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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心中一动,说,“梅花开在何处?”
“就在咱们荣锦园那座假山的后面,有片梅花林。”
我点点头,在心里暗暗记下,只等一下雪,就去那梅花林走走。
半夜里,雪终于下下来了。我又去推开了南面的窗子,一股凉气迎面袭来,在橙黄色的灯光中,一片片飞舞的雪花如棉絮般,一团团一簇簇的落了下来。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翌日便起得晚了,梳洗并用完早膳之后,我让晓怜和思琴给我换上了皮裘斗篷,准备去园子后面的林子赏梅花,思琴一边给我系带子,一边说:“姑娘切记不要出荣锦园,今早皇上来了晋王府,正在西边的书房呢。”
“知道啦,思琴姐姐!”晓怜抢着说道,“有我陪着萧姑娘,绝不会出园子的。”
收拾妥当,我们便出了沁馨斋。屋外虽然雪已停了,早已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树木枝桠被裹得如银条一般。漫步到假山后面,远远的就看见银装素裹之间一片粉红,尚未近其树,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进了林中,只见粉红色的梅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面颊,在白雪皑皑的衬托下,柔情似水,含娇带羞。
我见这小小梅花在寒风中万分动人的模样,心生感动,轻轻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一旁的晓怜怔怔的望着我,说:“萧姑娘,你说什么一一锭锭的,是不是一锭银子的意思?”
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戏谑道:“你呀,看着梅花还能想起银子!”
正笑着,不远处传来踏雪之声。我隔着树枝缝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袍角。
第九章 佳梦断肠
见有人过来,我忙用手指“嘘”了一声,示意晓怜缄口。
靴子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有两个人。
“宫中的梅花竟也无法与荣锦园中的媲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几年一到下雪,朕就想着要来你这儿赏梅。”
说话的是大宋的当今天子,我心中一震,便悄悄的从枝缝里又望了去,只看见晋王侧站着,身旁是个披着褐色貂皮斗篷的男子,从斗篷下微微现出些明黄色的袍子,因为是背影,根本看不到长相。
晓怜也明白过来了,顿时双眼一瞪,呆在那里。
虽然只能见到晋王的侧脸,我仍然能看出他心事重重,他凝着眉头,嘴唇也不自觉的紧抿在一起;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他终于抬眼向皇上道:“皇兄今日让画师画了一张美人图?”
那个背影点了点头,说:“原来你也看到了,是朕特意口授画师所做。”
“皇兄认识画中的女子?”晋王问道,他的表情让我看的心疼,可是那位皇上显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兄弟的不对劲儿,一边赏着梅花一边说:“是朕偶然间遇到的一名女子,可惜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姑娘。”说完,他扭头又道:“怎么会关心起朕的一幅画了?”
当他转过脸来,我和晓怜都大吃一惊,愣在了原地,竟是前日在御街上遇到的银袍男子。
“朕已经下旨,明日向李家下聘,为你和李英的千金订下婚事。”皇上呵呵笑道,拍了拍晋王的肩,“难得南柔这么深明大义,主动要为自己的夫,却终究又是一个梦断之地。
第十章 画里乾坤
晚间,晋王来到沁馨斋一同用膳。席间,我若无其事的问道:“听说皇上今日来了府里,是有什么要事与王爷商议吗?”
“皇兄特地来赏梅的,并没有什么要事。”他答道。
我心里一阵失望,但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为他夹了一片两熟紫苏鱼,说:“我真是福分,没能一睹皇上龙颜,以后成了侧王妃,一定可以见到皇上了吧。”
他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为何王爷今日如此心事重重?”我轻声道,“让我总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若真的有心事,为何不说出来,也让萧凝明白。”
他立刻答道:“只是朝中的一些政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见他只字不提向李家下聘之事,我的心渐渐的灰了,默默的与他用完了晚膳,再将他送出了沁馨斋。
回到房间里,那件火红的新娘服映入眼帘,血一般的红,刺痛了我的眼睛,也刺痛了我的心。我缓缓的踱了过去,捧起衣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在上面。
这时,晓怜开门进了来,走到我身旁,轻声说:“萧姑娘,奴婢托了自家表哥驾马车送你,随时都可以出发。”
我望向她,道:“多谢你了,晓怜。”
她面露不忍,说:“姑娘为何执意要走,有心事为何不告诉晋王?奴婢虽然愚笨,也能看出姑娘是对今日皇上和王爷所说的话耿耿于怀,您大可直接去问王爷,何必苦了自己,一个姑娘家上路多有不便。”
我无奈的一笑,说:“晓怜,你以为我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离开王爷的吗?”
她不解的看着我,说:“既然不是因为生王爷的气,姑娘为什么要走?”
我用手轻抚着手中的红衣裳,幽幽的说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原以为,无论别人如何阻挠,我和晋王都能坚持互守着对方。未料到,我最无力说服的就是我自己。若他不是天下闻名的晋王,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我就不会如此心焦,深怕自己会玷污了他的名声,也担心有朝一日他终会嫌弃自己。
如今,有了名正言顺下聘的李家小姐,我像是顷刻之间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在皇上面前,晋王竟不敢提起我,因为我,曾是一个南汉昏庸皇帝的宠妃,是残花败柳之身。
“姑娘,您路上千万要保重啊。”晓怜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奴婢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不要为我担心,”我劝慰她道,“如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来看望你。”
她含泪点了点头,开始为我准备行李。
黑茫茫的夜色中,雪正下的紧,王府外的大路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地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我虽然穿的厚实,一出门还是觉得那冷风跟刀子似的划过脸上。
晓怜的表哥,名唤邱武,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模样敦厚老实。晓怜叮嘱了他几句,又过来跟我说:“萧姑娘,我家表哥对去金陵的路很熟,约莫后天就可以到了。”
我向她道了谢,满怀酸楚的回首望了望雪幕中的晋王府,然后坐进了马车的车厢中。
颠簸了一夜,我在昏昏沉沉中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车中因为没有可取暖的东西,手脚冻得直发疼,我只有不停的向手上呵热气取暖。
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我掀开帘子,看见外面白雪皑皑,太阳已落到了西天。我探头对驾车的邱武说:“邱大哥,你赶路多有辛苦,要不要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邱武有些拘谨的笑道:“我是做惯了体力活,不怕累的。这天气这么冷,还是赶紧把萧姑娘送到金陵为好。”
我心存感激,便不再打扰他,合上了帘子。
未过多久,忽然听见车外有一群马匹疾奔的声音,我赶紧向外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盔甲的侍卫骑着马追了上来,并包围住了我所乘坐的马车。正在惊愕之时,晋王策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穿着江牙海水四爪坐龙白蟒袍,披着白狐皮斗篷,一张脸又如冰似玉,仿佛没有一点温度。
马车在夹攻之下,逐渐的停了下来。晋王坐与马上,用手指向已慌了神的邱武,向侍卫吩咐道:“速将此人拿下!”
“不要!”我急忙掀了帘子,大声说道。
他的目光迅速的转向我,待他看清了我已经冻的发青的脸,不由怔了一怔。
我下了马车,抬头仰视着他,说:“是我自己跑出来的,王爷不要难为这位大哥!”
他下了马,毫不犹豫的取下了狐皮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有些生气又有些关切的说:“你以为晓怜真的是个实嘴葫芦吗?天寒地冻的,你真准备自己一个人去金陵?”
听到他熟悉的语气,我心中所有的委屈顷刻之间全涌上了心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落雨般的从颊上滑落。
晋王看到我的眼泪,叹了一口气,怜惜的为我拭去泪珠,低声说:“是我不对,没有把实情告诉你害得你受委屈。你再怎么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
实情?我抬起头,迎上的是他心痛纠缠的眼神。
“凝儿,”他的手暖暖的,覆盖在我的脸颊上,“皇上命画师所画的女子,是你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的望着他,喃喃道:“王爷……”
第十一章 金陵二度
他搀着我,向不远处的驿站走去,脸色一直阴沉着。
“王爷,你若是心里不好受,为何不告诉我,让我在一旁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