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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说,这是借助了骟牛的方法。那个时候,阉鸡匠,割猪匠,骟牛匠还到处可见。因为正常的公鸡和公猪都不如阉割了的长得壮,而正常的公牛不如骟了的做事专心,所以当时的农村里保持着这种野蛮而有效的阉割办法。
但是骟牛跟阉割鸡和猪不一样。为了彻底的让牛死心塌地干活,不再做其他非分之想,骟牛匠在割掉牛的生殖器官之后,还要当着牛的面,用大磅锤将那物什砸烂。这是比阉割更野蛮、但是也更有效的方法。被这样处理过的牛,从此老老实实耕田拖车拉磨,眼神变得空洞,见了母牛再也不会多情的“哞哞”叫唤。
那个男人不会不知道那棵小槐树对于他和女鬼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当着女鬼的面将小槐树砍倒,女鬼必定明白男人的意思。
那个男人将小槐树砍倒之后女鬼有什么反应,姥爹没有看到,绵叔也没有看到,而男人自己也不愿跟外面的人说,所以爷爷也无从知道。
爷爷知道的,是那个男人第二天就将那个没有五官的孩子要丢掉。那天刚好一个不知名的乞丐经过,从男人手里抢过那个孩子就跑了。男人由于本能,追了那个乞丐好远,就在要捉到乞丐的时候,他停了下来,看着那个乞丐一溜烟跑掉了。
不久后,那个男人另外娶了一个远地的女人,那个女人自然是不知道他的过去的。村里人对那个远地来的女人保持一种不约而同的沉默。后来那女人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儿子养到能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儿子听力、视力、嗅觉、味觉都差得要命。他妈妈每次叫他的名字都要敞开了嗓子拼命叫喊;斗大的毛笔字放在面前看不到;经常把酒当作白开水喝掉几碗,然后昏昏糊糊的躺在地上睡觉;无论吃什么东西都是一个味。
村里人,还有他自己都冥冥之中能感觉到这个孩子是个报应,但是他们都不敢说出来。
这个孩子长到二十多岁就死了。然后他跟他妻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得好不伤心。在给孩子送葬的路上,他忽然发现一个长着冬瓜一样的脑袋的人站在老河边上朝送葬队伍望。他举起一根竹竿就向老河岸边冲过去。等他到了老河边上,却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等他走回来,却又看见了那个没有五官的人。他再次冲到老河边上去,那个人却又消失了……
如此反复数次,他终于狂叫一声,从此变得疯疯癫癫。那个远地嫁过来的女人简单收拾了一番,跟村里几个熟人告别,回到远方的娘家养老去了。
又过了几年,那人的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倒塌了。那人在一堆断壁残垣里结束了生命。
“难怪你不去张九家的。”我若有所思,也若有所失的说道。
爷爷淡然一笑,道:“故事还没有结束呢。”
“还没有结束?”我讶问道。
爷爷点头,搓了搓手,道:“还没有结束。由于那个人生前没有留下什么积蓄,也没有子嗣,他的葬事就成了一个问题。那时已经开始兵荒马乱了,村里的人都没有什么余积,谁也没有足够的钱给他举办葬礼。于是,村里几个老人聚在一起,讨论出一个决定:全村的人凑钱起来给他买一块地埋了算了。谁料第二天村里就来了一伙人,都是强盗土匪打扮。村里人都吓得不得了。谁知那伙人不抢别的,只为那个男人的尸体而来。”
第十四卷 竹叶青 第349章 怪物爸爸
“抢尸体?”
“对。抢尸体。”爷爷沉声道,“那一帮土匪的头目却是长得奇怪,嘴巴没红唇,耳朵白得如刷了石灰粉,眼睛也没有睫毛,鼻子像石头一样硬邦邦。村民们和土匪打起来的时候,有人打到了那个头目的鼻子,自己的手却撞的断了一个指节。”
说到这里,不用爷爷说明,我也大概知道了土匪的头目是何人。
“后来土匪鸣了枪,村里的人才一个都不敢动了。那帮人就将尸体搬走了。”爷爷道。
“然后呢?”我急忙问道。我想知道那个头目将尸体抢走是何目的,是想将抛弃他的父亲碎尸万段呢,还是好好安葬?
“然后呀,然后村里人就去孟家山去找土匪。那时就孟家山一块盘踞着百来个土匪。那些土匪都是附近的庄稼人,他们是被强吏豪绅抢了种田的土地才跑到孟家山落草的。孟家山一带还有他们的亲戚,所以村里人就找了跟土匪有亲戚关系的人,问要多少赎金才可以把尸体赎回来。”爷爷道,“可是孟家山的土匪说,他们不曾抢过人家的尸体。”
“不是孟家山的土匪干的?”
“不是他们干的。他们说,我们抢钱抢粮抢人什么都抢过,就是不曾抢过尸体。”爷爷道。
“那尸体到哪里去了?”
爷爷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尸体到哪里去了。开始村里还托人到处询问,有没有见过一对人马从画眉村出来,又朝哪个方向走了。可是毫无音讯。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就渐渐将这个事情搁下,再过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故事刚刚说完,就看见奶奶蹒跚的从外面走了过来。“哎哟,人家那孙媳妇长得真是俊啰。”奶奶一边走一边拍着巴掌赞美道。
走到了爷爷近旁,奶奶将手伸进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摸出几颗糖果来,给爷爷几颗,给我几颗。奶奶笑道:“这是喜糖。人家孙媳妇又礼貌又贤惠,见了我就要喊我做干娘。哎哟,那个声音甜着哪!”
我和爷爷的糖果还没来得及剥开,奶奶又将手伸进了衣兜里摸索。爷爷打趣问道:“莫非是还有糖果?”
奶奶不好意思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来,谄笑道:“来,老伴,给我的干女儿算个八字吧。这是她给我写好的生辰八字。”
爷爷恍然大悟道:“原来她早就知道我会算命,才拜你做干娘又给你喜糖的呀。那你快点将这几个糖果退回去。”爷爷一面说,一面假装将剥开的糖衣重新包起来,作势要塞回奶奶的衣兜。
奶奶着急道:“我答应过人家的,就是不吃糖果,你也得帮我给她算上一算哪!再说这糖果,你剥都剥开了,哪能重新包上还给人家?”奶奶忙将爷爷的手推开,急得跺脚。
爷爷点头道:“你说的对,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办到嘛。您看看您自己,我明明答应了人家张九的事情,您偏偏不让我去帮忙。现在人家肯定正在抱怨我说话不算话呢。”未等奶奶反驳,爷爷又道:“我知道,张九家离这里远,我一把老骨头跑来跑去的肯定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毕竟答应了嘛。以后我少答应人家不就可以了?”
我在旁忍不住偷笑,爷爷像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教育着奶奶的情形还真有几分滑稽。我爸妈就不一样了,爸爸脾气暴躁,两句话说得不顺了,要么摔门出去,要么根本不听,执意要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事。
奶奶听爷爷这么一说,觉得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于是,奶奶担心的问道:“那怎么办?对呀,你答应了人家的。都怪我,肚里都是直肠子,想什么就什么。要不,亮仔陪你去张九家一趟,看看事情怎样了?你一个人去我还不放心,叫亮仔一同去可以照看一下你,怕你摔跤。”
我见奶奶终于转变了,立即拍着巴掌欢喜道:“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去吧。再晚一点就没有回来的时间了。”
爷爷摇头道:“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是不是白讲了?我多余的插手的话,也许会酿成另一场悲剧。还是那句话,这事情得靠张九自己。我顶多起一个旁敲侧击的作用。”
我愣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今天不要去了?”
“不去了。”爷爷道。
“怎么可以不去呢?你不是答应了人家的么?”奶奶现在倒开始替爷爷着急了,“你帮我给新的干女儿算个八字了就可以去啊。要不……你先去张九家,回来了再看生辰八字也可以。”奶奶还挂念着帮人家的孙媳妇算八字。
“马师傅怎么还不来呢?可是即使他现在来了,还能救到我的竹叶青吗?”张九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他知道,他每耽误一分钟一秒钟,竹叶青的生命危险就接近一分钟一秒钟。那个蛇贩子是绝对不可能返回到这间房子里来,将那条绿色的竹叶青还给他的。而他的父亲绝对不可能突然改变主意不将那条蛇卖出去。更要命的是,苦苦等待的马师傅迟迟没有出现。
他突然灵光一闪,我把蛇贩子和父亲都想象成了可能救下竹叶青的人,为何独独没有想到我自己呢!
张九狠狠的拍了拍后脑勺,现在谁也指望不上了,如果自己亲手去救竹叶青,那么竹叶青至少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