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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滑倒,顺带给这人占了一大把便宜。
柳行素狐疑之下,松开了一直握住白慕熙的手,她试探性地用脚踩了踩,的确有所松动,才蹲下来,将爬满青苔的砖块搬动了一部分,白慕熙制止她的手,“仔细有机关。”
柳行素皱了皱眉,已经被翻动了一小块,隐约可见里边精致透亮的白琉璃一角,浮出淡淡的晶莹。
她本来便怀疑,若是卷宗室的长路这么暗,又不让提灯笼入内,怎么能保证人通行?
这里的藏书虽然珍贵,但也是需要人进来收拾的。
果然——
“我想到了。”
柳行素彻底将青砖掀翻了,瞬间一道刺目灼眼的光从白琉璃上反射出来,两个人都被逼退了两步。
这束光被折入右侧长廊上方的石壁,再沿着左边折射下来,陷入又一团漆黑里。
白慕熙微微讶异,没想到她还懂这个。
柳行素抿唇,“殿下养尊处优,一看就是小时候没玩过墨翟箱。”
“那是什么?”
殿下果然是个不耻下问、敏而好学的敦敏太子,有了光,柳行素便有了底气,拉着他的袖口往里走,边走边解释,“这是利用了《墨经》中记载的‘景,日之光反烛人,则景在日与人之间’的道理,后人研究之后,用这个原理做了一套玩意儿,为了纪念先贤,取名作‘墨翟箱’,通过这个箱子,人可以用双眼看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图案。”
她一面说着,根据光线的落脚找到了第二块砖,翻开青石砖,无暇光滑的琉璃将光线再度抛出,又往前延伸了丈许长。
白慕熙倒的确没听说过这个,觉得有些意思。
柳行素笑了笑,“殿下饱读儒经,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怕是没听说过,这也不足为奇。不过,要是殿下喜欢墨翟箱,我送你啊。”
粲然的光里,她肌肤如雪,双眸莹亮,宛如她脚下的这块琉璃似的。这眼神,似在讥笑他,似在可怜他,又似在专注温柔地望着心仪之人……
想到这四个字,他不觉惊得后退了一步。有些无措。
柳行素再度熟稔地拉住了他的袖口,这一次他想退避,可却偏偏不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明知道两个人的关系越了界,他已不再单纯将她看作男子,却已经晚了,晚到,他那颗平湖秋月的心数度为她悸动,晚到,他已经见不得她失落的模样,更见不得她受伤。
柳行素逢活动的地板便掀开,这琉璃的折光效果极好,一路到了尽头,只稍显疲态,但好在已经到头了,两人并肩走入一处宽阔的藏书阁。
前有开阔处,门上金匾题着“卷宗千秋”四字。
里边更是书架林立,绵绵密密,又古朴陈旧有些积灰。如此恢弘盛大的卷宗库,也果然只有皇家,只有朝廷才能私藏。
进了卷宗室,两个人便彻底松开了,分头去找自己要的东西。
这里的光线算不上弱,虽然不许有明火携入,也不曾设下烛台,但顶头开了一座紫水晶般的巨大宝石,将外头的阳光细碎地铺陈下来,散得整座楼阁里都是淡淡的紫,随着日色的偏移,云雾缥缈,甚至还如水似潮地涌动。
这种机关奢侈又霸道,还是只有皇家的能工巧匠干得出来。
柳行素路过一排一排的书架,从书简藏放处走到纸本珍藏的架子,这里的卷宗有记事的时间线索,从古至今,在书架的的侧面有所标注,柳行素的手指最终停下来,眼前的书架上悬挂着一条木牌,记年泰和元年。
就是那一年。
临到这时,才发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柳行素攥着手,几乎哆嗦地抬上来,按在了这本蓝色的旧书上。
与此同时地,对面也伸过来一只手,不约而同地抓住了同一本书。
隔了书架藏书的缝隙,两个人面对面都是微愣,她脸上的水迹让白慕熙皱了眉宇,“你怎么了?”
没想到他们要找的是同一件,柳行素不可能放手,“殿下,我先抓到的。”
她的嗓音有些哑,白慕熙的眉锁得更紧,“事关孤的太子妃,这次不能让。”
分明是他才应该奇怪,柳行素怎么会找这本书。
泰和元年发生的大事不多,几乎被柳氏一门包揽了,先是抚远将军携家眷被刺杀于胜州,后是当朝太子妃在东宫引火烧身,将整座东宫焚毁,再后来又是一番纵火,太子重伤。
柳行素已经不能退让了,但她没有理由霸着这本记载不放,只能妥协,“不如同阅?”
“你松手,过来。”白慕熙还是没让。
已经见识他态度的坚决了,柳行素松开了手,绕过一排书架走到了他面前,顺手擦拭去了眼角的酸涩。
白慕熙翻开了泰和元年记载的柳氏的事。
阴山柳氏是突厥攻占漠南后南下一支士族的代表,树大根深的一个家族,足有几百年的历史,其中出过十三任二品以上的武将,祖上显赫,到了柳行素的父辈,依旧风采不减。
其中记载的柳氏太子妃,“工骑善射,秀外慧中,有妇好、木兰之姿”,可谓极高的评价了,这样的评价柳行素是万万不敢受的,皇帝赐婚的诏书自然要将人夸到极致,白慕熙若有所思地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都不曾翻页。
他在脑中想象,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担得起这个盛赞。可惜,除了惊鸿一瞥的红衣骑马的少女,却没有任何印象。现在想起来,单单是那马上风姿,也是惊艳无双的。
大周崇尚女子无才,喜柔软憨态之美,比起这群娇无力的上京女子,柳潺无疑是耀眼的,不与群芳同列的,那么得到皇帝这样的称赞,也不足为奇了。
“柳氏小女,工骑善射,秀外慧中。是这样一位奇女子么?”他微微一叹,有些可惜了,但更多的是好奇,当年,到底处于何种原因,她竟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难道是因为家族被灭?可那时,她已嫁入了东宫,是他的妻子,出嫁从夫,行事便不可能不顾及他,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才致使她终于心灰意冷?
太多疑点,让他困惑不解。
柳行素忽然苦涩地敛唇,“大周男儿,怕是不太认可这种太子妃。”
所以他才会看不上她,很正常,理所应当,后来,她一直这么说服自己的。
白慕熙握着书的手指紧了紧,“不对。”
这位太子妃,恰恰是他喜欢的那型。
如果真如记载上说的,他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至少,不会对她太差才是,至少,他绝对不会放任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
“有什么不对么?”淡紫的光晕下,她缓缓回眸。
白慕熙深邃的眸望进她的眼底,话到嘴边,成了另一句:“孤第一次发觉,你和阴山柳氏,原来是同姓。”
作者有话要说: 木樨就爱柳柳这一款,没办法,前前后后还是要栽在一个人身上。
么么哒大家~对了,那什么墨翟箱,其实就是万花筒,作者君瞎取了一个名字2333
☆、第32章 年少春衫薄
“你想说,我费尽心机,是因为和阴山柳氏关系匪浅?”她若有若无地勾起唇,“的确是有个可能,而且,寻常人都会这么猜测。”
白慕熙皱眉,“难道不是?”
柳行素坦荡地将这一页揭过了,“我哪有那门子亲戚,否则,我早就扶摇直上了,也不用在官场里处处看人脸色。”
“柳某不过是只惊弓之鸟。但是,殿下,有一句‘英雄莫问出处’,挺适合殿下与我的。譬如我就不问,殿下为什么对阴山柳氏的死因上心。”
伶牙利嘴,狡辩。白慕熙脸色微沉,“这是,孤的妻族。”
“哦,那倒也是,殿下不说我很难想起来的。”柳行素彻底夺回了翻阅卷宗的大权,将书本摊在自己的膝头,低声道,“其实上次殿下问我那事,我倒是有所耳闻的,你并不中意那位阴山柳氏的太子妃,传闻她桀骜不驯,未出阁前是上京城最不像闺秀的闺秀,传闻皇上赐婚,也不过是忌惮柳氏一门,迫于压力。至于殿下,更是讨厌她,疏远她,新婚三个月,便提出要纳几房侧妃。”
白慕熙咬了咬薄唇,眼眸冷峻地覆压下来,“不可能。”
“殿下说什么不可能?”
她的眉梢耸动,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
有什么冲口而出,到了舌尖却偏偏顿住。熟悉的头疼蔓延开来,他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将手摁在了额角。
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告知他,他绝对没有这样做。
他更加没有讨厌过柳氏。
原来传闻之中,他和柳氏的婚姻竟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