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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品倒是足够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为防紧急情况,对于常用联系人的号码,阮舒记背得特别牢,马以也在其中。纵使头一回徒手摁拨,她也几乎不用过脑子。
本以为这种时刻他该在酣睡,未曾想,响到第四声时,马以就接起,清醇的嗓音入她耳:“你好。”
阮舒安静一秒,直接道:“我在楼下,能不能帮我开个门。”
隔着也能感觉到马以一瞬间的愣怔,转瞬他便应:“好,稍等。”
挂断通话,阮舒没有留恋地把还给吕品:“接下来你要在车里等我,还是和我一起上楼?”
“阮小姐自便随意。”吕品答,倒是信任她了。
“等我十分钟。”说着,阮舒推开车门,下车临关上车门前,却又改口,“多给我五分钟和朋友道别。”
吕品点点头,没有意见。
阮舒走到半路,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马以的身影特别醒目,镜片在灯光下反光,直至行至他跟前,才能看清楚他在打量她。
阮舒微仰脸,清浅一笑:“抱歉,吵醒你。”
第一次试图离开卧佛寺时,约好他来接她,结果她半途高烧被庄爻带回,杳无音讯。
这会儿她未解释原因,状态如常,宛若她未曾失踪过。他便也没问她详细情况,扶了扶镜框腿,平静道:“平安回来就好。”
“进来吧。”他侧开身,让出路。
“谢谢。”阮舒迈入,径直朝里走。
马以遥遥望一眼等在外面的车,顿一下,关上门。
阮舒没有等马以并行与他唠嗑,兀自沿着楼梯上到三楼,蹲身在门口空置的科科的窝前,翻了翻,翻出一把备份钥匙。
太久没回来,门窗紧闭,又是夏天,一打开门便是一股子沉闷之气。
蹙蹙眉,阮舒下意识地抬手掩住口鼻,打算过去先开窗户,视线粗略地扫过一圈房间之后,隐隐感觉貌似哪里有点不对劲。
顿住脚步,她重新环视屋里的摆设,眼波微动,最终定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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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对象的,情人节快乐~
狗粮不要撒得太厉害~否则三哥会很不爽,“作者!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我和阮阮都没能一起过情人节!”
第419、所思隔云端(4)含32700钻加更
即便隔了挺长一段时间,她也记得非常清楚,那日她临时决定要去参加傅令元的生日会,从新公司匆匆赶回来捯饬自己,不少东西来不及收拾全部随手搁置的,比如好几件衣服被她拎出衣柜。
现在,好像都被收拾起来了……
包括她丢在地上的那袋脏衣服,貌似也不见了。
而床上那只大熊,此时此刻摆得正正的。坐在枕头上方,脸的方向朝着房门口,就像在迎接她的归来。
她回来了。所以是迎接。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不在期间,它在静静地等待……?
真的如此,或者她想多了?
阮舒定定立于原地,可能好几十秒未曾动弹。
除了傅令元,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会来她这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来这里干什么?因为她失踪了他找不到么?他担心她的安危了么?他来这里尝试找寻她下落的线索么?他知道她在谭飞手中遭遇过怎样的折磨么……?正常情况下。她差不多该被认定凶多吉少了吧?他可曾后悔他没来救她导致她去向不明生死未卜?
无数个问题如一颗颗小石子似的砸入她脑中,纷纷繁繁,乱七八糟。应接不暇。
缓缓地,她迈步走向床边,伸出手。
手指即将触碰上大熊的脸时,她心神猛地一震,急急收回手,后退好几步——
她在干什么?!不就是发现他来过!不就是发现他帮她收拾了房间!不就是他给大熊凹了个造型!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种蛊惑人心的小举动,他一向随手拈来!
他就是这样有心机的男人!任何时候都不放过机会以细节来表现他所谓真心!
她见识得多了!她领教够了!她应该理性对待!
理性对待!
沉下脸,她闷声闷气地扭头,快速奔向书桌——
傅令元不会只单纯地为了给她收拾房间才来的!肯定还有其他不良目的!而首先令她记起的便是庄佩妤的遗物!
底下的最后一层抽屉拉开,乍一看,佛珠、金刚经、首饰盒全都在。她又打开首饰盒,确认单独拆下的那颗也在。才放下心来。
她不再耽误时间,拿上这些东西,去衣柜里翻出一只包。往里放的时候,她颦着眉头考虑,还是觉得,傅令元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
她房间里于他而言有价值的东西全在这儿。她不相信他没有翻动查看过。既然翻动查看过,肯定已经发现多了这只首饰盒,发现奇怪的单颗佛珠。
另外包括闻野送她的这枚虬角扳指。他肯定也看到了。
看到她莫名多出两件古董,不仅可能与他试图要找的两亿挂钩,加之她尚处于古怪的失踪状态,他必然会着手查探的吧?
而若他已着手查探,是否察觉到她在与庄家的人接触?
思绪飘散着,她手里的忙活没停,紧接着把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相关重要证件带上。
全部装好后。她再次环视一圈所有的家具和摆设,垂眸瞥一眼手里的拎包,突然觉得些许可笑——就好像来世间走遭,离开时需要带走的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
轻吁一口气,她走进浴室。打开水头,双手掬起冷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这一天一夜,可真是漫长……漫长而令人有种身处梦境之中的不实在之感。
可她倒希望,真的仅仅为一场梦境……
该多好……
她重新站直身体,揪过毛巾擦脸上的水渍。
凝睛时,蓦然留意到。原本他用过的那支牙刷,不在他的漱口杯里,而在她的漱口杯里。两支牙刷紧紧地挨在一起,宛若一对亲密的恋人。
她的视线再扫过,留意到架子上挂着件男士的浴袍——那是她为他准备的,但照理应该未拆封地在衣柜里才对。
所以也就是说……他不仅来过这里。他还在这里睡过……?
她眼睫垂着,漾出一小片的光影落于她的眼睑,她齿关咬合得紧紧的。她手指蜷缩着攥紧——这里有什么好睡的?!他不是有小雅?!一想到他那在小雅的温柔乡里呆过的身体躺在她的床上,她就觉得犯呕恶心!
恶心!
骗子!欺骗她的感情!
他根本没有他口口声声说的那般爱她!他难道没想过她落在谭飞手中完全是死路一条?!他无情地杀死陈青洲又落井下石逼得?金荣吐血发病一丁点儿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和那个小雅根本没有区别!于他而言仅仅是利用顺便玩弄!
她手臂狠狠一挥,台面上的全部洗漱用具立时被掀翻掉在地!
她走过去一把扯落那件浴袍丢进垃圾桶!
没丢准,掉在了地上。
她一股子戾气地上前,狠狠地踩用力地踩,脑子里充斥着咕噜咕噜沸腾的血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踩着踩着,她登时蹲身到地上,埋着脸双手抱住自己。
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故意的!故意留下他来过的痕迹等着她回来能察觉!
她不会再放在心上了!她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
从室外吸烟区重新进住院部大楼里。傅令元走向陆少骢的病房,在病房门口,冷不丁看到小雅的身影。
小雅显然是来找他的。即刻迎上前,柔柔地唤:“傅先生。”
“你怎么来了?”傅令元眉心一折。
小雅仰着脸仔细地端详他,眼波似水:“听说今天靖沣出了事。连小爷都受伤了,我很担心傅先生。”
眼风扫视过病房门口的?西保镖,傅令元看回小雅,轻轻拍拍她的肩:“抱歉,应该先向你报个平安。我没事。这个时间点了,你不该跑来,直接给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就行。”
小雅则示意手中所提的服装袋:“傅先生今晚也是要住在医院里陪小爷的吧?我顺便来给傅先生送换洗衣服。”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暗了两分眸色——确实,从靖沣到回来市区,身上淋过不少雨,穿的一直都还是那件伴郎的长袍,一直没时间拾掇自己。
小雅蹙着眉,拉了拉他发皱的衣服,道:“傅先生快进去洗洗吧。我还带了姜茶过来。傅先生洗完澡出来就可以喝了。”
抿着唇,傅令元未拒绝,带着她进去陆少骢的病房所在的套房。
…………
拎上包,关上门,阮舒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