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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明天到公司面试。”
对面的人很轻率地给了答复,倪南音欣喜万分:“好的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倪南音才想起来,居然没有约具体的面试时间。
又不好再打过去,她想了一下,决定明天一早八点就去名片上的地址。
吃晚饭的时候,倪南音和老倪说了一下明天去面试的事情。
老倪皱着眉说:“工资那么高啊,会不会是骗人的?”
他们安县的工资水平很低的,像老倪病退了之后,一个月的工资才拿一千八百块。
一个暑假工的工资四千块?
老倪的心里只打鼓。
其实倪南音的心里也在打鼓,可是她不动声色地说:“我明天先去看看,看看又不要钱。”
老倪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反对的理由,便没再言语了。
老倪不说话,通常是在想事情。倪南音生怕他再想起什么反对的理由,赶紧转换话题:“隔壁的林叔叔家是不是住人了?”
“是啊,你林叔叔的儿子回来了。”
那个偷了她的水蜜桃,踩烂了她向日葵的小恶魔回来了?
我去!
倪南音撇了撇嘴,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兴趣。
名片上的地址离倪南音的家并不是很远。
第二天一早,她七点半出发,八点差五分的时候,在一片被拆的乱七八糟的废墟中,发现了那栋摇摇欲坠的小楼。
小楼的门口挂着“诚信建筑拆迁有限公司”的牌子。
倪南音敲了敲门,里头没有人回应。
她提着小包,一个人立在小楼的跟前。
蓝蓝的天空下,一片废墟中,一个穿着藕色连衣裙的女孩,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就好像她在风中摇曳。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
更新时间还是老样子,周一到周五晚八点,周末没有存稿的情况下十一点之前更新。
有木有在的小天使,挥手~
☆、02
倪南音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化了清新淡雅的妆容,想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的稚|嫩。
又选了衣柜里最贵的那条藕色连衣裙,搭配了一双敞口的白色镂空小皮鞋。
在自家的穿衣镜前照了又照,还算满意地出了门。
可如今站在这片废墟当中,却显得格格不入。
皮鞋属于中跟,对于穿习惯了运动鞋的她来说,这个鞋跟也是很难驾驭的。
她等了整整一个小时,腿又酸又疼。
都九点钟了,身后的那栋三层小楼,依旧静悄悄的,别说人了,连个麻雀都没有停留一下。
九点零七,倪南音实在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手机号码。
对面传来振铃声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听见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手机欢唱的声音。
她仔细听了一下,感觉那声音离的很远。
这边,振了几声铃,被挂断了。
倪南音收起了手机,没再打过去。
百无聊赖间,用脚踢了踢脚下的碎石。
碎石底下是沙地,鞋子里灌上了沙。
她蹲了下去,刚把鞋子处理干净,背后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入眼的是一双黑色的拖鞋,映衬的那双大脚,格外的白。
少女的脊背绷得很直,薄薄的纱裙紧紧地包裹着她玲珑的曲线,细长的脖颈高高地仰起,像一只正在湖边饮水的白天鹅。
那人迈着大白脚向她走了过来。
倪南音赶紧站了起来,一句“你好”还没有脱口,便被他耳朵上那枚耀眼的耳钉刺痛了眼睛。
不会…那么巧吧!
她愣怔在了原地,只见他一声不吭,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废墟的外面是一条老街,老街的街口有一对儿老夫妻在路边摆摊,卖本地特别有名的早餐——侉饼包油条。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炭炉烤出来的芝麻圆饼,对折卷起油条一根,却是焦香可口。
林三籁很少吃早餐,一个星期能吃一顿早餐,那多半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今儿的天气有点儿阴,他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忽然就想起了好几天前的那个早晨,他在昏睡中,听见的吊嗓子的声音,那依依啊啊的腔调,宛转悠扬的声线,起床气那么大的他,愣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倪南音傻站了很久,她想走,却又迈不开腿。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好比自己站在了火坑旁边,眼睁睁地看着火坑里躺着八千块钱。
要钱还是要命啊?
倪南音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
那人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份侉饼包油条,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淡淡地说:“等着。”
他的声音依旧高的像飘在半空当中、冷的像腊月的寒风,倪南音不自主一凛。
那人进了小楼,不多时,原本安安静静的小楼里,传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卧槽,还不到十点。”
“赖哥说了,十分钟之后穿戴整齐,谁他妈动作慢,谁今晚睡厕所。”
话音落下,紧跟着是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这年头,流氓也开始军事化管理了?
倪南音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真的最多过去了十分钟,一楼的房门又打开了,从里面窜出来好几个人,还不等倪南音把他们看个清楚,又全都窜了回去。
又过了片刻,出来的是个“熟人”——大金链子,蝎子纹身。
倪南音一见他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是要拔腿就跑,还是在他再说那些浑话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
谁知,他居然一本正经地说:“应聘的是吧,进来等一会儿,经理一会儿就来了。”眼神还真挚的要命。就好像是两种人格,那个混蛋型的人格,被一种强大的正义感给压制了下去。
“……好。”倪南音迟疑了一下说。
倪南音走到门口的时候,屋里的窗帘将将被拉开。
窗外的光线泻了一地,顶上的吊灯还在亮着,窗户旁边的柜式空调,静静地冒着冷气,黑色的欧式沙发上散放着两床夏凉被,靠里头的房间放置着四张办公桌,有两台电脑,键盘上散放着一桌扑克牌,地上还有数不清的瓜子皮和烟头。
再加上,一屋子,五只雄性。
无疑,这里是一个简易的办公室。
更加无疑,这里住着五只雄性。
倪南音没去想,就两床夏凉被,五个人怎么分,也没去想,沙发就那么大,五个人怎么挤。
她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一个是因为警惕心,另一个是因为进去了也没有落脚的地儿,感觉站哪儿都很挤。
“大金链子”冲她笑了一下,说:“要不你先坐沙发上!”
沙发上坐着那个什么哥,面无表情地吃着侉饼油条。吃相倒是文雅,但是搁在茶几上的那双豪放不羁的大长腿,一点儿都没有挪下来的意思。
倪南音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笑:“我就站这里好了。”
并没有等多久,一个夹着公文包,头上还缠着纱布的中年大叔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招了招手,示意倪南音到屋里说话。
一进了屋里,他放下公文包,坐在了办公椅上,语速很快地和倪南音做自我介绍。
“哦,我是诚信拆迁公司的经理,我叫范城。小姑娘,情况呢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每天都很忙,不会经常在办公室,没有时间管办公室里的事情。你来了之后的工作,就是接接电话,打扫卫生,负责一下办公室其他人员的三餐。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手脚麻利,服从管理。”
活儿,真没什么难度。
可是,倪南音下意识拿眼睛瞄了瞄外面用各式的豪放坐姿坐着的几个人,略显犹豫地说:“他们……”
“他们都是好人。”范城一本正经地说。
可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
倪南音笑了一下,笑的很不自然。
范城点了根烟,幽幽叹气,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小姑娘,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们真的都是老老实实的好人。”
“好人”两个字,他咬了个重音,跟着又道:“你得知道现在早就过了暴力强拆的年代了,我们做拆迁的都是文明拆迁,可搁不住哪儿都有一些‘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暴|民,一个四十平的破房子,狮子大张口,敢要两套三居室。他们和开发商谈不拢,就跟我这儿捣乱,你看看我这头,就是被那些人砸出来的口子。这还是有外面的人镇场子,要是没他们的话,我的小命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这几年谁都知道拆迁的好处。
上个月,还有人说倪家附近也要拆迁了,巷子口的赵阿姨高兴的脸上只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