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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挺久没出声,傅令元笑问:“在想什么?”
想要不要建议他自宫成为东厂太监的一员算了。毕竟要实现野心,总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阮舒转悠着心思自娱自乐,问:“那你现在决定动手,是只掌握了路子,还是连货源都有头绪了?”
傅令元却没有再明说,只有点含糊地简单道:“我有我的考虑。”
今晚他已经主动告知她足够多,信息量还如此大,解了她对张未末的困惑。阮舒心满意足,照理应该识趣地不要再追问了。
可这方面可以不追问,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随之浮现,她着实忍不住:“如果张未末是陆振华的人,那她和单明寒……”
傅令元安静了数秒。
阮舒琢磨不准他是不太清楚还是不愿意谈,正准备转移开话题,傅令元开口了,反问:“你觉得陆振华这么多年相安无事。真的只靠他个人的谨慎?”
答案自然不是。一切都是潜在的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否则哪来“官贼勾结”一说?那么张未末和单明寒处对象,更大的意义在于渗透进那些高干子弟的圈子?阮舒抿了一下唇,与傅令元玩笑道:“你曾经出身傅家,以后取代陆振华,在这方面的关系经营岂不是会比他更游刃有余?”
“确实。”傅令元轻轻一笑,继而非常惋惜似的感叹:“可惜了皇廷,现阶段只能斩,而不能转为我用。你知道的,皇廷下面的c’blue酒吧、洗浴中心,都是非常好的消息来源地。”
阮舒却是又因此记起事来——虽然张未末的作用不在于监视,但毕竟还是陆振华的人,作为她的助理又几乎每天都在她的身边,甚至连陪傅令元一起去参加和他以前那群朋友的聚会都一并在场……
不禁有些细思极恐,感觉她的生活近乎透明……
不过既然傅令元打从一开始便知晓张未末的身份,肯定有所防备。她如今回头想,也记不得傅令元是否对张未末有过特殊的提防举动。
“你……”阮舒稍有迟疑,最终还是问出口,“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没和单明寒他们断了关系,你既然知道张未末居心叵测,是否提醒过单明寒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我和你的处事方式是一样的,事不关己,不多管。”傅令元笑了,旋即道,“其实,这样的隐私,我也并不清楚张未末和老单单独是如何相处的,更加不确定两人的感情的具体成份。张未末能和老单走到这地步,必有她过人之处,但老单也并非吃素的。”
阮舒抿唇笑。确实。毕竟他们这些高干子弟的家庭和成长环境,都不是白搭的。
傅令元却是突然问:“你之前说你是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到他们的?和谁一起吃饭?”
言语间丝毫不遮掩某种意味。
阮舒可没忘记他对李茂的芥蒂从很早之前就有了,自然不会讲实话,镇定自若道:“一个人。还能有谁一起?”
说着,她微垂眼帘,手指在大熊的身、上轻轻地揪着毛,反诘:“哪像你逍遥快活……受伤住院,身边都有女人为你守夜……”
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低的,后面没出口的是——守着守着,不知道是不是就守到床上去了……毕竟连亲吻这种事都发生了……
“你别凭空想象冤枉我好嘛?”措辞貌似委屈,可实际上傅令元的语音是非常愉悦的,“我身边如果有女人,栗青还能及时把电话拿来给我?”
一个不小心没掌握好力度,阮舒真把大熊给揪掉一小搓毛。难得通话,她不想和他就那个女人多谈,遂止了话。
电话那头在这时模模糊糊地传出栗青的声音:“老大,马上要到护士查房的时间了。”
阮舒才晃回神,此时此刻傅令元还是一个刚中了三枪的病人,连忙道:“你确实该去休息了。”
傅令元没有说话。
无声之中,仿若有丝薄淡于无的情愫隔着在他们之间飘荡。
阮舒在大熊的怀抱中再蹭了蹭,头顶抵在大熊的下巴,嘴角展开弧度:“晚安。”
听似稀松平常轻言寡淡的两个字,隐约透露出她作为一个女人最体贴温存的关切,拂过他的心尖,软软的。傅令元的眸光似浅又深,压着声线,沉稳回应:“晚安。”
阮舒选择了先挂电话。
看着屏幕暗掉,她握紧在心口,保持着姿势好一会儿,才将放到枕头旁。
戴回玉髓子,她侧身,背对大熊,并调整好自己在大熊怀抱的姿势,然后面对着搁置的枕头这边。
阖眼。睡了。
……
医院病房里,傅令元在她挂断好几秒后,才把从耳边拿下来,递还给站在床边的栗青,旋即闭眼,手指揉着眉骨,眉宇间倦意浓浓,但薄唇微弯,泛着浅淡的笑意。
“老大。”
栗青出声,打断了他脑海中铺展开来的属于阮舒的低眉浅笑。
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傅令元睁开:“说。”
“十分钟前传来消息,孟助理打过催产针之后,生了。”栗青道。
过了预产期好几天,终于……傅令元扫一记眼风给栗青——最重要的信息没讲。
栗青会意,紧接着汇报:“七点八斤的男孩。”
湛?的眸子应声微微眯起,傅令元勾唇,笑得有些不明意味:“这是要母凭子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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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今天填掉了一个挺大的坑,也给你们捋顺了些东西,都是前后贯穿有线索的。我知道你们可能忘记前面的了,因为时间间隔太久,所以有的地方做了提醒,给想要回顾的人提供方面,不想回顾的人直接忽略,么么哒。
明天见。
第336、你会不会也很在意?
“老大,你的意思……难道陆爷真的会宠妾灭妻?”栗青问。
傅令元不答,反问:“你是什么想法?”
都说最难懂的是人心。栗青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按照咱们之前的推测,陆爷应该不会破坏‘后宫’的平衡。三姨太受独宠那么多年,给生的三个全是女儿。孟秘书的这一胎能留到现在顺利生产,我们都以为也该是女儿,结果……”
“结果是个男孩。”傅令元眸光幽深。
“老大,所以是我们低估了孟秘书在陆爷心中的地位?”栗青琢磨不透。
“不,不是。”傅令元瞳眸微敛,神色非常有深意。
栗青看不懂他的深意。
而傅令元也没有继续下文和他讲明,顷刻之后收起表情,唇边抿出坚冷:“有一点是非常确定的,这个孩子的降生,并不会影响小爷作为继承人的地位。”
毕竟这个孩子太小了,陆振华就算老来得子,再身强体壮,年龄终归摆着,是不可能等到这个孩子长大成人的,更不可能白白浪费这么多年培养陆少骢、为陆少骢铺路的心血。
栗青颔首表示明白,眼珠子滴溜一转,笑了笑:“老大,那我们要做的是不是……”
点到为止,没有完全讲清楚,但彼此心知肚明。
傅令元微抿唇,不置与否,只吩咐道:“先留意陆家其他人的反应。”
“是。老大。”栗青领命。
傅令元忽地记起另一事:“之前让你去查精神病院的那个毁容的男人,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老大,那个毁容男人交给二筒去负责,他比较擅长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你给的资料他都仔细翻阅过了,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不是说第一案发地点在废弃工厂?那附近正好是乞丐窝的聚集地,所以他在尝试从这块入手。不过,”
栗青打了个转折,神色为难:“最近咱们的事情比较多,还有几个兄弟上次受伤没好。人手有点不足。二筒手里同时还有另外两个任务,加之这事儿确实不太好办,所以肯定得多费功夫的。”
凝片刻,傅令元也没多言。
栗青狐疑地好奇:“老大,为什么要查那个毁容的男人?而且你给的资料,虽然复印得模糊,但如果我没看错,里面好像有几页警察局的卷宗,认真看的话还能辨认得出纸面上的标志。”
闻言,傅令元看他一眼,眸光未透露他此刻的具体情绪,不过栗青跟在他身边多年,见状敏感地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多嘴了。
傅令元没怪责,口吻如常地夸他一句:“眼睛倒是尖。”
旋即作势要躺回床上。
栗青忙不迭上前邦他将垫在腰后的枕头取出来,然后调低护理床。
傅令元在这时又是提醒:“如果你们阮姐再——”
“老大放心,我又不是十三那个二楞子。”栗青嘿嘿嘿地笑。
傅令元唇边泛抹细微的弧度,这才完全止了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