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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能让自己那如此完美若天人的心上人,乖觉地随在身后,不敢多言语一声的,该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啊!
此时,贺霓裳的心中根本没有旁的想法,她就是觉得杨谨特别好,而这个刚刚出现的女子,更是好中的好。
她心里隐隐生出些艳羡来,她特别渴盼,自己将来也能如此的强大、端庄、美丽、完美……
石寒刻意摆出平日里并不喜欢的架子来,意在震慑贺霓裳,令她知难而退,最好吓跑了她,不致再继续缠着杨谨。
石寒已经确定这个“霓裳”,就是手帕上的那个“霓裳”。她直觉必须让这个贺霓裳远离杨谨。至于为什么必须远离,石寒脑中首先划过的是——
不能让谨儿知道这个年轻女子的来历,不然就麻烦了。
然而深层次的,到底为了什么,石寒并未来得及深究自己的心思。
她笃定念头,脚步不停,走下了楼梯,又目不斜视地向酒楼大门走去。
早有寒石山庄的仆从,抢先跑了出去,在门口备好了回别院的马车。
这一路上,杨谨自然乖觉地随在石寒的身后,甚至连一个回首都没给予贺霓裳。
贺霓裳尚沉于对石寒出现的惊艳之中,然而,极快地,她发现面前空了。杨谨不见了,那个女子更不见了。
贺霓裳恍然惊醒,急慌慌去找,才发现那两个人,以及一众仆从已经快要走出酒楼大门了。
怎么能让阿谨就这么走了!
贺霓裳暗骂自己糊涂,忙急抢下楼梯,推搡开来来往往的客人,恰在石寒与杨谨即将登车之前阻住了她们。
“阿谨!留步!”贺霓裳之前连急带推搡,有些微微的气喘。
杨谨惊觉衣袖一紧,已经被贺霓裳扯住了。
她如梦方醒,亦是暗怪自己。不论如何,她与贺霓裳相识一场,如此不言不语地转头就走,确实很失礼数。
总该道声别才是。杨谨心道。
贺霓裳却又抢先开口,道:“阿谨!我住在城东的大升客栈!你住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办完了爹爹吩咐的事,就去寻你!”
杨谨闻言,滞住。
她既清楚了贺霓裳的心思,便不想再与其深交,就此别过,从此相忘于江湖,不也不错吗?
她情知自己口拙,很该好生措辞,才不至于伤了一个无辜小姑娘的心,尚在组织语言呢,不提防一旁的石寒开口了:“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回吧!”
此言一出,贺霓裳与杨谨同时呆住了。
贺霓裳毕竟年轻,立时想到了自己一个年轻女子,刚刚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一个年轻男子,还啰里啰嗦地说了那许多话,不知被多少围观的人听了去。她瞬间通红了脸,扯着杨谨衣袖的手,也心虚地松开了。
她松手的当儿,石寒已经登上了马车,回首向杨谨缓声道:“回家了。”
杨谨一凛——
回家!
她抿了抿唇,向贺霓裳颔首,轻声道:“我走了!”
贺霓裳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相继登上马车,马车咕噜噜地压过青石板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且说罗慕平。
他重又折回宇文棠所在的三楼雅间的门外,用事先设计好的暗号轻轻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宇文棠的声音。
罗慕平忙整了整衣衫,恭敬而入,又在身后掩好了门。
“陛下!方才石庄主派她身边侍候的秋意姑娘来知会臣,要臣去……”他说着,更加压低了声音。
宇文棠听罢,面色古怪,继而笑了笑道:“她让你去请,你便去请。”
“是!”罗慕平应道。
他刚一进入屋中,便见到了尚跪在地上的姚佩琳,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领命去了。
屋内再次回复了属于两个人的平静。
宇文棠垂眸,看着犹跪在地上的姚佩琳,想到天气寒凉,地气也冷,很有些心软。
“你起来吧!”她叹息道。
姚佩琳却一动不动,平静道:“请陛下收回成命!眼下朝廷内外情状,实不适于封妃。”
宇文棠一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胸中憋了一口闷气,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那口浊气,凉声道:“你说,你现在这般,算不算恃宠而骄?”
姚佩琳愣了一瞬,咬唇道:“便算是臣……恃宠而骄吧……还请陛下念着对臣的一点点……疼惜,以国事为重!”
宇文棠眉头大皱,哼道:“朕对你就只有一点点疼惜?你还真是对朕没信心!”
姚佩琳跪在地上,听到女帝的话,既觉好笑,又觉无奈。
宇文棠已经站起身,拉了她的手,边道:“朕答应你就是——”
说着,又气鼓鼓道:“真拗补过你!”
姚佩琳听她颇孩子气的抱怨,心尖儿发软,遂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
宇文棠又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双掌呵了气,覆在她的双膝上,力道适中地揉着。
“疼不疼?”她一边揉着,一边仰着脸问姚佩琳。
姚佩琳心中羞意大盛,讪红了脸,轻轻别开,小声道:“一点儿都不疼……陛下不必……”
宇文棠见她膝上还沾着灰扑扑的尘土,心中一时气闷,冷哼道:“迟早!朕迟早要封你为妃!看谁敢反对!哼!”
姚佩琳无语地看着她,只觉得此生这般,也不枉了。
“陛下信任石庄主?”姚佩琳探问道,同时也是为了缓解与女帝间的暧昧气氛。
“自然信任!”宇文棠说着,受伤揉的动作未停。
姚佩琳暗自诧异。
宇文棠见她不做声,抬眸对上她探究思索的神色,笑道:“怎么?你不信我会信任她?”
“那倒不是。”姚佩琳摇头道。两个人经历了昨夜的亲昵,此刻又是这般情状,虽有君臣的名分,姚佩琳心中的那根叫做“礼仪”的弦却已经松了许多。
“那是什么?”宇文棠歪着头打量她。
姚佩琳被她看得又有些羞,垂了眸子,道:“臣以为,陛下是天子,自然会有天子的考量。”
从来帝王之术崇尚制衡,臣子忠君是本分,却没有哪本书,说过君主必须实心肠地对待臣子。
宇文棠深谙帝王术,在这方面也很聪明,姚佩琳虽说得婉转,她却已经会意,遂呵笑道:“我们姓宇文的,多出情种。这个石寒,却也有些意思。”
言下之意,石寒亦是个情种。
姚佩琳听着,很觉新鲜。以她的了解,便是钟情,那也该是杨谨钟情于石寒,而不是反过来。
宇文棠却大感有趣,意味深长道:“你瞧着吧,这个石寒,让她为宇文谨做什么,她都乐意的。哪怕是让她以命相赌,最终一无所得,只要她认定对宇文谨好,她也会不计一切后果去做的。”
姚佩琳听罢,更觉得惊诧了。
不过,女帝自始至终都称杨谨为“宇文谨”,就算是杨谨本该姓宇文吧,好歹也得有个亲近些的称呼,才像是一家人啊。
显然,陛下对杨谨,还是有些隔碍的。
姚佩琳想了想,道:“庄主为了她,连十几年的心血基业都舍得下,怕是真如陛下所说。”
她看了宇文棠一眼,话锋一转,又道:“谨儿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性子本分,心思也干净纯澈……”
她小心地打量着女帝的神情,却见对方挑了挑眉角。姚佩琳于是赔笑道:“陛下以为呢?”
宇文棠轻嗤一声,撇了撇嘴道:“是啊!你们都觉得她好!只有朕是坏人!”
姚佩琳莞尔,忍不住道:“石庄主自然觉得谨儿最好,不过,臣当真觉得,陛下才是最好的那个。”
宇文棠听罢,脸上方漾上了几层笑纹,下巴微扬,道:“朕自然是最好的!”
姚佩琳暗笑。
“这小丫头,哼!”宇文棠一想到杨谨当日醉卧街头的没出息,心里就有气。
不过,她可不敢让姚佩琳知道那时候自己踢了杨谨几脚,又节外生枝,遂在姚佩琳询问的眼神下,哼道:“有那么个祸国的爹,又害得朕不得不违背姑姑的意思,你说,她该打不该打?”
姚佩琳轻笑,道:“她的身世太可怜了。亲生父母是谁,这个由不得她,更怪不得她。但陛下心慈爱,疼惜幼妹,臣很敬佩,也……很喜欢。”
宇文棠贪恋姚佩琳正在兴头了,之前封妃的打算被无情拒绝了,这会儿得了这样的赞许,心中大感畅快,于是她笑弯了眉眼,欢喜道:“这话,朕爱听!便是为了她得罪了姑姑,也值得了。”
她说着,神情黯了黯,道:“其实,姑姑的打算,朕也是不大认同的。”
姚佩琳凝着她,禁不住拉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