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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奎忙叫人来给他倒水。
大夫下去配药方,薛世攀喝完水叫下人全都撤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和方景奎。
薛世攀背靠着抱枕坐起来。然后让方景奎也坐下。
方景奎点点头坐下来,问道:“公子今天又受了委屈了?”
薛世攀摇摇头道:“我受委屈到没什么,只是不平。为什么兰君垣和风少羽那样无情的杀神却可以得到百姓的拥护,还有那个女子,她不敬父母,不懂礼数。毫无规矩可言,简直是给我们贵族丢脸用的。可那些百姓还支持她与我争辩。
我不明白,我非常想明白,有压迫,反抗。有不平,踩下去,这是世间公理。也是人类向上的动力,为什么他们说我错了。”
方景奎听属下说。这薛十三今日赞土匪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自己还不是贵族中人,要是被人参一本指不定要落什么罪名呢,真是个傻瓜。
他心里鄙视着却不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道:“那些百姓懂什么?他们连个字都不认得,明白什么道理,都是很吃等死的蛔虫。”
这话薛世攀只认同前一句,但他此时无心与方景奎争辩,想了想,他问道:“大人您真的不顾百姓死活,弃城逃走的吗?”
方景奎被掀了老底,心里非常不爽,他嬉笑道:“十三不要听信那些人的谗言,我逃走岂不是给我们方家抹黑?我不是逃跑,是真打不过啊。”
薛世攀点点头:“土匪真的很难打。”不然他就不会受伤了。
“我信大人,那女子还说让土匪暗杀大人,我想想都觉得他们是小人行径,可偏偏百姓支持他们。”
这书呆子说完就低下头去抓头发。
方景奎看的心里一揪一揪的,小结巴在校场说过什么他都知道,记仇了,都在心里,所以这傻少年告诉他这件事,只会让他更恨。
薛世攀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做了最令人讨厌的告状鬼,他还是一个劲的抓着头发。
“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嘛?”一把一把的。
呀呀呀,方景奎看的直抽搐。
“这世间那有什么对错,他说不过你,你就对了,如果你被他说服了,那你就错了,对错就这么简单。”
风少羽行完邢也回来了。
刚好林孝珏定制的酒送来,三个人对月坐在室外的小凳上,还在讨论晚间的事。
风少羽贪杯,喝的起了雅兴,说起禅语来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园,今夜有风,天气爽快,院子里有花香阵阵,但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住酒香的醇厚。
兰君垣和林孝珏看着风少羽笑。
风少羽又端起一杯饮了,咂咂嘴,看向林孝珏:“你什么时候肯告诉我这酒的配方啊?”
林孝珏道:“待你和我心意,不想告诉你,也会告诉你,你不和我心意,想告诉你,也不告诉你。”
同样是禅语。
风少羽拜拜手:“小爷不跟你玩了。”然后有斟酒一杯,干了。
放下酒杯他看林孝珏杯中的酒还在,蹙眉道:“我都醉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肯喝?”
林孝珏摊摊手:“我不能喝酒。”
“什么不能?来干了。”风少羽要给她灌酒,兰君垣拦着不让,三个人手挡来挡去,打作一团。
三个丫鬟和一个小斯在后面伺候着,不过他们不用站着,也有一桌酒席。
路遥啃着鸡腿看着那边,直蹙眉,心里骂着林孝珏跟二位公子同饮,没羞没臊。
陵南瞪她一眼,她看见了忙低下头。
经管如此,她的眼神还是给了陵南提醒,论起来,小姐这样与两个男子饮酒,确实不太好,好在小姐没喝。
周一不知道这些规矩,没看二人,心思都忙在伙食上。
是酒坊的人特意送来的,有鸡鸭鱼肉,明明记得小姐只有四十两银子,怎么能买这么多好吃的。
她用胳膊肘碰碰身边一脸心事的周二:“喂,你和小姐在哪里买的这些东西,我们走的时候也去采办些。”
周二抬起头,想了想:“我和小姐只买了酒,这些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这样?路遥夹着菜的筷子停下来,她看向其他二人,那二人也是愣了。
陵南放下筷子想了想:“无功不受禄,这菜不是酒家的别有用意吧?”(未完待续)
第066章 示威
过去一段太沉重的日子,如今好似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这时候遇到久违的酒,自然要碰撞出谁也拦不住的火花。
风少羽和兰君垣都醉了,醉了一夜,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孝玨呢?让丫鬟们撤了酒席,就坐在酒桌上书写了一夜。
第二日凌晨,风少羽从酒醉中醒来,睁开眼,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他扶着桌沿坐直了,问林孝玨。
林孝玨就坐在她旁边,放下笔朝他嘘了一声。
风少羽侧头一看,旁边的哥正睡的香,半边脸对着林孝玨,有白花瓣落在他脸上。
风少羽抬手拍拍自己的脸,也掉下了一片树叶。
“你怎么没去睡觉?”
风少羽掸完袖口,小声问林孝玨。
林孝玨也十分小声:“我哪里写,都一样,就懒得动了。”
那真是够懒的,风少羽心想着揉揉太阳穴,道:“有点头疼,不过还好,没那么疼。”
林孝玨点点头:“这个酒还不错,没那么上头。”
风少羽眼珠转向旁边的酒坛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的就醇香非常,从来没喝过,宫里都没有。
“你要是不当大夫了,咱们开个酒庄也好,我跟你合伙。”
林孝玨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那你得先不当,世子。不然哪能与我同伙。”
风少羽手摸了摸鼻子。
林孝玨低头偷笑,提笔写起来。
四周静了下来,风少羽看看小结巴的笔耕不辍,再看看和小结巴并排的哥,趴在桌上睡得跟大美人一样。
举案齐眉。他莫名想到这四个字,眉头一皱。
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孝玨放下笔也回过头去。
是周二。
他越靠近,脚步越急促,但声音却很轻。
林孝玨站起来走过去:“什么事?”她问着回头看一眼风少羽和兰君垣。
周二目光也跟过去,然后收回来道:“外面有官兵闹事,都嚷着要见两位公子。”
风少羽听了赶紧站起走过来。
“可知出了什么事?”
三人围成一个小圈站好。
周二道:“好似是兰世子将虎符给了方太守。现在好些士兵都被他招走了。但大家都很不情愿,还有一些没有军籍的人,军队不收。那攻城时的奖赏也不发,他们就恼了。”
朝廷对籍贯规定的十分严格,家中是军籍的后代必须保证有个当兵的,大家是铁匠的。后代必然要出个铁匠,不得篡改。现在这支义军,很大一部分是方景奎逃跑时扔下的逃兵,还有一小部分就是路上捡来的百姓了。
无论是原军籍的逃兵还是后编制的百姓,他们闹事就只会是一个目的。他们要军功,要赏赐,这是兰君垣曾经答应的。
风少羽听了周二的话。直摇头:“完了,这件事要闹大了。哥才摆平了粮食问题,这军饷搞不定了。”
林孝玨想了想:“军饷呢?”
“军饷都先拨给方景奎,由他去领取发放,你觉得他会发给士兵多少。”
林孝玨淡淡笑道:“只要他领了就行,咱们去要来。”
“怎么要的来?说的轻巧。”风少羽攥攥拳头,突然大眼一瞪:“不然我去杀了他算了,我早就想杀他,就是顾虑着顾虑那,可那老贼得寸进尺,我和哥攻下的江西城,他却夺了虎符,到时候功劳成他的了,我不甘心,杀了他。”
说着就要走。
林孝玨狠狠给他屁股一脚。
“你干嘛?”风少羽一个趔趄,站稳后回过头来,都傻了。
林孝玨眼睛一挑,指指自己的头道:“用脑子,如果想杀他,我早就杀了,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不能让他这么死。”
这话风少羽信,那次抢虎符的时候,想杀他小结巴是有机会的。
他不服气的揉揉屁股,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林孝玨勾唇一笑,眼睛莫名阴鸷起来。
这笑容有些邪恶,风少羽好似没见过她挥刀杀人的样子,所以没那么害怕,周二哆嗦一下,心问道,小姐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林孝玨笑过之后周二以为她会有什么吩咐,可突然的她却问起酒来:“早晨喝酒,是不是一天醉啊。”
这个风少羽和他都有体会,二人肯定的点头:“绝对是的。”
林孝玨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