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静下来的永昌侯,所思所想可要比李相宇深得多。
作为南蜀国的使者,登门拜访云国官员,不管目的为何,都足以令人联想到更深。今日之事若是南蜀在背后搞鬼,那他们永昌侯府岂不就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但“三皇子,不妨说说。”永昌侯深深地凝着殷文朔,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至少得知晓殷文朔的目的才能想法子应付不是?
殷文朔倒也不绕弯子,而且还做了个叫永昌侯十分震惊的举动。
只见他起身,郑重其事地向永昌侯鞠了一揖,“本皇子今日会来,为了侯爷,也为了南蜀。”
尔后,在永昌侯惶恐地扶他起身时,殷文朔又凝重道:“侯爷当知,南蜀与云国毗邻之地地势复杂,兵士难控,又恰逢水灾,不仅云国,连南蜀也受到了影响。我恐怕这些贼寇义军占领了云国南面的城池后狂傲自大,又去夺去南蜀之地。到时借着水灾之势,趁机建立国中国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到那时候,可能就为时已晚了。”
随着殷文朔稍显激动的分析,永昌侯眉头是越拧越深。
而李相宇则直接拍案而起,“不可能,区区贼寇叛军,就算占了几座城池,只消我方大军一出,还不是只有溃败的余地!”
永昌侯掀起双眸,眼底盛起一丝无奈。
同样一个年纪,同样一个话题,南蜀三皇子沉着分析,宁家大公子从容以对,就连宁幻那个丫头也是面不改色的,怎的轮到自己儿子身上就是这副冲动样?!
他也不想想,若那叛军真的这么好对付,他这个掌管南方二十万兵马的永昌侯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收不到,还要别国的使者来通知?!
匹夫之勇,难当大任啊!
殷文硕好笑地睨着李相宇,似乎为这天真感到奇怪,“世子当真以为那义军壮大到这种程度,背后就只是些无知的灾民莽汉吗?”
李相宇一愣,不太确信地看向永昌侯,见自家父亲并没有反驳之态,顿时惊道:“三皇子是说”
“正是。”不等李相宇说完,殷文朔便一声响喝打断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炸得两耳嗡响,李相宇砰得坐回扶椅上,这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遭。
庞清影抽了抽嘴,将脑袋转向飞蓉,以免永昌侯看见她脸上不合时宜的笑容。
宁远余光淡瞥,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下眼中溢出的溺色。
“但本皇子想,无论这背后是否有人操纵,现下的当务之急应当是平定离乱,否则若真如本皇子刚才所说,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我们两国谁都担负不起这个责任。”说话的间隙,殷文朔顺势觑了那兄妹俩几眼,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忿之气。
这两家伙把他带来劳心劳力的,自己倒是悠闲无比,竟然还自娱自乐起来了?!
于是,也闹不清哪儿冒出来的妒气,原本还将有的一段滔滔不绝的说辞瞬间就被他改成了一句再简单精炼不过的话,“因而还希望侯爷向云帝进言,我南蜀愿意同云国一同整治水患,一同平定暴民之乱。”
永昌侯沉吟了片刻,犹豫道:“三皇子,属老夫直言。若是南蜀愿意同云国一起平乱,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这叛乱如今毕竟还在云国境内,不知南蜀有何见教?”
两国联手平乱这可是大事,说白了,南蜀不可能什么好处都不要就平白帮了你一把,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可是,这条件若是让他永昌侯去向皇上禀告,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个通敌叛国的下场。这让他不得不谨慎。
如若南蜀狮子大开口,他还不如捂着不说,私下里再想别的法子。
永昌侯的犹疑殷文朔看在眼里,他敛下眸不疾不徐地笑道:“侯爷不用担心,本皇子只是忧心南蜀,并非有心为难侯爷。你大可只跟云帝说暴乱叛军之事,至于具体如何解决,你只需稍稍提一嘴,让南蜀帮个忙即可。剩下的,本皇子作为南蜀使者自会与云帝谈,用不着你操心就是了。”
永昌侯心底猛松一口气,尔后端正地向殷文朔和宁远抱上一拳,“如此,三皇子,宁公子,多谢你们提供消息,此事关系重大,老夫会立即进宫禀明皇上。”
而殷文朔竟也像舒了一口气般,笑容里明显多了一份轻松,“那好,我等也不久留。李小姐身子若还有不适,可上宁家驿馆找宁公子或宁小姐拿药。”
此话一出,宁远和庞清影齐齐挑起眉梢,对上殷文朔挑衅的目光。
☆、第二百六十五章 气死
“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殷文朔三人一走,李相宇马上拧眉问道。
自他有记忆以来,永昌侯府从未遇到这种灭门危机,这让李相宇心中慌乱得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虽然他本来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但他六神无主的神色还是让永昌侯颇为不悦。
什么事都还未发生就慌成这样,要是真出事了还得了!
永昌侯沉着脸看了李相宇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说怎么办?”
李相宇一愣,没想到父亲在这时候还要问他意见。低头细思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头绪,李相宇只好为难道:“要不父亲就按照殷文朔说的向皇上禀报?”
永昌侯只觉一股怒气瞬间冲向脑门,眼前血色一片,控制不住地踉跄了几步,险些往地上栽去。好在李相宇及时扶上,永昌侯稳了稳身子才感觉呼吸通畅些。
“父亲”
永昌侯摆摆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往里走去,步履蹒跚,背影看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永昌侯府外,漆黑的马车心有灵犀一般自觉地出现在庞清影跟前。
宁远不由打趣:“锦世子黏你倒是黏得紧。”
顶着旁边两人狭促的眸光,庞清影摸着鼻子嘿嘿一笑,“谁叫你家小妹就是这么绝代风华呢。”
“”
殷文朔和宁远相视一眼,将目光转开,一人尴尬地咳了声,一人宠溺地扬了扬唇角。
绝代风华是没错,但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吗?
庞清影晶眸愉悦地闪了闪,摆摆手领着飞蓉给他们留下一个姿态婀娜的背影。
“小姐,你说永昌侯真的会按照三皇子的说法去禀报吗?”马车上,飞蓉凝眉问道。
“你觉着呢?”庞清影抱了个软枕,斜倚在车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飞蓉蹙眉沉思的样子。
“我觉着,”飞蓉抬眸瞄了自家主子一眼,复又捏着下巴好一顿思索,最后噘嘴道,“我觉着永昌侯府也没有别的法子可行了。”
庞清影悠悠长叹了一声,她忽然觉得自己大约能够理解永昌侯对他儿子的那种无奈了。
御书房中。
云帝眯眼俯视着跪在下方的永昌侯。
殷文朔与宁家兄妹进永昌侯府的事情早已有人报到他耳中。他虽疑心重,但也明白永昌侯是忠于自己的,他还不至于这么急着刨根问底。可殷文朔前脚刚走,永昌侯后脚就进宫来了,倒是让云帝开始好奇这几人在府中聊了些什么。
他搁下手中的奏折,抬手让他起来,“李侯有何事?”
这极平常的语气却让永昌侯心头没来由一悚,而云帝的“平身”不但没把他叫起来,反而让他伏得更低。
见此,云帝脸上的笑容一僵,尔后渐渐消失。声音也跟着冷了下去,暗藏着金戈铁马般的杀伐,“李侯,有事便说,你打算在御书房里跪到用晚膳吗?”
永昌侯心里一颤,慌忙高呼道:“请皇上治臣失察之罪!”
其后,御书房中顿时就失去了声音。永昌侯匍匐在地,忐忑不已,背上不知不觉已浸出一身冷汗。
沉静了半晌,直到永昌侯身子快要禁不住打颤之后,云帝忽得冷笑了一声。
“哦,你倒是说说,朕为何要治你失察之罪?”
仿佛所有事情都尽藏于胸,叫永昌侯更是心跳异常,一时间竟拿不准皇上是否真不知南方叛军之事。
但不管怎样,这事若是今日不由他开口,恐怕马上就会有人代替他开口,到时,自己的项上人头就不知能保留到几时了。所以,尽管自己颤了又颤,永昌侯还是凝神说道:“方才南蜀三皇子到臣府上告诉臣,南方水患滋生的暴民贼寇现下已然占据了南边三座城池!”
话音落下,又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永昌侯觉得自己的脑袋随时都可能要搬家时,云帝再次开口。
“三座城池?”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云帝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萦绕在永昌侯耳边,却犹如催命的擂鼓。片刻后,笑声转淡,永昌侯只觉脸上一凉,便听“锃”得一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突然就插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