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轻妇女把孩子交给文撒子抱住,又按照爷爷交代的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爷爷将香点上,然后走向那个黑暗角落。借助香的微光,我才看见一个栅栏鸡笼。爷爷把香放在鸡笼旁边,然后把一块布放在香后面。
“你把孩子放到这块布上来。”爷爷道。
年轻妇女连忙从文撒子手里接过孩子,走到布前面。
爷爷协助年轻妇女一起将孩子放在布上。“把孩子的脚弯一下,做一个跪拜的姿势。好了,好了,不用真跪,有个姿势就可以了。”爷爷一面整平铺在地上的布,一面指导她怎么调整孩子的姿势。
那个小孩子被他妈妈这样摆弄一番,但是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的蹬了蹬胖乎乎的腿,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这孩子睡得真香。”老太太用爱怜的眼神看着孙儿。
终于把孩子的姿势摆正确了。爷爷对孩子的妈妈说:“你扶好他,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然后我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孩子的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爷爷,点了点头。
爷爷笑了笑:“不用这么严肃。念错了也没有关系,重来一遍就可以。这点小事,没有关系的。不要紧张啊。”
孩子的妈妈又点了点头。
爷爷开始念了:“鸡哩鸡大哥,拜你做干哥。白天我帮你屙,晚上你帮我屙。”
孩子的妈妈跟着一句一句的念完了。
忽然,香上冒出的烟剧烈的晃动,仿佛有谁对着香猛吹了一口气。鸡群里出现一阵躁动。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41章 七姑娘吗
但是鸡群很快安静下来。有几只鸡还发出咕咕的低鸣,仿佛它们之间正在窃窃私语。
“好了,把孩子抱回去吧。你们不用天天洗被单了。”爷爷说完,抬起小孩子的手摇了摇,一脸的关爱。他总是很喜欢小孩,即使又哭又闹的小孩他也不讨厌,甚至小孩子不领情把尿撒在了他的房子里,他还要说童子尿撒在家里是好事。
虽然我对他如此喜爱小孩子不能理解,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童子尿也许是好东西。
四姥姥的老伴得痨病的时候,她经常到我家来讨我跟我弟弟的尿。那段时间,她每天一大早就拿着一个海碗到我家来,把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和弟弟弄醒,叫我们在海碗里撒尿。虽然我们很不情愿被她吵醒,有时一大早也实在没有排泄的欲望,但是因为四姥姥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几颗糖果,我们不得不勉为其难。
妈妈说,童子尿对她老伴的痨病有很好的治疗作用。
当时我是不信的。那时的农村有很多偏方,比如小孩子的耳朵生脓,可以捡鸽子粪晒干碾磨成粉,然后填在小孩子的耳朵里,几天脓疮就好了。再比如当时没有止咳药,可以把腊肉骨头烧成灰,然后兑水喝下,这样可以止咳。还有许多许多千奇百怪的偏方,我都不相信,但是最后居然都把人的病痛治好了。
这些偏方看起来不干不净,使用的时候也会恶心。但是人们活得健健康康。现在的人虽然医药治疗都先进了许多,但是各种各样的奇病怪病不断,还未见得比那时的人活得自由自在。
年轻妇女连连道谢,抱着孩子不断鞠躬。
我心想,刚刚拜完干哥,还没有看到实际的效果,她怎么就感激成这样呢?
爷爷也说:“你现在先别感谢我,等孩子晚上真不多尿了,我以后经过这里的时候你多泡几盅茶给我喝,那就可以了。”接着,爷爷爽朗的笑了。
文撒子奉承的说:“那时必须的呀。您老人家走到哪里,哪家都给您茶喝啊!就怕您不来呢。”
爷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真不早了,我们要走了。”
老太太忙提着一个茶壶走过来:“说了要吃茶的,吃了茶再走吧。”
爷爷笑道:“下回再来吃茶吧,今天真晚了。我闭着眼睛都可以走回家里,但是我这个小外甥也要回家呢。就这样了,啊!下回来,下回来。”
爷爷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我跟着走出来。
白发女子的孝歌还在空气中飘荡,给这个夜晚添加了一些神秘的色彩。爷爷在门口站了一会,像是在倾听白发女子的孝歌,又像是在听别的什么。我也侧耳倾听,却只听见了飘荡的孝歌。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说:“亮仔,走吧。”
话刚说完,老太太堂屋里的鸡群突然噪声大作。爷爷急忙返身进入屋里,我连忙跟上。
等我进屋的时候,只见黑暗角落里的鸡笼已经散了架,鸡笼里的鸡都跑了出来。鸡大概有五六只,都在堂屋里奔跑扑腾。鸡叫声凄厉。
“怎么了怎么了?”年轻妇女慌忙跑到黑暗角落里去看散架的鸡笼。
“是不是有黄鼠狼来偷鸡了?”文撒子连忙把大门关上,怕鸡跑出去。老太太也急忙返身去屋里拿出一个灯盏点上。
刚才没点上灯盏不是老太太抠门,而是那时农村的习惯都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色暗了,也就要睡觉了,虽然看东西有些费力,但是自家的东西大概在哪个地方,心里都有数,用不着点灯。再说了,用灯盏不像点灯那么方便,拉一下灯绳就熄。即使躺在床上了还得起来把灯吹熄,还不如开始就不点灯。
当然也有人要点着灯躺在床上了再熄灯的。我爸爸就是这样。而灯盏不可能放床上,总得和床有一段距离。所以,我爸爸经常在床上对着不远处的灯盏拼命的吹气,仿佛练一种奇怪的气功。
老太太托着灯盏在堂屋里照了照,并没有发现黄鼠狼的影子。
可是几只鸡仍在堂屋里扑腾。鸡毛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在半空中飘荡。忽然,一只长着大鸡冠的雄鸡凌空而起,翅膀费力的拍打。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它却停在了半空中,脑袋歪扭,双脚并立。
文撒子,年轻妇女,还有我,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
我偷瞄了一下爷爷和老太太,他们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来。
停在半空的鸡似乎也被吓坏了,翅膀拼命的拍打,身子不停的扭动,嘴里发出咯咯的呼救声。其他几只鸡却停止了奔跑,心有余悸的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同伴,偶尔还发出咕咕咕的鸣叫,似乎在轻声呼唤同伴。
停在半空的鸡似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渐渐安静下来,连咕咕声都没有了。它歪扭的脑袋左看右看,似乎惊异于自己怎么能停在半空。地上的鸡也歪着脑袋来看半空的鸡。
安静只持续了几秒。
忽然咔的一声,半空的鸡脖子扭断了。鸡血飞奔而出。
飞溅的鸡血大部分喷到了文撒子的身上。文撒子大声惊叫,连连喊娘。
扭断脖子的鸡从空中落下,身首异处。鸡的嘴张开,舌头吐出。离鸡头不远的地方,鸡的身子还在抽搐,鸡脚还在挣扎,鸡爪一张一缩,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我们都惊呆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瞟了瞟爷爷,爷爷没有像我们一样看着那只刚刚断命的鸡,却盯住了另外一只鸡。
我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去,那只惊魂未定的鸡正看着地上的鸡血,还用嘴啄了啄同伴的血,却不知它自己的脚渐渐并在了一起。
老太太喃喃的声音飘到我的耳边:“难道,难道是七姑娘来了?”
第十三卷 一目五先生 第242章 嘴上有痣
“七姑娘?”我心里咯噔一下。
被爷爷盯住的那只鸡忽然由从容变得惊慌起来。它的头不停的点动,明显感觉到了双脚不对劲,嘴里发出惊慌的咯咯咯声。
果然,其他鸡突然又狂奔起来。刚刚落地的鸡毛复又飞起。双脚并在一起的鸡重复了刚刚断命的鸡的动作,凌空而起,双翅猛拍,鸡头歪扭。
年轻妇女哀道:“我的鸡呀,我辛辛苦苦喂养大的鸡呀!”
老太太见又一只鸡要惨遭厄运,连忙大喝道:“七姑娘!你吃了一只鸡就够了,不要再伤害我家的鸡!”
这一喝声果然有效。悬在半空的鸡头不再扭转,行动自如的向左看向右看,仿佛鸡也听到了老太太的喝声,要看看那个捉住它双脚的七姑娘到底在哪里。
可是不光它,我们几个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别说七姑娘,连个姑娘的影子都没有。真不知老太太口里说的七姑娘是指什么东西。
不过,那个看不见的七姑娘似乎根本不听老太太的劝告。那个鸡头还没有活动够,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扭住了。鸡的脖子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住一个方向,似乎是断头台上等待刽子手下刀的犯人。可是这个犯人明显是无辜的,死到临头没有一丝抗争,却安静得让人绝望。
文撒子眼睛怯怯的瞟着悬空的鸡,轻声问老太太道:“您老人家说的七姑娘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