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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她都是你母亲!有用这样的词形容自己母亲的?”陆振华重重将茶杯扣到桌上,隼眸凛冽。
傅令元微微一怔,心念电转间,置于膝上的手攥成拳头,低垂眼帘,未道歉,但也没说其他。
意识到自己一时之间的语气略重,陆振华稍敛情绪。
收着傅令元的表情,他重新端起茶杯,提及:“前些天你母亲生日,你不是还拜托海叔去邦你送束花?”
傅令元的身形应声一震。
他是克制的,不易察觉。
但陆振华始终在留意他的神情变化,是故并未错过那一瞬间。
“海叔他……”傅令元无奈,眼帘重新抬起,与陆振华对视上,“抱歉舅舅,我想送花只是因为——”
“不用解释。”陆振华摆摆手,“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抿出坚冷,隔两秒,说:“就算舅舅责备我,也是应该的。”
他苦笑:“我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那天脑子里不知哪根经没搭对,竟然记得她的生日,还让海叔偷偷邦我的忙。”
陆振华看着他,沉默两秒,道:“最近我时不时会梦见你母亲。”
傅令元怔忡之色难掩,转瞬苦笑愈发浓郁,夹杂一丝嘲讽:“舅舅是不是梦见,她当年怎么背叛你……”
“那倒不是。”陆振华滞了一滞,再开口时,并未讲述他梦里的内容,而小有感慨,“人到了一定年纪,很多事情确实会比以前看开很多,爱不动,也恨不动了。”
隼眸一转,他凝定傅令元:“看到你对你母亲的纠结,就好像看到我以前,对你母亲,我同样是矛盾的。”
“女人的重感情,和男人的重感情,完全是不一样的。她把爱情放在了第一位,看得比我这个哥哥还要重要。与其说我是怨她当年背叛了我,不如说我是怨她,在背叛我之后,竟然没有得到幸福。”
“她也已经死了很多年,曾经再怎么怨她,也都随着时间淡了。无论发生过什么,她终究是与我血缘关系最紧密的唯一的妹妹。”
“难道你喊我一声‘舅舅’,不是基于你母亲和我的兄妹关系?难道这两三年我留你在身边,不是基于我和你母亲的兄妹之情?”
傅令元明显有些惊讶他今天会和他说这些,眼神闪烁:“舅舅,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她……”
陆振华叹息:“好了,对你母亲宽容些吧。你在傅家的那些不愉快,不仅仅是因为你母亲当年被爱情冲昏头脑,更因为傅丞欺骗你母亲在先,把你带回了傅家,却又不好好对你。”
“我那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并非真的狠心不想管你。假如傅家没有动静,我或许已经把你带回来家里。后来你既去了傅家,我想到你母亲到死都还记挂傅丞,大概也是更希望你姓傅,所以就算了。”
“再后来,你都在傅家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只当你是那个年纪太冲动,和家里有一点点不和就出来要自己闯荡,最终多半还是要回傅家的,也就没有理会你了。”
“没想到,你和傅丞的关系,差到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
傅令元冷笑:“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陆振华不予置评,缄默地啜茶。
傅令元也表现出不愿意扫兴地多提傅家那边的事,安静了下来。
顷刻,陆振华把整杯茶喝完,放下了空杯子。
傅令元想再给他倒一杯。
陆振华拒绝了:“不用,一杯就够了,我早饭还没有消化。”
旋即提醒:“你身、上有伤,也暂时少喝点茶。”
“其实我没有非常严重。”傅令元轻松一扬唇。
“严重不严重,医生说了才算。”说着,陆振华往餐厅的方位瞥一眼,“你吃过没有?”
“还没。”傅令元摇头。
陆振华转回脸:“如果不是现在特殊情况,你最好就应该住家里,仆人伺候得更用心。这里就你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冷清,何况如今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女人都没有。”
“我也不是一个人。”傅令元指了指外边,笑笑,“不还有雷堂主?再不济我也习惯了栗青和赵十三。”
茶杯一放,他往后靠,语气有点灰心丧气:“最近觉得女人有点麻烦,暂且免了吧。”
陆振华瞥他一眼,倒没对此发表意见。
傅令元感觉得到,他的话还没完。前面应该都是在为后面尚未出口的内容做铺垫。
但他琢磨不透会是什么事。
提了陆嫣,表示出对陆嫣的原谅;间接解释了当年不带他回陆家和十多年前不理会他的原因。
貌似,有点希望和他之间再无任何一点芥蒂的意图——当然,不乏对他的态度的态度的试探。
正忖着,便听陆振华道:“我已经让长老会邦忙挑选黄道吉日,做准备了。等少骢的葬礼结束,就给你办改姓。”
这回傅令元不是装的,当真错愕:“改姓……?”
“怎么?不记得了?还是不再想了?”陆振华隼眸眯起,“去年不是你征询我的意见,要把‘傅’姓改成‘陆’姓?”
“不是,我记得。”傅令元的错愕之色依旧残留,而神情间多出几分动容,不可思议地注视陆振华,问他确认,“舅舅,你真的同意?”
“我有反对过么?”陆振华故作严肃脸,“你提出来以后,我一直都记在心上,只是我们陆家以前在没落之前也不是小户人家,不是随随便便说改就改,所以才耽搁着,也就暂时没给你明确的回复。”
“我明白了舅舅。”傅令元笑,顷刻笑意微敛,抿一下唇,双拳紧握,“终于可以不用再顶着这个‘傅’姓了……”
那是一种得偿所愿的神情。
转瞬,傅令元起身,猛地朝陆振华深鞠躬,口吻难掩喜悦:“谢谢舅舅~”
陆振华皱眉:“行了行了,像什么样子。”
傅令元直起腰板,唇角勾着:“我一直都没跟舅舅你行过大礼,难得一次,舅舅就受着吧。而且你是我的舅舅,本就是我的长辈,受得起。”
“你啊你~”陆振华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抬腕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了,没其他事,我先去公司。”
既然他今早主动过来,傅令元也省了再去找他,现在顺便提一提:“舅舅,还有件事,我昨晚想了一下,觉得很有必要。”
“什么?”
“少骢的葬礼之前,是否了安排了超度法事?”
陆振华滞了一滞:“这事儿是你们雪姨为主导在办,我没细问过,并不是很清楚。”
“之前海叔还在的时候,我不也在邦忙给少骢整理遗物?海叔倒和我提过一嘴,说要上卧佛寺给少骢请比较德高望重的大师来做法事,尤其少骢死于非命,更需要。”傅令元凝眉,“舅舅不清楚的话,我回头去问问雪姨吧。少骢还年轻,却就怎么走了,终归希望他在黄泉路上顺顺当当的……”
继而他再道:“还有海叔,死在他乡,连遗体我们都无能为力为他找回。不仅需要超度,应该还需要招魂……”
气氛不免添了伤感。
陆振华颔首同意:“办吧。你去找你们雪姨。少骢和大富的葬礼都好好办。”
“好的舅舅。我也算能找点事情做,光养伤和等‘s’现身,太无聊了。”傅令元看似闲散,眸底沉着浓墨般的黑。
他暂时不方便离开这里上卧佛寺,那就把一灯请下山来。
他等不及了!
他半夜的时候就已经恨不得马上前往南山!
拢回心绪,傅令元送陆振华出去:“舅舅下回有事不用再亲自过来,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这里不比陆宅安全。”
“无妨,当作活动活动腿脚。”陆振华往后方屠宰场的方向看去一眼,“希望‘s’能早点现身吧,也省得你总呆在这个危险的环境。”
…………
天知道听见傅令元和雷堂主齐声问候陆振华的时候,阮舒有多崩溃,脑子里连骂傅令元非要冒险见这一面的空间都没有,刹那间纷纷乱乱闪现出起码一百种“万一被陆振华发现”该如何应对的方法。
试图揪出其中一种办法细想时,却发现根本就是空白。
幸好!虚惊一场!
虚的,但“惊”得着实够大!
阮舒的脚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抽筋了,直至栗青已将车子开到和马以约定好的地方停下来,她的心慌也未能完全平复,而且,小腹再次隐隐作痛。
栗青打开柜子的门时,瞅见她的脸色吓了一跳,急急将她从里头扶起来:“阮姐?你怎样?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最后一句俨然是他情急之下欠缺考虑,阮舒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