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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褚翘刚从浴缸里坐起,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
“磕到了?”马以大步走过去。
“还行,不怎么疼。”说着不怎么疼,她脸上的表情彰显出来的样子更像挺疼的。
马以的手压了一下她的头,邦她查看后脑:“今天怎么想起来泡澡了?一开始怎么不应我?”
“就很累,想说泡个热水澡能舒展舒展筋骨,结果不小心给睡着了。”褚翘解释,然后有点怪马以,“就是你喊我的那一下,我惊醒,才给滑了身体。”
马以不予置评,将她从浴缸里拉起。
褚翘站在那儿,浑身凉飕飕的,才猛地恍然自己现在浑身都光着,条件反射要重新坐回浴缸里。
马以正拿了浴巾转回身,地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非常不高兴:“水凉的。”
说话间,把浴巾裹上她的身体。
褚翘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的桥段那样邦她擦干水渍,心里正有点小羞涩,毕竟自己袒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结果马以的动作仅止于此,转身就出去了,嘴里倒是淡淡提醒着:“穿好衣服,不要着凉。”
褚翘:“……”突然觉得有点危机,马医生居然对她视而不见没有反应……?
她把浴巾敞开,低头打量自己。
猛地她就打了个喷嚏,没功夫再研究,重新裹紧了便囫囵地穿衣服。
待她从浴室走回卧室里,就见马以坐在落地台灯下面安安静静地看材料。
灯光打在他翻着纸页的手指,仿佛透明得能叫人看到里面的骨节。
褚翘走过去:“你又在看关于那个实验的资料?”
——这事儿前天晚上她窝阮舒被窝里时,听阮舒提起了,昨晚她自己也问过马以,马以和她也聊过一遍。
马以听言没抬头,应得依旧非常浅淡:“嗯。教授新邦我找来的。”
“有新发现没有?”褚翘停定在他身边,弯腰,瞅了两眼上面的字,“这就是‘传闻’?”
“嗯。”马以点头,“是以前一位老先生在他的书里提过寥寥的几句,没深入多聊。”
“那去见见老先生?”
“早就过世了。”
褚翘听言耸耸肩,重新站直身体,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舒展了两下手臂,转口问:“马医生不睡吗?”
“我再翻一会儿。”马以又是连头都没抬。
褚翘盯着他,原地站了两秒,然后显得十分无所谓地走开:“那我先睡了。累死我了~”
打着呵欠,她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就没再出声了。
马以于一分钟后才从资料上抬眼,望向床上突起的人的轮廓。
垂眼,他继续看资料。
褚翘侧着耳朵,隔一会儿便听到纸页翻面,就是没听到马以起身的脚步。
要说平常办案审讯犯人,她耗上三天三夜都没问题,最不缺的就是耐性,绝对犯人的心理防线先崩。
可在马以这儿……
得了得了,她这辈子大概注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默叹一口气,褚翘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向马以,到他面前时,把手掌盖在他的资料上。
马以抬头的一瞬,褚翘直接伏低身子,咬住他的唇:“抱歉,我会努力调整自己,再进一步适应你的生活习惯。”
“不用。”马以推开她的身体,也推开了她的吻。
啊哈……?褚翘心里一个咯噔。他这……这……这……
马以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站起身,蓦地打横抱起她,阔步走回床边,压着她一起躺下:“我已经在进一步调整,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马医生……”褚翘怔怔然,转瞬眼里满是笑意,搂住他的脖子,“一起,不能只有你调整。”
第772、做高兴的事
一夜又过。
阮舒推开窗,外面的那棵大树顿时映入她的眼帘。
后半夜下了一场小雨,早早已停,远处的太阳在露脸,将枝叶间挂着的水珠照射得晶莹剔透。
春天的气息好似一夜之间浓烈起来,无论眼前,还是眺望河道的对岸,目之所及的植物,满满的充斥着绿意。
阮舒眼神放空地发了会儿呆。
窗户下方忽地传出动静,下一秒随之传出褚翘的声音:“早啊小阮子~两个晚上没有我代替傅三陪着你,你没睡好吧?”
阮舒的思绪蓦然拉回,顶一头黑线,低垂视线。
褚翘正神清气爽地杵下巴在窗台往上瞅她,告知:“今天傅三的期限到了。”
她这措辞……阮舒蹙了眉。
“傅三今天会被保释出去。”褚翘用正经的词儿重新说一次。
“他能顺利被保释出去,说明你们警方指控的证据不足,褚警官不是应该不高兴?”阮舒问。
“我是不高兴,特别不高兴,所以昨天晚上和马医生一起做高兴的事儿。”褚翘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阮舒:“……”
不得不在心里再一次感叹,褚翘小时候不愧是傅令元的好哥们……
而且她敢断定,马以现在一定不在可听到褚翘说话的范围之内……否则褚翘必然有所收敛……
那个原本只有纯理论知识的黄花大闺女,正在具体的实践中逐渐成长,等理论和实践扎扎实实地彻底融合之后,大概就成就出一个真正的女流氓……
褚翘扫着她的表情问:“听林家小弟说你昨天心情不太好,现在听到我违反纪律透露给你的消息,有没有好点了?”
阮舒搁在窗框上手指下意识地收缩,嘴唇抿紧了些。
她凌晨才睡下的,也还没把佛堂里的影像资料看完。
或许是潜意识里抵触去庄佩妤的整个死亡过程。所以她没有先挑那些重点来看,而是按照时间顺序,一点一点地播放。
目前为止所停断的位置,恰恰在庄佩妤生命的倒数第四天之前,也就是傅令元半夜去佛堂找她见面说话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庄佩妤每天的生活都非常规律,早起、吃饭、念经、午饭、午觉、抄经文、晚饭、念经、睡觉。偶尔林妙芙会来和她一起吃斋,往往饭后庄佩妤会难得地和林妙芙一起到花园里散步。
这是阮舒以前就知道的,几十年如一日。只不过,以前是听家里的佣人汇报给她,今次是通过影像亲眼所见。
看着庄佩妤每天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
她依旧认为,庄佩妤只是在她自己的过去而念经赎罪。
可林妙芙在探监室里所说的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她了,以致于她看着庄佩妤面对着镜头所在的佛像的方向跪在蒲团上念经时,心里涌出别样的情绪,脑中不停地问自己:真的是在为她么?庄佩妤真的是在为她念经诵佛么……?
那些照片的背面,又确确实实是庄佩妤的字迹,写着对她的爱……
爱……?
阮舒的手指紧紧抠在窗框上。
多可笑啊……这个字竟然出现在她和庄佩妤之间……?
既然庄佩妤直到死都对她那么残忍,为什么要留下这样子的遗物给她看来向她说明真实情况?庄佩妤为什么不把它们和满屋子的经书一起烧掉?庄佩妤为什么不把所有的秘密一起带进土里而要像现在这样让她纠结痛苦……?!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她所看到的这样的……
林妙芙的话不可信!林妙芙只是为了借庄佩妤和她套近乎不想被她丢下而已!
这些东西也证明不了什么!
“……小阮子?小阮子……?”
褚翘的叫唤拉回了阮舒的思绪。她垂眸凝睛盯回褚翘的脸,褚翘也正打量着她的脸色,撇撇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竟然连傅三能被保释出去的消息都不能让你恢复心情?”
“我没有心情不好。”阮舒否认。
“嘁,骗谁呢?你刚刚那表情说明了一切。”褚翘说着,在这个时候回头倏尔往房间里瞧了一眼,然后就扭回头来冲阮舒挥手,“不和你说了,反正你自有傅三能安慰你。马医生要送我去上班了,回见~”
阮舒颔首。
褚翘本来已经走了,没两秒嗖地又蹿回窗口,抬脸问她:“对了,听说陆家的手下还在跟踪你?要不要我邦忙解决?”
“不用。”阮舒摇头,“随便他们跟踪。跟着跟着没发现东西,他们自然而然就该散了。总不能跟踪我一辈子。”
褚翘耸耸肩,离开的时候把窗户一并关上了。
阮舒也没久站,走回屋里,重新落座在电脑前,面无表情地点击鼠标,继续看之前没完的影像。
…………
陆振华今天特意没去公司,而留出时间和律师一起前往医院。
抵达的时候,警察还没有走,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