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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被看得头皮发麻,清了清嗓子,趁机拉着凌容与道:“多谢关心,我已无事。这是我的道侣,他虽是圭泠界之人,却绝无意侵犯菩提灵界……”
道侣?!
众人看着凌容与那张与凌濯清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面上都露出惊愕犹疑之色,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怎么可能?”“此人一看便是凌家的人,怎么会是燕兄弟的道侣?”“昨夜圭泠界峰主可一点也没有手软……”“燕兄弟不会被打傻了吧?” “莫非二人是私定终身?”
凌容与被众人提防怀疑的目光打量得心生不悦,皱了皱眉,便听伍冽深道:“殿下,此人虽是燕修士的道侣,但毕竟亦是凌家之人……”
他话未说完,已被凌容与冷冷出声打断:“我愿发下役心誓,绝不背叛菩提灵界。”
一片哗然间,伍冽深一怔,回眸看他一眼,见他神色矜傲中自有一股磊落,垂眸沉吟一瞬,颔首道:“如此,我等自也无话可说。”
待凌容与当真向阿和华发下役心誓,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便都只剩下单纯的惊讶。
伍冽深方才接着说了下去:“昨夜六界峰中已有三位峰主为燕修士所重伤——琼初界楚环文,流舒界舒自横,绝照界赵远客。”说着他又转身望向阿和华,“如此一来,此三界峰中之人群龙无首,即便继续与另三界峰之人一同攻打我界,最后也未必能分到应得之利。因而我推测,他们未必还愿打下去,甚至会阻挠另三界得逞。今日虽未能寻到他们藏身之处,但此时他们八成正在内讧,亦不会贸然进攻。”
“他们岂非已四分五裂?”阿和华抚掌大笑,目光中却闪烁着冰冷的杀气,“这正是我们反击之机!”
“的确如此,剩下三界中,圭泠界与横霜界关系匪浅,而钟寂界的钟雁行心悦凌濯清一事七界峰无人不知,因此如无意外,此时六界峰中必有以圭泠界的凌濯清为首之势。”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凌容与。
顾怀拢了拢眉,明白过来——难怪方才伍冽深那么快松口,让凌容与发下役心誓加入队伍,原来是有可利用他之处。
凌容与抬眸看向意味深长的伍冽深,扬眉道:“我可前去劝他收手,前提是先寻到他们的下落。”
伍冽深冲他一颔首,回眸道:“殿下,此时我们欲胜此战,唯有一个‘快’字。”
阿和华拂袖道:“不错,我明日便带人去热雪城取回破天箭,必会赶在他们恢复元气前扭转局势。”
凌容与嗤笑一声,忽扬声道:“若我是凌濯清,定会在暗中伺机而动。待你们去找热雪城之时,若所去之人实力不如我方,便跟在其后偷袭,若殿下亲自带人离去,我便正好抢攻若华殿。如我所猜不错,菩提灵界玉符便藏在若华殿中,只要令其重新认主,那时即便你们拿回什么破天箭,亦是为时已晚。”
众灵官忍不住低语:“果然卑鄙!”
伍冽深却冲他一点头,赞同道:“凌修士所言非虚,殿下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六界峰之人能寻到藏身之所,必是已在我界中埋有暗线。此时我界任何举动,都可能在其掌控之下。”
“可恨!”阿和华勃然一拍桌面,“伍师父,您可是已有计策?”
“殿下,您断不可离开若华殿。”伍冽深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为今之计,引蛇出洞,暗度陈仓罢了。”
伍冽深的计策并不是很复杂,一是派出一支队伍,假意去往热雪城,引蛇出洞,若有六界峰之人跟在后面,便可反设陷阱抓住对方,寻出敌人的下落;二是在此队伍离开之后,当真派人前往热雪城,拿回破天箭。
但要选出合适之人并不容易。第一队人马的修为过高怕引不出人来,过低又怕抓不住对方。伍冽深与众灵官合计了许久,方定下化神期以上的修为,又让阿苏夜与凌容与随同其中。
可去热雪城之人却更难决定——修为过高引人注目,修为不够又如何能尽快取出破天箭呢?
……当然是有光环的我啊!
顾怀跃跃欲试,忍不住主动请缨:“让我去吧,我虽修为不够,却有日神传承,或许……”
阿和华眼眸一亮,抚掌道:“不错!有日神之真火,难道还不能融化热雪么?”
一时计议完毕,二人回到房中。
凌容与潇洒地一撩衣摆,板着脸盘坐在石塌之上,斜斜睨了他一眼。
顾怀颇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副“账房先生”的神色,坦白从宽地将自己进入菩提灵界之后的事都交代了一遍。
凌容与撑不住好奇之色:“雪隐娘……倒从未听过。”
“我给你抓了几只。”顾怀笑了笑,邀功似地从乾坤袋里拿出那几个瓶子,打开一看,却是空的,不由一愣。
“……笨蛋,你都说菩提灵界毁过一次,既已重来,虫子自然也没了。”凌容与嫌弃地说着,却心中发烫,忍不住一把将人拉进了怀中。
顾怀把头搁在他肩上:“没关系,这次再去捉几只吧。”
“……”凌容与想起两人又要分开行动便觉不悦,翻身将他扑倒在塌上,“不要了!”
“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将破天箭带回来的,不用担心。”顾怀安慰地拍了拍他,眸中却也闪过一丝担忧,“倒是你与他们一处……”
“即便真让我去与太爷爷谈判,他也不会伤我。我正好瞧瞧他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凌容与勾唇一笑,理直气壮道,“何况,他打伤了重孙媳妇,难道我不该找他理论么?”
“……”呸,给嫁妆的才是媳妇!
顾怀磨牙半晌,刚想就此大战三百回合,却觉耳侧呼吸渐沉,他竟已睡了过去。
这几日他与那两只妖兽缠斗,又不知如何入了菩提灵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入梦将自己唤醒,又折腾了一整夜,想必确已极为劳累了。不然在这样的石榻上,他也未必能入睡。
顾怀心中一软,在他脸上蹭了蹭,自己也渐渐睡了过去。
黑暗中,本该沉睡的凌容与却睁开了眼,目光幽深地碰了碰他脸上尚未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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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不久,石榻便在烈日的灼烧下化作一块通红的铁板,顾怀满头大汗,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抬眸看时,凌容与正背对着自己,抱臂立在门口,留下一道拉长的影子,似乎是在与什么人说话。
顾怀翻身而起,恰好听见他道:“那又如何?”
对方又说了什么,凌容与轻哼一声,转身走了进来,恰与他撞了个照面。
凌容与一怔,抬手捏住他下巴,满意地扬唇一笑。
顾怀询问地看他一眼,拉下那只作怪的手,又侧头向他身后看去,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立在外面,看衣着似是一名灵官,正气呼呼地瞪着眼,转身走了。
“怎么了?”
“没什么,”凌容与转身坐在一边的石椅之上,五指轻敲,“不过是传了句话,今夜子时,西门出发。”
……那也能被你气成这样?
顾怀走过去站在他身前,低头看他:“我?那你呢?”
凌容与扬起脸,唇角一勾,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自然是一起。”
“一起?”顾怀眸中闪过一丝难掩疑惑的惊喜,“不是说要分头行事么?”
凌容与一扬眉:“到时你便知道了。”
顾怀还想再问,却听外面传来阿苏夜的声音:“燕大哥!”
顾怀转过身,便见阿苏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药的美人傀儡。
阿苏夜惊讶地看着他:“咦,燕大哥,你的伤已经好了么?”
顾怀下意识碰了碰脸,又拉开袖子看了看胳膊,果然之前那些伤痕都已消失无踪。好得这样快,难道是……星河石?
顾怀猛地回过头,凌容与不知从哪摸出一块晶石,正搁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见他看来,抬眸若有似无地扯了扯嘴角,表情在 “这种无聊之事绝不是我干的”和“就是我干的快夸我”之间摇摆不定。
……明明两人都知道幻境之中伤痕也不过是幻象而已,解开幻象自然就没事了,为何要多此一举?
想来……是有人看着都觉得难受罢。
顾怀耳根一红,嘴里仿佛被人塞了一颗糖,若不抿起唇角,甜意都要溢出去似的,忙端起那碗极苦的灵药一饮而尽,好压一压舌根下的甜味。
见他喝了药,阿苏夜抬手抿了抿鬓发,冲他一笑:“燕大哥,大战之后,城中许多修士元气大伤,我还要去城中为大家疗伤,你先歇息一会儿罢。”
顾怀这才发现她衣袖上沾了许多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