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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声说道:“前面有个不远的地方,叫做院街,是烟花之地。”
我一听,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她见我如此形状,也跟着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
既然前路不适宜再走,我们二人便回了头,直往宣德楼而去。走到集市上,人群愈加拥挤,晓怜小心的在旁边搀扶着我,挤来挤去,突然“哎呦”一声落在了后面。我连忙回头去看,见她嘟着嘴坐在地上,便伸手去搀她。
晓怜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有些生气的望着前方。我顺眼望去,看见面前正站着三个男子。
“这么宽的一条街,为何偏偏要挤我家姑娘?”她不悦的说道。
我的目光落在了这三个男子的身上,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一位身着银白色长袍的男子,襟口和腰带上娄了金丝,华贵不可言,昂藏七尺,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容貌不凡。站在他左边的壮年男子,肤色黝黑,面方眼大,像是练武之人;右边的则肤色极白,脸型瘦长,脸上无半点胡须渣子。
我心知这三人绝不是平常百姓,立刻警惕了起来。
那英俊男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凝视了片刻,开口说:“在下多有冒犯,请两位姑娘见谅。”
我对他微微一笑,拉了晓怜就走。
“萧姑娘,奴婢可是被白白的撞了!”晓怜很不满的回头看了看那几人。
我笑道:“你这丫头别再惹麻烦了,难道没看出那三人不是普通百姓?”
她柳眉一挑,说:“整个大宋,晋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咱们晋王府还会怕了不成。”
我见她一脸天真,不禁笑着摇摇头。
走回王府的途中,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行人纷纷向两边退让,我和晓怜也赶忙站到一旁。只见一长队骑着马的将士押着几辆囚车从路中浩浩荡荡的过来,为首的是位将军竟然是位相貌极其俊美的男子,五官清俊,唇红齿白,肌肤皎洁,整个人温润雅致,不像一般的武夫般粗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是传闻中的潘美将军,大宋国有名的美男子。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队伍中的几辆囚车上,只见一些装扮酷似南汉官吏的男子被关在里面,统共有十几人。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难道潘美押来的是南汉人?
想到这里,我赶紧叫上小怜,一同回晋王府。
前脚刚进沁馨斋的门,换上便服,晋王后脚就来了。他一进屋内,我连忙迎上前去,开口就问:“王爷,潘美将军是否押了些南汉官吏来汴京?”
他怔了一下,说道:“潘将军在潭州边境擒获十余个南汉的官吏,已经送到了皇上面前。”
“那些官吏所任何职?”
“其中有一个说是刘鋹的护驾弓箭手。”他答道。
一听这话,我顿时喜不自禁,展开了笑容,让晋王有些不解。
“王爷有所不知,离开广州的这些日子,我始终牵挂着爹娘和妹妹,”我说,“现在终于可以问到他们的消息了,我怎能不高兴!”
看着我欣喜的样子,晋王也嘴角一扬,微微一笑,将我揽在了怀中,说:“命赵忠送来的衣裳首饰,你可喜欢?”
我抬头脉脉的望着他,说:“只要是王爷给的,我哪还会有什么不喜欢的?”
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万分怜惜的又将我拥入怀中。我又闻到了熟悉的蘅芜香,不禁闭上了双眼,在他的怀中静静的感受着那温暖的香气。
晋王走后,我摸了摸脸颊,只觉得滚热发烫。目光又落在梳妆桌旁排放的新娘服之上,心中一动,便小心的捧起,对着铜镜换上了这衣裳。镜中的我,穿着这朱红色繁花广袖上衣并同色合欢裙,裙上绣着芙蓉花式,还镶了无数颗晶莹璀璨的珍珠,直闪的人心神荡漾。原来这就是新娘子的衣裳啊,我满怀喜悦的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想着即将到来的那一天,自己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竟然真的要发生了。
翌日,我由晓怜和思琴陪着出了沁馨斋,向荣锦园后面逛去,迎面看见一座假山矗立,尹王妃正由侍女搀扶着走了过来。我心里虽还记着她上次说过的话,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迎了上去。
“萧凝见过王妃?”我盈盈笑道。
她看看我,眼神中带着特别的意味,说:“萧姑娘给我行礼,难免于理不合。”
我见她话中又夹枪带棒,便没有回答。
“萧姑娘,”她见我不吭声,主动说道,“若是你决意不回南汉,最好不要到处招摇,整日在街上闲逛。万一被认出来,会给王爷招惹来麻烦的。”
我稳声回道:“多谢王妃的好意提醒。”
“因此,请姑娘尽量深居简出,”她依然维持着那个声调,“即使没有名分,但既然心属王爷,就要为他的的声誉着想。”说完,咳了起来。
第八章 荣锦雪梅
听她句句都置我于难堪,我无心再与她纠缠,正要开口告辞,看见赵管家沿着小路小跑了过来,先是给王妃行了礼,然后对我说道:“萧姑娘,王爷差人来接您去开封府。”我正好找到这个借口,别了尹王妃,随赵忠前往园外乘轿。
在开封府的大牢之中,我见到了晋王所说的那个护驾弓箭手,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很是面生。他一见到我,大惊失色的喊道:“贵妃娘娘!”
我听到这声称呼,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娘娘尚在人世!”他抓着牢门上的木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请娘娘救救奴才!”
我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的晋王,他见此人认出了我,脸色有些阴沉。
我又望向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余延业,曾为皇上护过驾,娘娘不记得奴才了吗?”他急切的说道。
“你同其他人为何会在潭州被潘美将军抓回来?”我问。
他顿时哑言。
“这一干人等在潭州为非作歹,谋图不轨,因为问出是南汉官吏,便让潘将军押了进京来。”晋王说道。
“娘娘,奴才也是无奈呀!”余延业一脸痛苦的冲我说道,“自从玉岭离宫走水,皇上以为娘娘已经遇难,忽然性情大变,抓着宫里的内侍宫女们,不是用酷刑折磨死,就是用猛兽来与人相博;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也有许多被莫名其妙的赐了毒酒,一下子丧了命。奴才等为了保命,才逃出了广州。”
我的脸“唰”的白了,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失落。半晌,才问:“我的爹娘如何了?”
“萧大人辞了官,早已告老还乡了。”他答道。
我的眼中一热,赶忙忍住眼泪,继续问道:“萧顺仪又如何?”
“顺仪她快要生产了,早早的就被皇上安排进了产阁,照顾的很是小心。”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冰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当日离宫走水,可有发现……发现有人遇难?”
余延业疑惑的看着我,说:“当日的大火把离宫主殿烧了个精光,倒是有几个被烧焦了的尸体,让皇上误以为娘娘也遭遇不测。”
“他既赐了我死罪,这大火,倒也称了他的意。”我冷冷的说道。
他立刻瞪大了眼珠子,说:“奴才倒是听皇上身边的人提起,说皇上曾后悔过送娘娘出宫,整日对着娘娘的画像发呆,想将娘娘接回宫的!”
听了这番话,我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响,怔住了。如果这是事实,那当日陈延寿的书信又如何解释?
恍惚之中,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王府,余延业的话一直在心头盘绕,挥之不去。进了房中,我默默的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匣子,打开来看,其中正是皇上亲手做的珍珠戏龙。
“得此佳人,朕夫复何求?”他的话如今依然在耳边清晰回响,只是世间沧桑变化,今时已有别于往日。
想到这里,我已泪眼婆娑。无论当初与他是有情还是无情,现在都已化作一场梦,有晋王在我的身边,我此生心愿足矣。
垂泪看了一会儿,我又重新把戏龙放进匣中,锁了起来,唤道:“晓怜!”
待她走进来,我把匣子递给她,说:“这里面送你的一样东西,以后若是手头紧,只管打开这匣子,能值不少银子呢。”
晓怜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道:“谢谢姑娘!”接着又道:“今日可能要下雪呢。”
屋里暖炉烧得热,出门时又是坐的暖轿,我还未曾注意过天气,便走到床边,拉开厚厚的帏帘,打开窗子,看看外面的天,果然十分阴沉,冷风使劲儿的向着房里钻。我打了个冷噤,连忙关上窗。
“姑娘是从广州来的,可见过下雪?”晓怜笑问道。
我说:“曾在金陵姨母家见过两次,在广州确是见不着的。”
“汴京每年都会下雪,姑娘将来成了侧王妃,不愁王爷不陪你煮酒赏雪。”她道,“一下雪,这院中的梅花更好看了。”
“哦?”我心中一动,说,“梅花开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