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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又咣当当的落锁声。
江小牧的心也渐渐静下心来,她盘膝而坐,养精蓄锐,以待而发。
刚才本来还有一丝夕阳余光折射过来的光亮,到了傍晚,连最后那么一点奢侈的光亮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正当她慨叹之时,江小牧听到了墙角一阵悉悉索索的丝丝声……
江小牧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的小心脏一下子突突提到嗓子眼,她从小最怕蛇……后背的冷汗一点点的浸了出来,一点点往上窜,最后浸到了她跳个不停的心脏中,她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与潮湿,她只想离这个恐怕的丝丝声远一些。
当她下意识的挪了屁股之后,却发现丝丝声,好像故意向自己移来,离自己越来越近,江小牧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额上的冷汗都一层层的冒了出来,她一边后退一边下意识的双手划拉向地上,准备寻一些砖头瓦块之类,一搏生死。
手刚刚举起来。
“住手……住手……住…手!”断断续续的丝丝声音从江小牧的近前发出来,一股难闻的恶臭也把江小牧胃中的那一点苦胆汁给榨干了。
江小牧愣住了,抬出去的手,停顿在了半空。眸子在黑暗之中划出一抹光亮,
惊恐问道,“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什么…东西?是人……”丝丝声含糊不清。
江小牧下脚步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因为牢黑的缘故她一点也看不清牢内的东西,只看到眼前黑糊糊的一团物状。
“别怕!我真的是人……”丝丝声带着一丝凄凉、恨意。
丝丝声又被充了两句,“明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可惜有人再也见不到我了……”悲哀之情溢于眼前。
江小牧试探性的把身子挪近了一步,掩住那种呛人的臭气,淡定了几分,“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暖阁…的…尹熙!”丝丝声似乎没有以前那样的难听了。
“是人我,怎么会这样?”江小牧眉头凝成一个疙瘩,不可置信的张了半天的嘴,掩着鼻子的手慢慢垂放下来,身子又向前挪动了一分。
“你到底是人是鬼?不是冷宫了吗?”
“是那个贱人害的,我要杀死她,我要杀死她……”凄厉的尖叫,丝哑之声响彻在地牢之中。
咣咣!
敲击地牢门的声音。
“叫什么叫,一会猪食就到了!哼!”管满脸麻子的牢头冲着牢内一吼。
丝丝声顿时小了许多。
“嘘……”
等满脸长麻子的牢头再回来的时候,果然端着一个洗脸盆大的钵器扑的一声就扔到了牢房门口。
哗啦的一声,牢门再次被铁链锁了一个结结实实。
江小牧循目四望,一个窗户也没有?
看来逃走的出口只有一个了……江小牧暗暗下定决心。
她一点也不饿了,半夜里,她能听到似人似鬼的呼噜吃食的声音……
第二天的凌晨。
一抹细细的阳光折射了进来。
江小牧睁眼一看,啊,就算再有防备也是啊的一声尖叫喊了出来。
“你…你……人彘”
“传说中汉氏吕稚谋害戚夫人的手段?是真的?”江小牧喃喃,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她你了半天也没有吐出另外的字眼,因为眼前的尹熙景象,比江小牧想像中的样子还恐怕与凄惨。还有一群肆无忌惮的老鼠在舔食着“人彘”故意留下来的吃食,江小牧感到胃中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哇哇的转过头去暴吐起来,尽管一天二夜她是滴米未尽了……
空气中发霉的味道也越来越呛。
“把你吓着了吧?”丝丝声一阵陈的呼吸,原本的臭气中现在还夹着一股股猪食的味道。
尹熙变了。
江小牧紧紧绷着嘴角,隐忍着,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还好”
一头乱草般的枯发蓬松着垂下来,直接遮住了整个面部。上肢皆无,再往下一看,四肢皆无……江小牧真的吸了一口冷气,透到了发根,凉到了心底,
“呵呵呵……你怕了?”凄凉的丝丝笑声回荡在寂静的牢房中,就像冤魂索命时一样的骇人心魄,听听着,江小牧冷不丁的周身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人彘”两上恐怖的字眼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到了江小牧的记忆中。
今天虽然倒是不错,因为昨天夜里有人偷偷给她塞进来一件袍子,却没有告诉江小牧自己是谁,不管是谁,江小牧都会认为那人是雪中送炭,施恩自己于危难之中。难道是皇上?还是……她想到一直注意自己的那一双婉惜如水的双眸……
皇上不是喜欢自己吗,怎么一直没有来过,给自己戴绿子了,不忍再来一观?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自己会一直以为面前就是一个索命的无头冤魂,堂堂的西岳皇宫大牢怎么会出现如此不堪入目的景象,难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难道还有与自己一样被皇宫深院判处了死刑的私家囚犯?无数个问号一直在江小牧的脑海之中盘旋着。
江小牧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你是谁?”江小牧忖思着,难道尹熙忘了自己?
“不管你是谁,关健你是不是会和我一样,或者是另外一种悲惨的命运?呵呵……”阴狠、嘲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小牧脸上的肌肉一点点的紧绷起来,双眸的亮度一寸寸的投放到,那个所谓传说中的“人彘”身上,她一抱肩,现在混的连“人彘”都可以嘲笑她?
“那么,我们各处一隅,各自为字,我对你并不感兴趣,或者我还能有一份生的希望。你呢?只能老死终生了?”细心的江小牧洞悉了眼前这位“人彘”的心思,她要以退为进。江小牧拣了一处稍微离老鼠远一些的“干净”墙角,坐在一堆发了潮的破草上,闭起双目。
地牢之中一片寂静。
整个下午牢中一片安静,只能听到几声细微的吱吱声,那就是“人彘”的宠物老鼠发出的挑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第二天傍晚最后一抹斜阳照到“人彘”的脸上的时候,尹熙突然把脸上的的乱发拂去,江小牧再次尖叫出口。
眼前,那里是丝丝声主人的一张脸啊,分明就是一俱僵尸的面孔,脸上没有一块肉,只能看到血淋淋、白色的骨头、黑色的雪痂裸露在外,眼睛处只有两个空洞洞的黑窟窿,没有一点生机,死气沉沉。
江小牧差一点吓得背过气去,她倒是不是胆小,而此情此景实在惨无人道,如果是她可以作主,是一枪毙命倒也不会这厢样子,哪里有这么折磨人的?
“惨无人道!”江小牧缓缓抬起头,喃喃自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呵呵,你也说是惨无人道?呵呵,有人却乐在其中……以此为乐……”尹熙自言自语又像对江小牧说。
江小牧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寻思着为什么地牢不给自己送饭?
“有出气的没?”她冲着牢门口有气无力的吼着,身子紧紧的挨在铁栅栏上,抬起双手咣咣的拍打着牢门。
“找死啊?”一个管事的满脸长麻子的牢头没好气的来到牢门外,叫了一声。
“凭什么不给饭?”她迎头便问。
“给你饭?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要饭,要男人吧?”说着满脸长麻子的牢头眼中迸出一种色mimi的幽绿色的光彩,紧紧的盯着江小牧细长的脖颈处微微露出一抹咬痕。
江小牧冷剑一样的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麻子脸牢头,“你这样的话,要不要我如数转给皇上?嗯?”
“你告吧,看看你还能不能活着出去?哈哈……”淫荡的得意笑声充斥着整个牢门。
“你什么意思?”
“皇上被你气得愁眉不展,哪有心思管你的闲事,丽妃娘娘已经下令,明日一早至平头岭给你行刑。难道你还有机会勾引皇上?”凶神恶煞般麻脸牢头的奸笑就像一坨过期的牛粪在一点点开裂着。
江小牧的身体一怔。
“害怕了?”
“哼,假使姑奶奶亡命了,也会变成厉鬼前来索你之命?如何?”江小牧扬起头,轻松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淡漠的眼神一分不差的盯着满脸长麻子的牢头,她倒要看看,她前世死了才多久,难道这次这么快又要魂归天外?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笑话?
天蚕,用你一时,你却逃之不见。
不过江小牧相信此世,她的命绝不信由天,要由她自己!
“可惜?”烦人的丝丝声再次响了起来。
“有什么可惜的?”江小牧转头,径直坐到了墙角,瞟了一眼所谓尹熙的“人彘”,然后再次瞄向四周的墙壁,还有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