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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余岚自行稳住了身形,这会儿她自个儿又胸闷气胀眼发昏,摇晃着身体跌坐到床边,扶着额头,从齿缝间挤出字眼:“小雅那个贱人又勾引你了?”
那衣服上的香水味儿非常淡,确实像不小心从女人身、上沾染的,味道则并不独特,一款很多女人都会用的品牌,所以不具有明显的指向性。
但偏偏余岚撞见过陆少骢和小雅的那一码子事,而她对经常围绕在她身边的几个女人自然是熟悉的,嗅到味儿的瞬间,首先就想到,小雅身、上的味儿就是这一种。
再联想到赵十三曾到处找不着小雅,恰恰那一小段时间,陆少骢正好在外面买粥,简直不能更巧合了!
“妈!什么‘贱人’?!什么‘勾引’?!”陆少骢忍不了余岚的措辞,“你怎么能这样说小雅嫂子?”
“你还记得她是‘嫂子’!是阿元的女人?!”余岚气得胸口一起一伏,B问,“说!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陆少骢已然镇定下来,否认道:“妈,我不是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这香水味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在外面沾的,应该是在电梯里的时候和哪个用这种香水的女人挤到一起了。”
余岚的情绪似乎也比方才有所平复,不过依旧不说话,只看着他。
陆少骢被她瞅得有点心虚,又半真半假地补充:“也可能真是小雅嫂子的。但这很正常啊~大家都一起进进出出的。或许是我出门之前,向小雅嫂子请教怎么买粥时不小心——”
“那你们是得靠得多近,才能把气味儿沾到你这边?”余岚冷笑。
“我怎么知道?!”陆少骢被搞得颇为不耐烦。
虽然身边的蜂蜂蝶蝶不少,但他从未去刻意留意过衣服上沾不沾女人香水味的问题,不是特别懂是不是真得长时间靠得近。
如果照这样,他其实挺纳闷的,因为他之前和小雅确实就聊了些话。最多就是发现小雅哭的时候,他站她近了些,还握了握她的手臂,另外也把手按到过她的肩膀,除此之外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而且,因为小雅在这方面的纯贞劲儿,他的手很快被她避开。
她越避开,就越让陆少骢心痒痒。
同时一回想起这些细节,陆少骢也不免有点黯然——阿元哥就真的那么好?他就真的一丁半点也比不上阿元哥?
明明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他是比阿元哥更好的选择才对……
猛地,陆少骢意识到——他怎么会在想这些?为什么要和阿元哥比这个?他对小雅不会真不自觉间动了歪脑筋吧?怎么可以?!
一个提留神经,陆少骢的焦聚凝回眼前的余岚,收起了不耐烦,语气变得和缓:“好了妈,你不要抓着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和我浪费时间,明明就是雪姨无端生事。她没事干就为了挑我的毛病怼我,你怎么还放在心上了?这可就着了她的道了!她可能就是想损害我们母子俩的关系~”
丢下衣服,陆少骢走上前,恢复成听话的乖儿子模样揽住她的肩:“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明天就要公证遗嘱高兴么?”
提及此事,他两眼放光:“明天公证完遗嘱,海叔就会把老陆的死讯在三鑫集团和青门内部先宣布,我就正式接手陆家了,不再是代理。”
消息自然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余岚的心情确实有所缓解。
特别是刚已经从雷堂主那里得到确认,罪名已顺利跑到王雪琴的头上,继续沿着她预期的计划发展。
两个加起来,倒暂时捺下了之前她心里的某些不安。
可她并没有被陆少骢转移开注意力,也对他的解释抱极大的怀疑——如果香水只是随随便便沾上的,他有必要像对待珍贵的纪念品一样,把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
何况他对小雅的维护态度,分明过度了。
他和小雅之间绝对存在猫腻!
心惊的是,紧接着余岚突然想到就如何得知陆振华死掉一事陆少骢的说辞,好像也有点在维护谁的样子。
如果真的就是这个小雅……
视线扫过那件被丢到角落里的衣服,余岚顿时恨得牙痒痒。
“……妈?”陆少骢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发什么呆啊?”
余岚转回眸,倒没有再就香水的事追问他,假装已经不在意,而把审讯结果告知。
陆少骢先是意外,尔后细细一琢磨,兴奋地亲上余岚的脸:“妈!你真是太聪明了!”
…………
王雪琴的病房这边,回响着王雪琴响破天际的哭喊和咒骂:“真正的凶手不去抓,却冤枉到我的头上!你们把那个护士带到我面前来和我对质啊!看看是她撒谎还是我撒谎?”
“哎哟喂!老爷啊,你一定更加不得瞑目了,养的全是没用的人!六月飞雪啊!”
“……”
隔音效果一般般,傅令元和雷堂主出来之后又远离了那一段过道,才算把王雪琴的声音屏蔽掉。
“这个三姨太,可能比河东狮吼还厉害……”雷堂主把捂耳朵的手放下来,然后叮嘱自己的手下在王雪琴的病房外面把人给看住了。
傅令元勾唇:“别说三姨太原本就是这个脾气,换作其他人莫名其妙被栽赃,也会反应激烈。”
雷堂主的目光在他脸上兜转一圈,把话题转移得突然:“看来傅堂主总算下定决心彻底放弃辅佐小爷,一心一意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在套房里时,他和傅令元所在的角度可以把陆少骢的反应看得最清楚,连他都预感到那个陆少骢要对王雪琴动手,傅令元不可能没发现。
以傅令元和陆少骢的关系,居然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陆少骢犯错?
对此,雷堂主就是做这样理解的,也算更加定了心。
他压低音量:“傅堂主尽管放心,我整个雷火堂,都为傅堂主你做好准备,随时为傅堂主你效劳。”
“雷堂主,你糊涂了吧,我们两个都在为陆爷效劳。”说着,傅令元唇际一挑,“听说了没?明天上午公证陆爷的遗嘱。
“遗嘱?”雷堂主愣了愣。
傅令元似笑非笑:“雷堂主应该又能立一个大功了。”
雷堂主兜转一圈心思,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亦笑:“立大功怎么能少得了傅堂主?”
…………
她这突如其来的落泪,把陈青洲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小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直接和哥说啊。是哥讲错话了么?”
阮舒没有回答陈青洲。
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她根本没再听得进去陈青洲的声音。
她完全屏蔽外界,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中,满心满肺地只想着傅令元。
想着曾经她因为陈青洲的死,而待以傅令元的那些怨怼和怀疑。
怨怼傅令元在杀陈青洲的时候不考虑她的感受——怎么会不考虑?世界上最在乎她感受的人就是他啊……为什么她不听他的话用心去体会……?
怀疑傅令元对晏西的安全存在不定时的威胁——晏西明明已经向她强调过小舅舅待他的好,她为什么偏偏心思那么重非要再多想而不愿意相信?根本从头到尾他就没拿傅清辞和晏西当做过要挟陈青洲的筹码,相反的,是他费劲心思亲手把两人送到陈青洲身边,让他们一家人得序天伦。
真蠢!她真是蠢!
什么眼见为实?
就是狗P!
如今想想那深深烙印在她记忆里的陈青洲被大火吞噬的画面必然不是亲眼看到的那样!
后来不是有很多蛛丝马迹她都察觉了吗?她不是觉得不对劲、想不通?为什么她的脑子就是没再多转几个弯再探究?
一次又一次,她用陈青洲的死对他冷嘲热讽时,她深知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受。可现在她才发现,他的难受必然比她所以为地还要多!
太蠢了!
蠢透了!
阮舒晦涩酸楚,同时心潮涌动。
所有的思绪最后只汇集成一个念头!
霍然起身!
却是又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
疼得很,她蹙眉深深,又坐了回去。
“小阮!”陈青洲既心疼又苛责,“你想干什么跟哥说啊!”
凝睛看清楚陈青洲的面容,阮舒反手扣住他的手臂,说得着急:“我想见他!我想马上见到他!”
什么都不想顾虑!就是想去到傅令元身边!和他面对面!
陈青洲满是了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想去见他就去见,你的任何心愿哥都会邦你满足,现在就送你去。”
阮舒欣喜。
在陈青洲眼中,就像成功要到糖果的小女孩。
笑了笑,他的手指摸上她的眼角,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