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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父亲那边倒还好说,大太太可不知道要怎么炮制他了。结果大太太的责罚没有等到,当天夜里却病得上吐下泻,等他好不容易下床,纪明尘和李逸芝早就走了。
那半个月他心里难过极了。
纪明尘和李逸芝回来后,大太太为两人大办接风宴。她将李逸芝视如己出,到处吹嘘他这次出门,斩了两柄名剑回来,如何如何了不起。他们在清秋院里热热闹闹,请都没有请他。
又过了两天,纪明尘躺在床上,突然听到窗外有脚步声。他一瘸一拐下床推开了门,望见纪子矜捧着一个捕兽夹站在月光里,哭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故意的。”他拽着衣袖抹了抹眼睛,“我也给你夹一下好了。”
纪明尘把弟弟领进门,两个人一道爬到他的木板床上,肩并着肩。
“你脚还疼不疼?”纪子矜伸出手指抚了抚他的伤处。
“你夹一下就知道疼不疼了。”纪明尘冷冷道。
纪子矜犹豫了一番,还是把捕兽夹摆在床上拉开,然后撩起裤腿,闭着眼睛把脚伸进去,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突然之间脚腕一热,纪子矜吓得人一抖,尖叫了起来:“啊——”
“哈哈哈!”
一睁眼,却是纪明尘用手牢牢握着他细细的脚腕。
纪子矜被他吓了一遭,却不敢像往常一样朝他发脾气:“你不生气了么?”
“我可生气了!”纪明尘弹他脑门,“我早就跟你说捕兽夹不要到处乱放。”
“我没有放在那里。”纪子矜捧着脑袋委屈道,“不是我做的。”
“那就是别人放的呗。”纪明尘满不在乎,“你怎么哭成这样?你是女人么?”
纪子矜抹了抹眼睛:“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都没有等我就走了。”
“我表哥说你吃坏了肚子,好了以后自己会来找我们的。你自己不来找我,还怨我不等你。”
“我不来你就不等我了么?”纪子矜推了他一把,“李逸芝那么厉害,以后你跟他一起斩剑去好了。”
“我表哥才不厉害,你听我妈吹牛。”纪明尘爬到床边,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以后塞到他怀里,“给。”
“什么东西啊……诶,鳌山灵芝!”大太太只字不提灵芝,纪子矜以为他们没有采到。
“嘘——”纪明尘捂住他的嘴,“我表哥不知道,我妈也不知道,你赶紧吃了,能多接我三招。”
“你不给你表哥么?”纪子矜瞥了他一眼,长长的眼睫上还悬着一滴眼泪。
“给他做什么?”纪明尘翻了个白眼,“他吃了这玩意儿有什么用,还不是废物一个。你赶紧的,我为了采这个,脚都差点断了。”
第十章 我哥哥是真的对我好(三)
纪子矜听了又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啃了一口干巴巴的灵芝,难吃得呸一声吐掉,纪明尘连连骂他不是个男人。然而纪子矜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对骂,只是低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纪明尘手撑着床低头看弟弟,只觉得月光下的他很乖巧的模样。
不一会儿哭声渐悄,纪明尘问:“你吃完了没有?”
“好难吃啊,我不要吃了。”
“那你这么久在干嘛?”纪明尘坐直了一看,发现纪子矜在抠鼻孔,一把将他推开,“埋汰!”
纪子矜嘿嘿笑着刮在他衣服上。
“你想死么!”
两个人又打了起来。
打着打着纪子矜“诶呀”一声,纪明尘住手:“又怎么了?”
他跪坐起来,翻箱倒柜:“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么?”
“没有。”
“我想嗑瓜子了。”
“滚。”
……
纪明尘也记得:“这么点小事你也记仇?还说我小心眼。”
“那半个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愁!”子矜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气鼓鼓道,“我愁死你跟李逸芝好上了。他那么坏,你跟他在一道,就被撺掇得不理我。”
纪明尘失笑。
“你以前都是跟我一起出门游历,带个李逸芝这样的拖油瓶,我已经很不乐意了。结果他还把我给挤兑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纪子矜盘腿坐在床上,嗑着瓜子喋喋不休,“而且你这气性可真大,回了云中阁也不来找我玩。你们在清秋院里好吃好喝,我在听花院里听你们那边唱戏文,我心里有多难受你知道么?我那时候才十四岁啊!”说着拿瓜子壳丢他。
“我白天要装成没事一样四处走动,已经很累了。”他脚的伤一看就是捕兽夹夹出来的,不敢叫家里的大夫看。
“你就是故意的!我会不知道你!”子矜哼了一声,“你就等着我去找你认错服软。不然你有一百个办法跟我说上话。”
“兵不厌诈。”纪明尘靠在床头,明明是该得意的事,他却凝视着子衿一脸认真,“你明知道,还是来了。”
“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现在要再冷着我你试试,我才不理睬你呢!”
纪明尘嗯了一声:“我每天缠着你,同你说话。”
子衿掀起他的裤管去摸他的脚踝。脚踝上有一道伤疤,即使过去了十多年,看上去依旧极其狰狞。子衿不知道他当初如何带着伤去鳌山采的灵芝。如果是自己,可做不到这样。
“还痛么?”子衿用拇指抚摸着他凹凸不平的伤痕处,话问出口自己却笑了。
想不到纪明尘不要脸道:“痛,给我吹吹。”
子衿拧了他一把。
他将下巴支在他膝上,歪着脑袋,笑得极温柔:“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哥哥是真的对我好。”
纪明尘伸手,细细抚摸着他的眉眼:“你知道就好。”
第十一章 他是个废人了(一)
李逸芝闲来无事,打算回城外馨园去看看。他大好的园子拱手送人,心下凄凉,打算趁夜去旧居一趟,把能拿的都拿走,什么古玩器具山石花鸟,一件都不能落在纪子矜手里。这个小畜生此时不知道又在床上耍什么花样勾引他表弟……想到此处,李逸芝虎躯一震,浑身恶寒,赶紧想点别的,不然往龙阳三十六式想去可大为不妙。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后悔道,“怎么当时就没看出来呢?”
他小时候,一年有四个月住在云中阁,成天和纪明尘纪子矜两个泡在一块儿。有一回他俩打架,纪子矜打不过就要跑,纪明尘一把将他制在怀里:“你服不服?!”
纪子矜当然不服,张嘴就咬,叼住了他的腮帮子。
纪明尘将他往树上一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埋首咬在他脖子上。
李逸芝抱着剑坐在不远处,看纪子矜吓得哇哇大叫,啧了一声:“明尘,你可别把你弟咬死了,差不多就得了。”话音刚落就望见姑母提着食盒从门外走来。平日里姑母从不来剑室,她看到纪子矜就恨得牙痒痒,看到自己那便宜儿子也没好气,谁叫他成天跟个猴似得到处乱窜,弄得脏兮兮的,哪里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十六岁了,还屁事不懂,讲也讲不理。她只宝贝李逸芝。这几日他在云中阁,她才纡尊降贵来剑室看他习剑。
李夫人走到门前,却听见纪子矜在里头又笑又叫:“诶呀你别呀!痒!痒!哈哈!”
李逸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地看俩人一眼。他们打着打着又玩上了,纪明尘用胸膛将纪子矜压在身下,抓着他腰侧胡乱呵他痒痒,脑袋依旧凑在他脖子上辗转撕咬。纪子矜又是疼又是痒,脸都笑红了,说了句“你干什么呢”,捧着他的脑袋要将他推开。
“无聊。”李逸芝不理这两人,起身去迎自己的姑妈。
然而李夫人脸色煞白,看也不看他一眼,抄起鞭子径自朝两人走去。
他们俩犹自玩闹,不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斥:“你们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鞭子已经抽下来了。
“啪”得一声!
纪明尘一下子跳起来,正要发作,回头见是母亲,满脸不耐烦。他母亲因了常年与戚氏争宠,不许他落后于人,对他十分严厉。此时纪明尘见她柳眉倒竖,声色俱厉,想来又不知哪里犯了她的忌讳。但是他正当叛逆,人高马大的,哪里怕她。正玩得高兴无缘无故被抽了一鞭子,张口就是:“你做什么?!”
李夫人顾不上训儿子,指着纪子矜就骂:“你娘是个狐媚子,就知道勾引男人,你倒好,好样不学,也学着她的样勾引男人!明尘是你亲哥哥,你心里有没有数!要卖屁股就去寮子里卖,别招惹明尘!”
李逸芝抱着剑看好戏,心道勾引男人?什么玩意儿。他们不都是男的么。
纪子矜却听懂了。李夫人说到他母亲就没好话,这次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