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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我师傅; 打得骂得; 有啥话还不能直说?”卫雪玢猜不出常爱红这到底是要说啥?
“我的意思是,你能将就着跟朱相庆过,就先将就将就; 姐也知道你的苦,但你要是离婚了,估计就这一条,进百货大楼的事就得黄了!”离婚还不是守寡,离婚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就凭这一点,难免会叫人说长道短。
前世她也没有进百货大楼,何况以后的百货大楼红火了十几年,最终还是破产承包了,“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不想叫我失去这么好的机会,但姐啊,一辈子长着呢,没有了工作,只要有双手,我就饿不死,但是跟那样的人过,会憋屈死的!”
如果她为了进百货大楼放弃跟朱相庆离婚,将来再有什么机会摆在面前,是不是还要牺牲自己的婚姻?卫雪玢绝不会这么选。
常巧红叹了口气,她知道卫雪玢有点倔,“唉,你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是明摆着的,百货大楼环境好,工资肯定也高,反正朱相庆这事儿咱们洛平人都知道,你拖上两年,大家只会夸你仁义,而且他又有那毛病,将来离婚,也不会不好找下家儿,但你现在闹着离,万一朱相庆病好了,娶了媳妇生了娃子,你就成笑话啦。”
笑话就笑话吧,卫雪玢不以为然的笑笑,她宁愿被人笑,也不愿意再跟朱相庆过一天了。
常爱红见劝不下卫雪玢,也不再说了,她到底也是过来人,这男人不中,守活寡的日子确实是不好过,何况朱相庆“不中”的事,半个洛平都知道了,丢人的不止是朱相庆,还有人家卫雪玢。
卫雪玢刚下班,卫广益就来了,“走吧,相庆的爸妈来了,咱妈叫我带你回去,”他气哼哼的看了卫雪玢一眼,“看你办的这叫啥事?成天给家里找麻烦!”
“我给你带向新向前的时候,你咋没觉得我给家里找麻烦类?你去兵团,从我手里拿走三块钱的时候,咋不觉得我给你找麻烦类?合着用得着我的时候不麻烦,用不着了就麻烦了?”卫雪玢哼了一声,一指卫广益屁股下头的大永久,“你买这车的时候咋说的?说可以带着我上下班儿,你给我算算,这车买了好几年了,我坐过几回?”
卫广益是家里负担最重的,就算是李兰竹帮他养了老婆孩子,靠他一个人,也过的十分的拮据,但他重新回到水利局之后,还是想尽办法要买辆自行车,买不了新的就买人家翻新的,即使这样,他手时的钱也不够,除了李兰竹背地里给了他十块钱,卫雪玢当时才从南庄插队回城,把手里仅有的十块钱都给了他。
可惜这些,在卫广益眼里都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果然就听他说,“钱钱钱,就你成天都掉在钱眼儿里了,亲兄妹还这么斤斤计较!”
“你不计较就别说我给家里添麻烦呀?一家人不应该互相帮忙吗?敢情我帮你应该,你这个大哥照顾妹子不应该了?”卫雪玢连连冷笑,她发誓这辈子卫广益都休想再从她手里拿走一毛钱!
卫广益被卫雪玢问的哑口无言,眼一瞪,“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你们这些女人就爱胡搅蛮缠!反正我话带到了,你爱回不回!”
说完一蹬车子,也不管卫雪玢,自己走了。
卫雪玢上辈子已经对这个哥失望了,她摇摇头,王秀梅说了今天她要跟朱学文往她娘家去,卫广益来不来叫她,她都是得回去的。
王秀梅回去的时候朱学文跟朱相庆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朱学文的意思自然是不能离,要朱相庆好好跟卫雪玢过,还拿自己当例子,虽然王秀梅性子强些说话不留情,但过日子是一把好手,在单位也是业务骨干,还不拦着他贴补唯一的大姐,所以就算是有其他的缺点,大男人心胸要宽广,是不用计较这些的。
但朱相庆却是知道卫雪玢是铁了心不跟他过了,他思来想去,把卫雪玢提的条件跟朱学文讲了,要是卫雪玢真的有法子治好他的病,那离婚他也是能接受的。
朱学文却不这么看,“你不离婚,她能甘心过一辈子活寡?还不是要给你把病治好了?”
越是这样,越不能离了,“你说的那些我知道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今天你跟我去卫家,哭也好求也好,跪也好,把卫家人给哄好了,把雪玢给请回来!还有钱的事儿,当初我就不该信你,你贴你娘也要有个度,这些年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不管他们了?可是他们也都有手有脚,没你接济真的活不下去?宋家庄那些没有城里亲戚的,都饿死了?”
他不是想叫父母过的好些嘛?这也有错?但朱相庆这时候不敢跟朱学文犯犟,“可她要是铁了心不给我方子类?”那他不是就全完了?
“她不会!她不给你不会自己出去找大夫看?你正病着呢,明天跟我回郑原,我带你去省医院看!”朱学文一脸的笃定,养子虽然毛病很多,但在他眼里这些都不是致命的,训一训劝一劝改了照样是个好孩子,但因为这些就闹离婚的卫雪玢,才是最不懂事的那一个,当初他可是支持卫雪玢的,没想到她叫自己这么失望!
听到去医院,朱相庆的脸一白,闷声低下头,他不想去医院,一点儿也不想!
两人商量好了,确切的说是朱学文拍板了,刚好王秀梅也拎着东西回来了,朱学文满意的看着妻子,“看你妈,啥都给你想好了,走吧,咱们去雪玢的娘家。”
“我刚才去见过雪玢了,她的意思还是要离婚的,叫我说,趁着事儿没闹大,还是干脆离了吧,真不中,咱们回去再想想办法,把相庆调回去算了,反正这事儿也没有传到郑原,回去了把病治好,再成个家也不耽误,”王秀梅一看朱学文的脸色,就知道他的决定了。
“调回去?说的容易,当初他复员的时候恁好的机会,”想到自己跑前跑后请客送礼的给朱相庆忙分配,人家却不吭声跑到洛平来,朱学文肝儿都是疼的,他狠狠的瞪了朱相庆一眼,“六厂是好进的?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朱相庆因为王秀梅的话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朱学文给扑灭了,他也有些后悔当初因为忌讳朱学文夫妻干涉他太多,特意跑到洛平来了,不然真进了六厂,郑原的姑娘绝不会像卫雪玢这样势利跟计较。
“不进六厂不会进其他的厂?”王秀梅瞟了朱学文一眼,“你恁多学生类,好好找找,看看有啥地方相庆可以去。”
能不能把朱相庆调走王秀梅不知道,但她内心里,还是希望朱相庆离卫雪玢远一点,少祸害人家。
朱相庆听的心动不已,他在洛平已经没脸见人了,如果能调走,那就太好了,“爸……”
这时候知道叫爸了,王秀梅撇撇嘴,就听朱学文道,“走吧,先去卫家见见亲家,看他们怎么说?我的想法还是能不离就不离,这是污点啊!相庆背着离过婚的名声,将来可咋办?”
“既然是污点,人家卫雪玢都不在乎也要离,我看是决心下定了,”王秀梅不轻不重的又给朱学文浇了盆冷水,也不等朱学文父子,率先出了病房。
卫家他们之前也是来过的,几个人安步当车,没多大功夫就拐进了三角场,没想到正碰上从外头回来的卫二娘,她是见过朱相庆好几回的,外头的新闻更是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会儿看见正主儿了,立马冲过来,“哟,这是谁呀,你还敢往俺三角场来啊,胆儿真够肥的,打量我那几个侄子是斯文人不是?”
“你们是朱相庆的爸妈吧?舍得来啦?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省城人是咋教孩子类,啧啧,反正俺这种小地方的是不懂,哼,也不会这么教育孩子,”卫二娘撇撇嘴,毫无顾忌的冲地上呸了一口,抬头正看见自己儿子骑车回来,“智远,你回来啦?广良类?回来没?要是没回,你拐回去叫他快回来,就说人家朱家来人了!”
海智远看了一眼朱相庆一家人,“妈你这是干啥,听说相庆他爸妈都是老师,这过来肯定是说理类,又不打架,把广良叫回来干啥?”
他冲蔫头搭脑的朱相庆冷哼一声,“就算是打架,咱还能叫我兰竹婶儿吃亏?我都不会伸伸手儿?”
卫二娘欣慰的看着儿子,“我儿说的对,雪玢可是跟我叫娘类,咱不能叫她吃亏,”说完她把手里拎着的一只老母鸡挂到海智远车把上,“你把鸡子带回去就搁院儿里就行,我得去你兰竹家看看!”
还没进门儿呢就叫邻居好一通排揎,朱学文瞪了朱相庆一眼,都是这不争气的孩子闹的,叫他几十岁的人了,还跟着丢人现眼。
卫二娘跑的快,已经把朱相庆一家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