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公祝四十左右年纪,精瘦短小,三角眼透着心机,他一行走一行感慨:“若非鲁尚书抱病,下官哪里有机会能与徐大人一同主考呢,所以昨晚下官又是烧香又是拜佛,感念天地之恩德。”
徐士长耿直忠厚,对杨公祝的阿谀奉承一笑置之。
杨公祝也是了解徐士长的,更知道越是这样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一旦打动他,越是容易感情深厚,于是继续溜须拍马:“下官仰慕大人多年,却因身在两部难以相见,这次大好的机会,不如让下官做回东道,请大人吃杯浊酒。”
徐士长指着前面道:“棘院还未看罢,改日。”
不给面子,杨公祝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一笑:“下官想请大人吃酒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过了年天一回暖,府上三小姐同我那侄儿便要行大婚之礼了,咱们这亲戚可不远,难得一起成为主考官,随便找给饭铺子吃一碗水酒,这理由不过分吧。”
三女儿的夫家是姓杨,但徐士长还真不知道与这位杨大人有关,遂问:“怎么,我那亲家是你兄弟?”
杨公祝眉开眼笑:“本家,没出五服呢。”
原来如此,徐士长摆摆手:“既是亲戚,改天由我做东道,但今个不行。”
说完加快了脚步,把杨公祝甩在后头。
“呸,不识抬举。”
杨公祝朝徐士长的背影偷着骂了句,无奈唯有跟上,等各处巡查完毕,他就离开贡院回了家,换了居家服饰之后,重新出了府门,打马来到街上,于某个酒楼门口下了马,喊门内的伙计出来把他的马牵到后院牲口棚子喂上了,他就进了酒楼,按照定好的上了二楼某个雅间,慢慢喝茶等人。
足足吃了两杯茶才等来他要等的人,正是栖兰宫的掌事太监卞连顺,他忙起身拱手:“公公辛苦。”
卞连顺打着手势:“大人小声些,一旦让人知道我出了宫,杂家这脑袋可不保了。”
宫规森严,没有特别准许,太监宫女都不能擅自离宫。
杨公祝连说是是,堂堂的吏部侍郎,三品官,对一个嫔位身边的太监如此恭敬,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卞连顺连风兜都不摘下,急匆匆道:“着急,所以咱们长话短说,娘娘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杨公祝叹了口气:“那个徐士长真真如茅坑里的石头,我是百般邀请他就是不肯出来,贡院又不是说话的地儿,麻烦公公回禀娘娘,我会想尽办法说服那个徐士长的。”
卞连顺哼哼一声冷笑:“废话杂家就不多说了,你是个聪明人,鲁尚书病重,说不定两腿一蹬归了西,娘娘可是许诺了,那时吏部尚书的位子就是你的。”
杨公祝点头哈腰:“多谢娘娘慈恩。”
卞连顺挥挥手:“此地不宜久留,杂家走了。”
杨公祝拱手相送至门口,也不敢出去,怕给熟人看见自己同宫里头的人来往,见卞连顺迈出门槛,他慌忙将门关上,然后坐下了梳理下思绪,正端着茶杯凝神呢,门吱呀推开,他还以为是卞连顺折回,转头看去,竟是个清俊的后生,那后生还男生女相,肤白如雪,身量纤细,看他一笑,倾国倾城。
“阁下走错地儿了罢?”
那后生不请自坐于他对面,自己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檀口轻启,沾了下茶水,淡淡道:“我没走错地儿,咱们彼此也不认识,但我今个来是想给杨大人讲几个故事。”
杨公祝是只老狐狸,觉着这后生不会是吃饱撑的跟踪自己而来,只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于是道:“阁下何不露出庐山真面目。”
那后生摇摇头:“不行啊,我怕说出我是谁给你吓死。”
杨公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宫里头的?
那后生已经开讲:“隆德十七年春闱,因考官纳贿,皇帝大怒,下令将受贿的主考官和行贿的考生处死,抄没家产,还株连亲眷,父母兄弟妻子儿女甚至族人全部流放烟瘴之地。”
这段历史杨公祝焉能不知,忽然明白了这位后生来找自己的目的,大概,自己答应宜嫔娘娘的事给谁捅了出去,可是自己好像没对谁说过。
那后生继续讲:“嘉泰五年,某个举子因穷困没有银子孝敬主考官,所以他拔得头筹最后竟是名落孙山,那举子悲愤难当,写了状子告了上去,不想此事给皇帝得知,于是皇帝亲自命题单考他一人,他一篇《论王道》让皇帝震惊,当场钦赐状元郎,然后,皇帝下了圣旨,把当年的主考官砍了脑袋,咔嚓……”
那后生以手为刀,朝杨公祝比划下,还伴着象声词。
杨公祝顿时后脖颈子冒阴风,佯装镇定:“本官是此次恩科的主考官不假,但阁下跑来给本官讲这些乌七八糟的很是无趣,阁下还是请回罢。”
那后生微微一笑,起了身,拱手告辞,一壁走一壁继续讲:“乾元三年,某位娘娘的子侄参加秋闱,那娘娘与主考官私相授受,后来,她子侄没能考上进士,原因是皇上得知了此事,把那位娘娘打入冷宫,又把那位主考下了大牢。”
说这话时,那后生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杨公祝嫣然一笑:“祝大人好运。”
说罢出了房门下了楼又出了酒楼大门,不期然在门口却碰到了也是来找杨公祝的公输拓。
公输拓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那后生呵呵一笑,笑声突地戛然而止,冷脸道:“你谁呀?”
说完扬长而去。
公输拓愣愣的,忽然哈哈大笑:“小狐狸,抢了本候之先了。”(未完待续。)
第090章 这姊妹两个,唱的哪出?
杨公祝视财如命却又胆小如鼠,经那么一吓,回到家里可就病倒了,夜里还老做恶梦,梦见自己与宜嫔娘娘串通的事给皇上得知,一嗓子喊出声来,把身侧的侍妾惊醒,那侍妾只穿着个亵衣,慌忙下炕点着灯。
“老爷你怎么了?”
侍妾端着油灯过来照着他的脸,杨公祝感觉刺眼,眯着双眼道:“没事,做了个梦。”
这侍妾何其伶俐,放下油灯过来用被子裹住他,道:“老爷是不是为了考试的事犯愁?”
杨公祝斜眼看了看侍妾:“你又何处得知的?”
侍妾拍拍自己心口窝:“将心比心,妾身想扶正成夫人,老爷想扶正成尚书,咱们都是苦于没机会,这回老爷做了主考官,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讨好老爷呢,老爷爱财,却没见拿回一文钱来,必然是有个更大的好处筹谋着,这更大的好处当然是吏部尚书的位子,妾身猜,大概是有人许诺给老爷这个尚书之位了,可是老爷胆小不敢要,又割舍不下,也才会患得患失。”
这女人一番话说完,杨公祝简直惊呆了:“嗬,你个小妖精,钻到我心里了不成。”
那侍妾得意一笑:“老爷每天只知道天一黑就扒人家衣裳,又哪里知道人家还是女诸葛呢,老爷若是信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也好替老爷把把脉,掂掇掂掇。”
这事是天大的机密,杨公祝不想对任何人讲的,可是自己也没有个可以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挚友,身上身下的几个兄弟又不常来常往,感情相当淡薄,眼下除了小妾,还真没谁能商量了,于是就把兰宜让他对付顾纬天的事说了,宜嫔娘娘得罪不起,可是今天那个清俊后生的突然出现,让他心惊肉跳,一旦事情败露,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他说完,小妾咯咯一笑:“这有何难,妾身可以替老爷出个好主意,但老爷必须将妾身扶正。”
这条件难以接受,杨公祝脸一沉:“你做了夫人,夫人往哪里放?”
小妾早打算好了:“夫人一心礼佛,成日的留在佛堂,形同虚设,老爷将我扶正,可以对外头说,夫人不管家事只顾着礼佛,就让她在佛堂颐养天年。”
小妖精鬼点子真多,杨公祝今个对她可是刮目相看了,却摇摇头为难道:“夫人的娘家是什么来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甭用这个要挟我,这主意你能出就出,你不出,我犯了事,全族都株连,你也活不成。”
小妾见自己的筹码不管用,又拱到他怀里撒娇耍赖,还是不管用。
杨公祝急于拿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哄着她道:“行了,我对你独宠已经还不够么,大不了等我做了尚书,给你在京城买套房产,我百年之后没人照拂你,你也有个地儿去,不用留在这里看夫人脸色过日子。”
小妾明白这是自己唯有的好处了,识时务的道:“老爷说话算数。”
杨公祝不耐烦的:“哎呀你快说罢,存心让我着急。”
小妾问:“此次恩科,姓顾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