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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她生气地叫道。
我敢。
我真的把她绑在了树上,虽然没有吊着。我任由她叫着骂着,却只是坐在边上,不理不睬。
“你死定了。”她在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后,就不再叫了,只是抿着嘴。
是的,我死定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我可以说我不知道她是公主,可这次却不行。身为骑士,首要的便是忠诚,对王室的忠诚。忠诚凌驾于一切之上。
我静静地坐在草丛中,沉思着,偶尔偷偷看了看她。在内心深处,我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对自己解释说,是为了尊严,可我知道自己不是,我是个骑士,但在骨子里,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骑士。
偷偷地看着她,她在那不言、不语、不看我,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她会咬一咬下唇,或是张一张小口。
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她的脸上现出的是不寻常的平静,直到现在,那份不知思绪飘飞在尘世中哪个角落的平静,仍然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
忽地,她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一下我,我连忙避开她的目光。不知怎的,我觉得全身有些不自在。
她却扑哧地笑了出来。
“喂,小家子骑士,你偷看我干么?”她似乎突然又开心了起来,这让我很是奇怪。一个被绑着的公主,有什么好开心的?
干咳了一下,我没回答。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嘻嘻。”
“不是。”我立即回答。
“真的?”
“当然,”我想都不想地说道,“你又凶又恶又不讲理没事还爱爬墙长得又不漂亮说是公主却没有一点公主样还……咳咳……啊……咳咳咳……”这句话讲得太长了,我一时回不过气来。
“你,你,你……”她的样子很奇怪,像是气得想咬人,又像是委屈得想哭出来,最好却只是哼了一声,又扭头看天去了。
一片沉默。
过了不知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叹了口气,我缓缓地站起,拔出佩剑,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剑身,然后重新插回去。
来的是骑士团团长和其他骑士,以及公主的几个侍女,我知道,正是那几个侍女刚才偷看到被绑着的玫琪公主,也正是她们通知了骑士团团长。
我没有说话,只是单膝跪在骑士团团长的面前,递上自己的佩剑。
他沉着脸,接过佩剑,然后命人把我绑了起来。
我没有反抗,只是笑了笑。我不适合做一个骑士,真的不适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玫琪说话了,她说:“放开他。”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连我在内。
她哼了一声,头扭向一边:“是我让他绑我的,我觉得这样子很好玩。”
我沉默。
骑士团团长在愕然片刻后,便命人放了我。
被侍女们解开了的玫琪慢慢走过我身边,看也不看我一眼,然而,我的耳朵却响起了她那稚气、却又仍带着一些气恼的声音:“现在我们扯平了吧?小家子骑士。”
叹了口气,我微笑。
就是这里了。
我看着眼前的那棵树,那棵树,曾吊过我,也曾绑过玫琪,它仍然挺拔地站在那儿,可是玫琪,你又在哪里?
我笑不出来。
一年来,这里的花花草草,记载着我和玫琪的不知多少欢笑。也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吻了玫琪。
“你要干么?”
“我想吻你。”
“我不要,你要是敢这样,我就……唔~~”
“……”
“……”
“呼~~”
“你……呀,羞死人了啦~~”她捂着脸双脚直跳。
玫琪啊玫琪,你会在哪里?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默默地骑上马,默默地离开百花园,默默地行在大街上。街上车驰人行,安静有序。
没有玫琪的街道,无趣得让人生厌,没有玫琪伴着的我,也触发不了狂奔的心情。
玫琪喜欢让我骑马带她在奇亚城的街上乱窜,或是在野外狂奔。她那嘤咛的笑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不时在天空传荡开来。
第一次带着她到处飞驰是在什么时候呢?嗯,也有好久了,但却又仿佛就在昨日。
那天,我依旧在王宫周围巡逻,却忽地听到王宫的正门处一阵吵闹,我转头看去,就看见了玫琪提着裙角,欢快地跑了出来,后面追着一群的侍女和侍卫。
她看到了我,立即向我跑来,然后轻巧地跃到我的身后。
“快走快走。”她催促道,并发出淘气的笑声。
看着那些急匆匆追来的侍女们,我忍不住笑了笑。
“这是殿下您的命令吗?”
“当然当然,快啊!”
于是我一扯马僵,带着她疾风般远离王宫。
虽说在值勤时离开岗位是一件有亏值守的事,可是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我以自己那还算不错的骑术带着她在城中逛着,她轻轻搂着我的腰,兴高采烈地笑着。
路过圣光女神大教堂前的广场时,我带着她在众目中大笑而过。虽然身为一个红星骑士,路过女神大教堂时却不下马是一件渎神的行为,可是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迎面走来了骑士团团长,我不理他,直接就从他那阴沉的面容前驰过。虽然身为一个下属,见到上司却不行礼无疑是一件不敬的事,可是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有人举办婚礼,我纵马而过,抢走了新娘手中的花束。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弄翻了某大臣的马车,弄脏了某贵族的衣服……没办法啊,我全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畅意地奔驰,大声地欢笑。她说:“快,快,快,我命令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去。”
于是,我在同事的张目结舌下冲过去,在守卫王宫大门的侍卫面前冲过去,从王宫花园的花丛中冲过去。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做的。
前面有一个圆圆胖胖的可笑家伙盯着我,我冲过他的身边,顺手用马鞭敲了敲他的头。唉,没办法啊,我是在公主的命令下这么……不对,在谁的命令下也没用,那家伙是国王陛下。我完蛋了!
“你完蛋了。”玫琪在背后大声地笑。
然后我就受到了责罚。
是的,这一年来,我受到了许多次责罚。尽管如此,我还是陪着玫琪疯,陪着玫琪闹,偶尔,也会陪着她静静地坐在某个地方,看着白云,看着小鸟,看着那份、只有用心灵才能看到的,缥渺在尘世之外的梦幻光泽。
玫琪,这一次,是你在责罚我吗?
玫琪总说当一个公主很无趣,她想当个冒险者,为此,她有时会编织出一个又一个有趣的冒险故事,然后沉醉其中。她的故事中有我。
她去学剑,然后很得意地告诉我,说王宫里的侍卫已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了。
我笑。
“你不相信?”她生气地说,然后拔出那小巧精致的剑,说要和我比试。
于是我告诉她,她拿剑的样子真好看。
“可我拿剑又不是为了要好看。”她抿着嘴说。
“可真的很好看。”
“真的?”她甜甜一笑,然后忽地虚刺过来。
于是我闪身,夺剑,顺手把她搂在怀中。
“不公平,”她委屈地说,“我刚才只是做做样子,人家怕伤到你。”
“你也知道不公平啊。”我笑。
“你是说,”她睁大眼睛看我,“那些家伙也是故意让我?”
“有什么关系?”我说,“反正你拿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她轻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
我知道,那些侍卫完蛋了。
玫琪啊玫琪,找不到你的我,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躲开了我的你,却又是否能守住脸上那烂漫如新的笑容?
轻轻取出怀中的那幅手绢,我将它展在眼前。
自从东方的针织传入我国后,手绢定情,就成为了奇亚斯的传统,我知道,玫琪一直因为没能送我一幅她自己绣的手绢而心有不甘,我也知道,她为了绣这只蝴蝶,手指头不知被刺了多少针。
虽然这只蝴蝶……看起来真像癞蛤蟆。
现在想来,整件事一开始就很可疑,这幅她一直偷偷藏着,连我也只是不小心从她的几个侍女口中知道的手绢,怎么会被她遗落在迪薇小姐那里?而且还让我去迪薇小姐那取回,这不是更奇怪么?
这到底,预示着什么?
“莫斯尔先生,您这是去哪?”旁边有一轻柔的声音在叫我。我扭头一看,却正是迪薇。
苦笑了一下,我向她行了个礼,还没说话,她却又自己接道:“您是在找玫琪么?”
“你知道她在哪里?”我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迪薇小姐微笑地看着我,如果说玫琪的眼中透出的,总是那带着无限活力的野性的话,迪薇的眼中,却是那清娴如月的静。
“不过也许,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开你。”她轻声说。
“为什么?”
迪薇小姐似笑非笑地瞄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