弥低头眯起眼睛。
现在,虚空众应该正在夺取天皇之女。
跟随内亲王的人们大概已经变成尸体,正在垂水的山中被雨水冲刷吧。
斋从祭坛回到东边宫殿,朝昌亲与小怪所在的房间走去。
雨声阵阵。
斋转过拐角走进房间,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白色的异形不知去向。
昌亲察觉到斋四处张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
斋沉默地扭过头去。
昌亲追踪她视线扫过的地方,恍然大悟地说道。
“腾蛇白色异形的话,正在这里的房顶上哟。”
“房顶?为什么?”
斋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她的眼睛传出不准擅自乱动的意思。
昌亲苦笑道。
“它真的只是在屋顶上发呆而已。老实呆在这里的话,似乎会让它坐立不安的样子。它正在淋雨冷静头脑。”
这些话并不是小怪留下的。昌亲观察焦躁的小怪,一边看着那摇着尾巴满脸不悦地爬上屋顶的白色身影,一边猜测出大致应该是这样的理由。
那多半是不会错的。
“是吗。”
斋露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那样说道。
斋微微低下头,她的头发上沾着白色的东西。
有些好奇的昌亲发现那是纸张燃烧后的灰烬。
“头发上有灰哟。”
斋眨眨眼,想要抬手拂去灰。可是勉强维持形状的灰很快破碎,附着有了头发上。
她皱起眉头使劲地拍起头发。那手法显得有些笨拙。
看来平时这类事情应该都是益荒或阿云在做。即使旁人,也能看出那两人是多么重视斋。
亮丽的黑发上还留有碎掉的灰烬。昌亲朝拂到一定程度后死了心的斋招招手。
“过来,我来帮你弄掉。”
斋后退一步,年幻的面孔变得僵硬。
昌亲耐心地朝斋招着手。少女一脸可疑地望着青年,带着谨慎的眼神慢慢朝他靠近。
“”
“嗯,坐在这里。”
昌亲示意的位置是他的膝前。斋抿住嘴唇,默默地弯腰端坐下来。
在离低头的斋的旋毛稍右的位置,碎掉的灰烬变得像白砂一般。
昌亲歪着头,仔细地拂去灰烬。
“之后去洗一下比较好呢。”
斋用仰望的眼神看了看昌亲。她沉默地移开视线,就那样站起来,转身离去。
不过,他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
少女背对着他开口说道。
“叫昌浩的人”
昌亲眨了眨眼。少女微微低下头,黑发轻轻滑落,使昌亲看不清她的表情。
“为什么要那样责备自己呢?”
她虽然看得见伤口,却看不清那原因。
斋只能看见在昌浩的内心最深处有深深的伤口,看见他满身鲜血地哽咽哭喊的模样。
虽然玉依姬能看穿那前方,但斋却做不到。
她那娇小的背影突然显得有些柔弱。
昌亲一边斟酌词语,一边答道。
“听说是因为他没能遵守重要的约定、保护重要的人。”
少女的肩膀好像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回头,继续说道。
“那是为什么?可以告诉我详情吗?”
“抱歉。我也没有被告知详细的情况。”
斋徐徐扭过头,窥探昌亲的表情。
青年平静地看着她。毫无敌意的视线。在这海津见宫里不对她投以敌意的,只有益荒和阿云。
其他人都不能相信。神官们憎恨、忌惮着斋她的存在,她的出身、她的诞生这件事本身。
“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吗?”
面对她提出的问题,昌亲微微思考了一下。
“谁知道呢。”
斋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昌亲和地眯起眼说道。
“他大概想都没这样想过。因为重要,所以才想去保护。因为重要,所以不想犯错误。一定只是这样而已。”
少女的眼眸剧烈晃动了一下。
“没能保护重要的人吗?”
“是的。”
“那是差点失去的意思吗?”
昌亲默默地点点头。对昌浩来说,在眼前目睹那身体被利刃贯穿就等同于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