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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显扬没有耽误,急匆匆地就跑去了。临走前不忘交待阮舒先呆着帮忙照看他。
一下子只剩他和她。头一回在没有唐显扬的情况下两人独处。
她十分地淡定从容,与唐显扬截然不同,没有惧色,更加没有关心或者担忧,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刚打完架的混混,不是自己男朋友的表哥,而只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她就干干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等唐显扬。
被无视,他不禁挑眉,眯起单边那只完好的眼睛盯着她瞧。
她的脸白白净净的,神色清清淡淡的。马尾梳得整整齐齐的,冒出几缕细碎的发丝,蓬松在夕阳下,金灿灿的。
他打量她的校服。回忆起曾见过她被雨淋湿时的样子,目光能穿透布料看到她的里面,心里琢磨着在他见过的高中女学生里,她算是发育得很不错的。
很快她发现到他的视线。撇过来眼皮,凤眸清明,一抹夕阳恰恰好在她的眼睫上泛光。
对视上她乌乌瞳仁的刹那,他莫名其妙觉得自己有点猥琐。眼睛不自然地转开,视野前却是骤然一阵?。
他扶着额头,脚下踉跄两步。不瞬便有只软软的手掌握住他的小臂,迟疑地问:“三哥,你怎样?”
嗓音清澈而清冽。
也是她头一回唤他三哥——暑假里唐显扬介绍他们俩认识的时候,她只是礼貌地称呼过他一句“表哥”。
因为离得近,他的鼻息间嗅到属于她的女孩子的自然体香。
心弦蓦然一动。他其实已经不晕了,但那一刻选择了不睁眼,身体往她身上倚,就势带着她一块儿滑坐到草地上,嘴上不忘假意地说了句“抱歉”。
话出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原本打算推搡开他的那只手滞住了。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和反应。安静了几秒后,他的手臂被她拉扯着将他的身体往一侧拖,挪动他的位置。
她明显有点吃力,因为他听见她的气喘得比先前要厉害。
很快,他的后背触上了树干。
周身是夏末傍晚散发的余热,他歪着头靠坐在树下,眼睛眯着一条缝,看着她坐在他的斜边上休息,光洁的额头上是细细的汗珠。
他薄薄的嘴唇勾起,故意问:“你叫什么来着?我给忘记了。”
“阮舒。”她回答。
他佯装没听清楚,也记得唐显扬总是喊她“舒”。于是他用上猜测的口吻:“阮阮?”
很可惜,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半丝他所预想的羞涩。
她只是偏过头来,眼珠子?亮,眉心轻蹙,明显并不高兴他擅自叫出的这个亲昵称呼。但并没有发作,纠正着告诉他:“耳元阮,舍予舒。阮舒。”
树叶间的一缝儿夕阳余晖照在她的身上。
很明媚。
……
“阮阮。”
十七八岁的她应声回头,束在脑后的长发像?色的丝绢裙裾,旋开乍拢。而她漂亮的凤眸在看见他的刹那闪烁出独有的光亮,冲他璀然地笑:“三哥。”
这是在青春岁月里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里的画面。
隔了一整个十年,这样的画面从梦境投射到了现实。
可突然的,像一面镜子出现了裂缝,继而碎片纷纷掉落。
她的笑靥不再。
也拼凑不回来。
……
傅令元睁开眼,耳畔是锲而不舍的震动声。
捶了捶脑门,他从床上爬起来,左肩和右臂疼了一下。
垂下视线一瞧,伤口已重新包扎好。
额头上则掉下来一块毛巾。
将毛巾从被面上捡起,他疲倦地揉着自己的眉骨,感觉眼睛十分干涩,同时手背触碰到自己的皮肤,发现还有点烫。
在停止了震动后,又开始新一轮的震动。
傅令元下床,从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里掏出。
时间显示,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
屏幕上累计了好几通未接电话,此刻打来的是陆少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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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早该醒了
敛了敛瞳仁,他接起。
“阿元哥,你怎么才接电话?”陆少骢焦虑而关切,“你和元嫂人呢?怎么中途下了救护车没有去医院?别墅也找不着你们人?是回你们的新房了?”
“抱歉。我没事。”傅令元继续揉着眉骨,淡声,“我带你嫂子去私人诊所了。不用担心。”
“那元嫂她……”陆少骢问得犹豫。
傅令元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代她谢谢你。”
谢谢关心,但不想透露的意思。
陆少骢读懂,也不追问了。
傅令元记起来之前就想找他的事儿:“今天一起跟去西郊的那些人——”
“阿元哥放心,该处理的我全部处理妥当了。”陆少骢知道他的心思,“不会有人敢对元嫂嚼舌根的。”
傅令元默了两秒,道:“谢谢。”
“是我该对阿元哥你说抱歉。还有元嫂……蓝沁那个贱人真正想报复的人是我!却连累了元嫂。我真的……”陆少骢低了低声音。迅速重新振作,“不过那个贱人已经抓回来了。她果然和那个叫焦洋的死条子勾搭上了。机场的那个陷阱不仅是焦洋亲自带的队,而且她还和焦洋成功会上面。”
揉眉骨的动作顿住,傅令元睁开眼睛。眼神隐约凌厉,重点落在:“她还活着?”
“当然活着。我早说了要活捉她。”陆少骢语音阴厉,“阿元哥你和元嫂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先收拾着,会帮你们留着那个贱人的命。”
她没有死……?
他猜测过她故意要青邦的人前去机场送“四号”的用意。也猜测过她极大可能会把焦洋也叫去。可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被陆振华活捉。
她……是还在计划什么?她还想干嘛?她……
傅令元的眼睛黑黑的,脸上更没有什么表情,叫人探不清楚他此刻的具体情绪。
顷刻,沉沉地问:“你把她安置在哪里了?”
“还能在哪里?”陆少骢的阴厉中又隐隐跳跃着一股子的兴奋,“对了。阿元哥,你可以先欣赏欣赏我叫人在网络上放的那些视频。给那个贱人的餐前甜点。”
餐前甜点……?傅令元略略跳了一下眼皮。
“其他的事情等阿元哥你回来我们再细说。”
“好,我知道了。”傅令元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挂断电话,他即刻打开网页。根本不用他搜索,关于蓝沁吸、、毒滥、、交视频早已是爆热,如病毒般铺天盖地地传播。
视频一点开,首先就是蓝沁愉悦的笑声。她显然刚嗑完药,整个人的精神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周围正围着七八个男人,和她差不多的状态,与她贴身热舞,嬉笑闹腾。
视角是以她为主角拍摄的,所以其他男人的面容都辨不分明,偶尔一两个露出镜头的,也全打了马赛克。
唯独蓝沁。至始至终清清楚楚。从她如何自己跳完脱衣舞,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局部特写,到随着药性的发挥导致的她的状态变化,再到她在整个过程中的表情和细节。
她疯狂地扭动被对方扇着巴掌甚至揪扯着头发来回推拉。
她被人捏着下颌张着嘴口中有根东西进进出出。
男声在嬉笑,在说着下流粗鄙的脏话。在她的下边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从笑到咒骂到哭到求饶到最后完全没有了灵魂……
傅令元原本只打算跳跃着粗略地看,可根本看不到最后就关掉了视频,闭上了眼睛,眼角附近的肌肉细微地颤动。双拳则握得紧紧的。
沉默。
沉默中隐隐酝酿着一股道不清的复杂情绪。
似悲愤,似同情,似哀伤,似……浓浓的无奈……
“傅叔叔!”格格的吴侬软语和她的身影一起撞进房间里来。
傅令元睁开眼睛,拳头缓缓地松开,捺下所有的心绪,脸上的表情换成淡淡的笑意。
“你还烧着吗?”格格凑到他面前来,先用手伸到傅令元的额头上,轻蹙秀眉,打量他的神色,“母后说傅叔叔你身强体壮发点烧根本没关系,可我怎么觉得傅叔叔这回病得很厉害,你看你的嘴唇都干得蜷皮了。我去给傅叔叔倒水!”
傅令元笑着拉回她的手:“不用了。你母后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什么事。”
“可是……”格格轻轻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傅令元揉了揉她的头发,尔后用手指将她两边的嘴唇轻轻往上扬出笑容的弧度:“抱歉。不要让傅叔叔影响你的心情。格格应该每天都咯咯咯地开怀地笑。”
格格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