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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想起上次去贺兰令家里,发现他竟然有上用蒙顶茶,从而猜测他在同宇文佑往来,此时见他对银子一事讳莫如深,更确定他大概是在以财富做交换,在宇文佑面前得宠,他不肯帮公输拓也就算了,可是若反过来帮宇文佑,岂不成了自己敌人。
兰猗觉着这个节骨眼,不该做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态,某些事必须放在明面说,于是左右看看,屏退了在这里伺候的李嫂子还有其他两个端茶倒水的丫头,待厅堂里只剩下她和贺兰令,她心一横,开门见山道:“表哥若以钱财来帮皇上,你可是害苦了表妹。”
使了个心眼,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可是仍旧让贺兰令瞿然一惊,连搽汗的手巾都差点掉落,目光复杂的对着兰猗,艰难的假笑着:“表妹何出此言?皇上坐拥天下,哪里会用得着我来帮呢。”
兰猗察言观色,确定了猜测的事,道:“表哥的意思,皇上坐拥天下,也合该拥有贺兰家的财富?”
贺兰令嘴角抽动,似笑非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皇上为何用贺兰家的银子呢。”
兰猗摇着一柄玉骨纨扇,漫不经意的样子:“表哥打量我傻?我可是经常出入皇宫,里头的什么事会不知道呢,别告诉我说,你家里那上用蒙顶茶是偷来的。”
贺兰令心头一抖,不成想给表妹发现了秘密,知道表妹聪明绝顶,在她面前狡辩不过去,就换了个话题:“方才表妹说我害苦了你,如何?”
兰猗站了起来,踱步到门口,见外头的翠竹下李嫂子坐在一张小杌子上纳鞋底,明白她是在替自己把风,放心回来,看贺兰令道:“皇上对我一直有非分之想,表哥手眼通天该听说过,但皇上一直为国库空虚而弄得忧心忡忡,就无暇顾及到我,而今表哥帮了皇上,使得皇上再无后顾之忧,这回可坏了,我又同侯爷和离搬了出来,皇上以后必然成为这里的常客,我不堪叨扰,你岂不是害苦了我。”
这说法是方才突然想到的,没有事先腹稿过。
贺兰令果然在意了,低头想了想,道:“表妹不必担心,我根本没给过皇上银子。”
这当然是假话,他是不敢当着兰猗承认,但心里却在琢磨,该如何婉拒皇上呢?不好办,但也要想办法。
兰猗是了解表哥的,知道他惯会表里不一,也看出他大概给自己说动,对于再次利用了男人对自己的感情,兰猗很是无奈,唯有唏嘘。
两个人突然陷入沉默,贺兰令觉着很难再轻松下去,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贺兰令前脚走,后脚进来了秋落,她举着一双脏兮兮的手给兰猗看:“姐姐,你可以省下十个婢女。”
兰猗正想着心事,听她大呼小叫的,看过去,惊道:“你在做什么?”
秋落没等说话呢,先自咯咯一笑,然后颇多感慨道:“姐姐搬家,客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我估摸着,等下该是白马掌门了,然后是顾先生,然后是皇上,那个瓦剌的什么王,他更是必然要来,不为别的,为了小老虎这档子事,那厮还不得趁火打劫,想对姐姐如何如何,所以为了防备他来骚扰姐姐,我做了个兵器。”
兵器?兰猗惊愕:“你居然会做兵器?”
秋落甚是得意:“姐姐以为兵器只能在铁匠铺做么,我当然能,我做的兵器就是……”
没等说完,听门外的李嫂子哎呀一声叫,兰猗同秋落对望,兰猗不明真相,秋落忧心忡忡的自言自语:“千万别是皇上。”
姊妹两个跑出去看,倒霉,果然是宇文佑来了,他站在门口仰头望着,身上都是水,还附带着烂菜叶子,还有破碎的鸡子,白的黄的,非常醒目。
兰猗忙跑上去接驾,先匆匆施礼,然后喊李嫂子:“赶紧打盆水来。”
宇文佑看门上方那里吊着个大木盆,木盆上系着绳索,应该是操纵木盆的机簧,他刚想进门,突然上面倒了盆水下来,伴着恶臭,他也没生气,只是好奇的问:“你这是防备朕?”
兰猗忙道:“臣妇……”
想起自己已经同公输拓和离,自己身上所有的会随之而给褫夺,比如一品诰命夫人,她改口道:“民妇不敢,是秋落闹着顽的,不想这个时候皇上会来。”
说完狠狠瞪了秋落一眼:“浪费那么多鸡子,罚你一个月不准吃鸡子。”
秋落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讪讪笑着,见兰猗给她使眼色,就转身逃离肇事现场,气呼呼的去找这事的主谋贾时迁。
第431章 残花败柳,只能辜负皇上盛意。
宇文佑虽生得细弱,到底是男人,不耐热,且皇宫里到处用冰,他已经习惯了凉幽,兰猗家的热让他苦不堪言,所以拒吃热茶,喊魏五搬了把椅子在外头的翠竹下,他坐了,也让兰猗坐。
“民妇不敢。”
兰猗距他几步远站着,如此便脱离了竹荫,头上是大毒日头,瞬间脸晒得发红,宇文佑见了喊魏五将他的伞盖给兰猗用。
这是皇帝专用的伞盖,魏五稍微有些迟疑,也还是过来把伞盖高举到兰猗头顶。
“民妇不敢。”
兰猗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抽离伞盖下。
宇文佑微微一叹:“小姨同朕,何时变得这样疏远?”
兰猗目光落在地面,虽然铺着青砖,但这宅子久不住人,砖缝里冒出青草,刚搬来,还没来得及让人清理院子,听宇文佑那一声感慨,她心里道,我从来没有与你亲近过,若是有,那也是你的错觉,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可不敢这样说,附身蹲下,开始薅草,边薅边道:“非是民妇同皇上疏远,而是身份有别,还请皇上以后再不可来我家里,皇上是天子,所到之地该红毡铺地,而我家里,荒凉破旧,瞧瞧这满院子的杂草,污了圣目,民妇罪孽深重。”
她说的也并非凄凄惨惨,只是足够严肃罢了,但宇文佑怜香惜玉,所以听来未免感觉悲悲戚戚,兰猗同公输拓和离,他是最高兴的一个人,可是又疑心兰猗同公输拓这样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颇有些患得患失,他沉吟下道:“朕看小老虎分明就像那个黑鬼,他却嚷嚷着小老虎像苏赫,哼,一派胡言。”
这是事实,若反过来说,必然引起他的怀疑,兰猗于是顺着他的话道:“皇上明鉴,民妇这回可是冤枉死了。”
偶尔有风,翠竹沙沙,宇文佑随手把玩着竹叶道:“那黑鬼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兰猗蹲的有些累,站起来捶着腰肢道:“已然如此,民妇也不想再提这个人了,省得生气,倒是皇上,外头风大,还是进去坐吧,回头受了凉,民妇可是罪大恶极了。”
宇文佑丢掉手中的竹叶站了起来,然后蹲了下去,拔下一根草,兰猗惊道:“皇上不可!”
九五之尊,沦为奴仆给她拔草,旁边的那些内官也吓坏了。
宇文佑却不以为意一笑,然后扭头吩咐魏五:“你出去把他们都叫进来拔草。”
魏五知道他所说的是门口那些天子亲随,忙将手中的伞盖给其他内官拿着,自己噔噔跑到门口,扯开公鸭嗓子喊道:“皇上叫你们进来拔草呢。”
天子亲随不单单以功夫好著称,更以绝对的服从出名,听说皇上叫,纷纷跑进院子,发现宇文佑正吃力的干着,谁还敢怠慢呢,于是大家一起动手,连同那些内官,人多力量大,满院子的杂草,未到半个时辰就给清除干净了。
当然,最后宇文佑是站着指挥大家干活的,一壁同陪着他的兰猗聊天,兰猗嘟着嘴道:“皇上,民妇可付不起您的工钱。”
本是一句玩笑话,带着点讨好的意思,谁知宇文佑反应如此敏捷,立即道:“何不以人抵账。”
兰猗怕就怕他做如此打算,哂笑道:“民妇是弃妇,残花败柳,只能辜负皇上盛意。”
宇文佑迈一步贴近她:“朕愿意。”
兰猗退一步避开他:“民妇不愿意。”
宇文佑再次逼近:“你敢嫌弃朕!”
兰猗再此后退:“民妇是嫌弃自己。”
宇文佑伸手想抓她,刚好这个时候李嫂子跑过来道:“夫人,小少爷醒了,哭着找娘。”
儿子自然会有乳母和保姆,那么小他似乎也不会明明白白的找娘,兰猗猜测,这大概是李嫂子在救她,所以忙借着这个由头道:“民妇已经是孩儿的娘,心里除了孩儿,谁都没有,民妇先离开一会子,皇上稍坐。”
说完深深施礼,然后往后头而去,半路问李嫂子:“谁让你来救我的?”
李嫂子有些紧张:“夫人息怒,是我自作主张。”
兰猗站定,认真的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