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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老总,吴远哲藏了点儿心思又问:“他不经常来是吧?”
“今天很早就来了。”
倪南音听了,心里猛地一跳,不自主就放下了手里的扫把。
吴远哲见她愣了很久,关切地问:“倪倪,你怎么了?”
倪南音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跟自己说,没那么巧的。
可一个念头起,要是不去验证一下,心里总是放不下。
午饭,是集体订的盒饭。
倪南音就挑了几筷子,根本就没有食欲,索性不吃了。
跟着,她趁着别人不注意,去了三楼的办公区。
越过了江经理的办公室,里头的房间都还没有挂牌子。
挨个进去瞧。
倪南音真是这么想的。
可这么干,绝对是脑子抽了。
实施之前,倪南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很有礼貌地敲响了与江经理的办公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房门。
大中午的,林三籁也在吃饭。
盒饭订的很一般,二荤二素,菜只有咸味,米饭又干又硬。
门响之前,他还在和陈秋说:“明天让江经理换一家工作餐。”
门一响,陈秋还以为是江经理来了,下意识喊了一声:“进来。”
里头居然真的有人,倪南音的心都提起来了,推门之前,她连扯淡的说辞都想好了,就说是来找江经理敲错了门。
她推开了门。
两双筷子停在了半空当中。
三双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没有人说话。
倪南音转身就走。
陈秋放下筷子立马追了出去。
“小六,六,六,别走啊,还没吃饭了吧,进来进来,先吃点。”
倪南音拉不过他,被他扯着袖子推了进去。
陈秋没有进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这会儿的心情简直是爽歪歪了。
被发现了好。
被发现了就再也不用躲了。
也不知道赖哥,躲个什么劲。
也不想想,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嘛!
屋里头。
倪南音看了他半天,想着,还是自然点说点什么吧!
于是,她问:“在江边,你受伤了吗?”这是这些年她最挂心的事情。
“嗯。”
“伤哪儿了?”
“头。”
倪南音抿了下嘴唇,又问他:“那你失忆了吗?”
“没。”
她又抿了下嘴唇,那句“没失忆你怎么不来找我”,她咬紧了牙关,死活不肯说。
林三籁收到了一个眼神儿,这眼神儿的意思他看明白了,那就是——给你个眼神儿,你自己体会去!
可有些话,真的,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
而且,那后面的事情真要说给她听了,她也不一定爱听。
他没忘记她说过的她不喜欢流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上夹子,SO老规矩明天的更新会比较晚,放在晚上的十一点半。
后天恢复正常更新,晚八点。
嗯,还有红包雨^_^
☆、20
屋子里因为她的沉默; 变得特别寂静。
林三籁知道这丫头倔的很,她要是提前知道这儿是他整的; 那个合同她八成不会签。
现在好; 至少合同签完了; 算是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
一想到这里; 林三籁轻松了不少; 递给她一双干净的筷子,特别自然地招呼:“过来; 吃点儿。”
然后一瞅盒饭,一脸的愁容又说:“难吃; 明儿你去重新订个工作餐。”
她这是欠了他的啊?
倪南音翻了他一眼; 把筷子扔到了他面前; 一转身还是出去了。
没法像老朋友一样叙叙旧,因为他们的关系本来就算不上是老朋友。
陈秋就候在门口; 一见她出来; 立马耷拉下嘴。
所有的不满不是冲着她的; 是冲着里头的那个笨蛋。
按照他的简单思维,赖哥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摁住; 别管挨几个巴掌,然后对着嘴啃下去; 二话不说; 直接拿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放出来。
总经理办公室是一般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本来没有陈秋什么事儿的,他一嗒嘴,倪南音想起来了; 他骗了她。
转回头,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那天,他要是告诉她林三籁就是什么容总,签合同的事情她肯定还得再想一想。
陈秋“嘶”了一声,捂住了腿,特别冤枉地道:“六儿,不怪我,是赖哥不让说,你怎么不踢他呢?就知道欺负弱小!”
和林三籁一比,陈秋还真就算弱小了。
“出都出来了,还能再回去踢啊!”
倪南音的脸拉了很长,话音刚落,陈秋就推开了房门,很好客似地邀请:“可以的,可以的。”
反正他是局外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可以什么啊!林三籁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音,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绕了出来,本来想隔着门听一听的,还没走到门边,门猛地一开……他一瘸一拐地跳了回去,姿势有点儿丑,太不符合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倪南音的眼睛却像烫着了似的,只扫了一眼,就赶紧挪开了。
她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下午,扫个地倪南音都在走神。
吴远哲转着拖把凑了过来,很关切地问:“倪倪,是不是累了啊?累了你就歇歇。”
“哦,没事儿。”倪南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恰好陈秋路过,招了招手冲她喊:“小六。”
吆喝的声音很大,吴远哲四处看看,又看她:“叫谁呢?”
倪南音没有回答,放下扫把,走过去,低声和陈秋道:“我没名字啊?”
陈秋笑:“咱们这么熟了,叫名字多生分啊!”
要不是有事问他,真的懒得搭理他。
倪南音撇了下嘴说:“找个地方说话。”
“好嘞!”而且,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陈秋带着她到了戏台子后头的化妆间,现在的化妆间当然还是空的,就放着几把还缠着塑料薄膜的椅子。
他一伸手,扯掉了塑料薄膜,把椅子推给了她。
“想和哥哥聊点儿啥?”林三籁不在,陈秋这只皮猴子,就成了大王。
“他的腿怎么了?”倪南音闷声问。
“腿?你不是看见了,成瘸子啦!”陈秋半开玩笑地说。
“是……被那些人打的吗?”倪南音很艰难地问出口,心口一绞一绞的,疼的快要不能呼吸。
陈秋怔了一下,然后脸色骤变,很严肃地点了下头。
“……他们把他关到了郊区的一个仓库,我们是第二天早上才找到的。在ICU病房里呆了好几天,还没好利索,就去学校把你的学费给交了。……”这些倒是实话。
倪南音不说话了,她很自责,如果那时候她能使劲缠着警察去找他的话……
再怎么克制,眼泪还是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顺着手缝往下落。
陈秋慌了,赶紧劝她:“你别哭啊,没事了,真的没事了。人都是这样,都得经历点什么才能长大。你看他以前,一脸的臭屁模样,谁都不搭理,人情世故一点都不通。现在多好,虽然阴坏阴坏的,整个就是一个不正常的男人,但表面上和谁都好。”
陈秋不太会劝人,说了不少,可一句都没说到点子上。
他干脆闭了口。
倪南音掉了会儿眼泪,想着事情过去了好几年,她哭着实没有什么用,索性抹干净了眼泪,又一想陈秋刚才说过的话。
不正常的男人……她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这句话,小心翼翼地又问:“赖哥,他怎么不正常了?”
陈秋支支吾吾地说:“哎呀,就是他……没女人的。”
老天作证,陈秋其实是在说赖哥的好话,可他也不知道倪南音的那个小脑瓜子是怎么想歪的。
倪南音就是把“不正常的男人”以及“没女人”和陈秋的奇怪表情联系到了一起,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造了大孽了,连累的林三籁不止瘸了腿,连男人都当不了了。
倪南音快二十一岁了,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她们宿舍一共四个女孩,两个有男朋友,周末不回来住,出去开房基本上是常态。
而且时荏苒也来找过她几次,虽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连出格的话都不会说。
但林美却阴谋论地说:“天下的乌鸦一样黑,他不哄着你,你怎么会甘心情愿和他上床。”
男人和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就算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识过猪跑。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他,抽抽搭搭地哭了很久。
陈秋的电话响了,借机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