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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完这一切,秋落识趣的一招手,示意房里的丫头们都退了下去。
“你这花打哪里弄来的?”
兰猗接过公输拓递给她的花,这才发现所谓的鲜花不过是绢花,不过那花做得逼真,鲜嫩嫩的带着些雨珠非常好看,更有一股幽香挥散不去。
公输拓也上了炕,于兰猗对面坐了,眼角眉梢的笑镀了春风似的温柔:“喜欢么?”
兰猗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道:“看着像真的。”
公输拓伸手拨弄着那花,眼睛却在盯着兰猗看,一改往日的粗门大嗓,悠悠道:“我送你的,卫姑娘说你们女人都喜欢花,可是这时节实在弄不到花,我就去买了束绢花回来,你将就些。”
他送的,兰猗正想感动,忽然听说这是卫沉鱼的主意,一脸喜色转换成一脸土灰,将花啪嗒丢在炕几上:“假的就是假的。”
公输拓见她不高兴了,无奈道:“花是假的,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兰猗轻嗤:“这话你对卫沉鱼说过多少遍了?”
公输拓给她噎得吐不出一个字来,瞪眼看她看了半晌,突然出溜下了炕,头也不回的走了。
兰猗望着那给他用力甩开的门帘子拂来荡去,气得自言自语道:“就不会哄哄我么。”
感慨书上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风流倜傥,又懂风情的男人。
耳听门外有动静,以为是公输拓转回呢,却是秋落在指使丫头们把纱灯换成玻璃灯,起了风,那雨斜斜的闯入廊上了。
兰猗好不失落,伏在炕几上鼓捣着那花,外头的雨仍旧下着,啪嗒啪嗒的敲击着窗户,心烦气躁,索性下了炕出了房,秋落和那几个丫头不知都跑哪里去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见雨越来越密集,气息虽冷,却异常的清新,她独自站在滴水檐下看雨,不知看了多久,感觉面颊冻得冰凉,这才想回房。
“这回的花可是真的。”
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呢,猛地回头,就见公输拓抓着一把花穿雨而来,至门口把手中的花塞到她怀里。
兰猗垂头看,果然是真花,且有些眼熟,抬头问:“你这花又是打哪里弄来的?”
公输拓嗫嚅半晌,最后嘿嘿一笑:“上房、凤翔苑、漏月庵、薛庆家里、伍松房里,八叔家……总之我跑了好多地儿,这些个人只有十五弟还算风雅,这话是打他那里弄来的。”
十五弟,不就是八老爷的膝下的公输搠。
兰猗吃惊道:“你为何去把人家的花给摘了?”
公输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不是你说的,那假花不喜欢。”
兰猗抿嘴笑了,看着怀里的花道:“十五爷恐要心疼死了,人家精心莳弄的,只等开花,可是花开了却给你摘取了。”
公输拓哈哈一笑:“十五弟倒是很大方,他房里那些丫头快哭的感觉,不过只要你喜欢就行了,念奴儿说,哄女人高兴不容易,最可行的就是多说好话,我觉着说好话不如做点好事。”
突然,兰猗脸色晴转阴,将花塞到他怀里道:“你哄念奴儿多少次了?”
然后转身回了房。
公输拓跟了进来:“你怎么又生气了。”
兰猗不好说是因为他提及念奴儿,那样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借口:“这花再好,也不是园子里开的,我不喜欢。”
公输拓为难道:“这节气园子里的草都没发芽呢,何况花。”
兰猗自己倒了杯茶喝着,入口方知道冰凉,还是装着非常惬意的,吃茶听雨,目不斜视。
好久,听不到身后头有动静,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公输拓已经走了。
她陡然有种失落感,回想起嫁给公输拓后的凡此种种,感觉他虽然曾经伤过自己,也还是曾经努力的哄自己开心过,夫妻又不是情人,过的是日子不是在写书,那些风花雪月的情境可以在书中寻觅,然一个真心为你的男人却是不多见的,特别是,听说为了救她,公输拓怒闯承天宫,这个男人为了她连皇上都敢得罪,兰猗想,自己该知足了。
想通,觉着那绢花也是好看的,于是找,却找不到了,连那鲜花,一并都给公输拓带走了罢。
铜漏滴答,是就寝的时辰了,兰猗喊秋落服侍她安歇,秋落进来却道:“二小姐,麒麟外头候着呢,说侯爷要二小姐去后花园。”
兰猗怔住,随后侧头看窗户:“这时辰,还下着雨呢,去后花园作何?”
秋落摊摊手:“麒麟说要二小姐一定去,否则侯爷就等在那里不回来。”
这一晚上给他折腾的,兰猗唯有让秋落拿了把油伞给她,独自一手撑伞一手提着灯笼,来到后花园发现周遭黑漆漆一片,她突然有些害怕,试着喊了声:“侯爷!”
话音刚落,突地,眼前亮起一束光,是公输拓,他神秘一笑,随后把手中的灯笼照着地上道:“你看,春来了,花开了,咱们,和好罢。”
第181章 你怕么?我是冷。
兰猗俯首看,公输拓手中灯火那微弱的光晕中雨丝如织,倏忽落地不见,见的只是一丛花,显然是公输拓之前送她的那束绢花,也还有从十五爷公输搠那里摘取的真花,一枝枝悉数插在草地上。
昂藏七尺的大男人也搞这种小儿的把戏,兰猗颇有些哭笑不得,见公输拓衣裳湿哒哒的贴着身子,脸上也冲刷着雨水,忙近前将自己手中的伞高高擎起遮住他,边道:“别闹了,快回去睡觉,当心受凉染风寒。”
公输拓顺势一搂,迅疾说了句:“好,回去睡觉。”
俯身一捞,把她抱起嗖嗖嗖的跑了起来,兰猗只感觉雨声刷刷冲击着耳鼓,擦着眼角掠过的都是看不清的,猜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不多时公输拓抱着她跑回房内,反脚一踢,将房门关闭,冲到里间又把她放至炕上,自己,就压了上去。
兰猗本能的感觉是,今晚该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突然就紧张得周身皮肉都紧绷起来,仿佛喘气都能迸裂似的,忙将眼睛闭上,双手更是攥成拳头。
公输拓的呼吸急促起来,一阵铺天盖地的吻之后,他把灼热的唇贴着兰猗面颊道:“我与卫沉鱼什么事都没有,她想报仇,需要借助我,我要报仇,需要借助她,仅此而已。”
兰猗猛地睁开眼睛,惊奇,惊喜,兼而有之。
公输拓只顾贪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并无看见她的表情,续道:“我怀疑念奴儿是镇北王商厚恩的女儿,所以才接近她。”
人有祸不单行,兰猗此时却是接连惊喜,也不说话,却将手慢慢缠绕过去,搂住公输拓的脖子。
公输拓的手拖住她的后背,低低絮语:“那日我故意对陈淑离说喜欢的是陈毓离,对你只碍于皇上赐婚,是因为我知道陈淑离不会无端投奔我,她定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怕她对你不利,所以那样说是为了稳住她。”
原来自己的心思他都知道,兰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更紧的搂住他的脖子,然后继续听着他梦呓般的话语,享受着他身上那浓烈的男人气息,身心都陷在他无边无际的温存里,突然噗的一声,门窗紧闭,何来的风将蜡烛吹熄?
房里骤然暗下,兰猗看不见公输拓的脸,但能感觉到公输拓的大手将她的衣裳正一件件退去,当肌肤触及到肌肤,兰猗躺着都能天旋地转。
“你怕么?”
公输拓感觉到她浑身发抖。
“我是冷。”
兰猗心口不一的回答。
公输拓就把她紧紧的抱住,以自己灼人的体热温暖着她,这样一来,身体无处不接触,公输拓心口的那团野火瞬间点燃,爆发出一声雄狮般的低沉的吼……
兰猗被动的承受着一切,那痛,那温柔,那结实的怀抱,只等公输拓汗水淋漓的把头抵着她的头,兰猗挪开一点点,处于黑暗中久了,彼此可以依稀看见,她见公输拓朝她融融一笑,她却羞得将头重新埋入他怀里,他就抱着她道:“睡吧。”
一会子,他先起了鼾声,兰猗却因为身体的突变难以入睡,想下去沐浴又怕惊动他,忍着忍着,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次日天明,秋落连同周嬷嬷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兰猗还奇怪,一般这些个事无需周嬷嬷做的,只等掀开被子发现那一片红。
周嬷嬷屈膝道:“已经给少夫人烧了热汤,里面加了几味草药,可以缓解疼痛。”
兰猗脸上火烧火燎,连话都不知如何说。
秋落却咯咯的笑个不停,还打趣的样子道:“恭喜二小姐贺喜二小姐。”
兰猗挥手想打,秋落又咯咯的笑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