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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迢之连连喊冤,指天咒地的说自己再老实不过,他又没财,又没权,哪有行首青睐云云。
平氏做出不信的样子,故意吓他,唬得韩迢之足足半月没敢去风月之所。
翌日,曲嬷嬷来告罪,顾氏身体不适,来不了了。
韩老太君微微皱眉,说了声知道了。
曲嬷嬷见这屋里竟没半个人问怎么回事,心里一阵不忿,面上却不能显露半点,也不能说半句不对。
回到听涛阁,她瞧着顾氏的模样,偷偷抹泪。
雪姣见了,凑到跟前道:“嬷嬷莫伤心,检园那边估计也不好过呢。”
曲嬷嬷一怔,就听雪姣低声道:“姑娘让止儿下了药,估计这会儿四太太正抓心挠肝的痒呢。”
曲嬷嬷想到去时没见到四房的婆媳,不由轻笑。
片刻,又轻拍了下她,微嗔道:“冬日烧炭,本就引人不适,便是痒了也是伺候得人不经心,与姑娘有什么相干。”
“嬷嬷说得是,”雪姣被打还笑嘻嘻,两人一对眼神,心照不宣。
四房集体得病,韩老太君不得不打发人来瞧。
于嬷嬷去过检园,便来听涛阁。
顾氏靠躺在床上,朝她略欠了下身,歉疚的道:“都是我不好,累得老太君担心。”
于嬷嬷瞧着她才一天的工夫,脸颊都凹下去了,便知夏氏定是没少折腾她,心里嘀咕着夏氏心太狠,手太黑。
这不就糟了报应了。
她面上则陪着笑,看过伤,又宽慰一番,这才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就见亚琴急匆匆的过来,见了于嬷嬷忙快步过来,道:“姨婆,宫里来人,要请三奶奶和林娘子过去说话。”
于嬷嬷大惊,忙问:“老太君知道吗?”
亚琴点头,道:“老太君让我过来问,三奶奶那病要不要紧,可能进宫。”
于嬷嬷叹了口气,三奶奶的脚都肿成萝卜了,便是落地都不成,如何进宫。
她摆手道:“你先去听涛阁传话,我过去回老太君。”
亚琴点头,急忙忙走了。
于嬷嬷望了眼检园,顺着小路,从角门回了荣禧堂。
韩老太君正和唇红齿白的小内侍顺子寒暄,听到于嬷嬷的传话,她脸微微沉了下,便恢复如常。
又过半盏茶的工夫,林琪带着丹霞止儿进来。
恭敬施了礼,林琪跟顺子赔罪,顾氏身不适,去不成。
顺子表情有些不虞。
林琪忙笑着说她倒是可以去的。
顺子矜持的看了她一眼,想到贵妃娘娘请人的因由,少了顾氏并不打紧,便点了头。
几人随即出了荣禧堂。
第四百三十三章 见贵妃
走在安静的游廊里,顺子状似无意的道:“娘子喜好制香?”
林琪笑道:“小时常随太婆戏耍,见她摆弄香料,便跟着玩,大了也习惯摆弄,久了倒也成喜好。”
顺子看着林琪秀美又略带几分婴儿肥的侧脸,有些试探的道:“娘子的太婆莫非出自清河崔家?”
林琪摇头,笑道:“是崔家不错,不过不是清河,而是博陵。”
顺子点头,心说难怪呢。
清河、博陵本是一家,她和那位有些相似倒也说得过去。
解开疑惑,顺子将心思收了回来,既然与贵人有亲,多说两句也无妨,再有那话与韩老太君说不着,倒不妨提点下她,也免得自己差事办砸。
“前些时候,国公夫人去探望娘娘,说娘子的香末用处极妙,不知如今可还有余?”
林琪摇头,“荷香姐姐说夫人用着好,我便一并都给了。”
“这样啊,”顺子有些失望。
林琪笑说:“不过我想着那香总有用完的时候,这些天又制了些,”说着她转头,示意止儿。
止儿急忙从游廊的岔口出去,绕着花树,往听涛阁奔去。
顺子笑吟吟的,对林琪的机灵极为满意。
几人重又缓步往外慢行。
走了没多久,止儿便急喘着追了上来。
众人随即登上骡车,出了府门。
穿过长长的巷子,又转了几道弯,远远的便能看到高高的宫墙。
顺子让骡车停在宫墙外的一处空地,拢着才刚塞了个沉甸荷包的袖口,领着林琪下车。
皇宫大内,重兵拱卫,两人穿过几道层层把手的宫门,顺着长长的夹道往里前行。
走了大约两刻钟左右,顺子带她拐进一个极小的边门,沿着小小的游廊又跨过十来个大小不一,风景各有不同的园子,才转到芳菲阁。
站在飞檐翘瓦,描金画柱的楼阁前,林琪微微垂着眼帘。
顺子走了一路,也观察了一路,惊异的同时,也不由钦佩。
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到底不同,便是隔了辈的,教养也比那些底子浅薄的强上许多。
顺子笑吟吟的请她稍后,自己进去回话。
片刻,从里面出来个头戴赤金芙蓉点翠簪,身着浅绛如意云纹褙子,腕上还挂着两对绞丝虾须金镯的少女。
林琪见她打扮体面,模样端庄,便屈膝行礼,道:“民女林氏给大人见礼。”
礼多人不怪,这道理放眼四海皆准。
少女见林琪这般,也不好拿捏端架,忙上前两步。
“林娘子快快请起,”少女拉起林琪,这才看清林琪的面容,即便心里有了准备,也微微露出一丝惊异。
林琪眨巴下眼,朝她咧嘴一笑,便乖巧的低下头。
少女定神细看,这会儿也看出不同。
莲妃常年病弱,便是姿容绝佳,文雅清绝,其神情举止总会带着一丝病态。
便是这一点便会让如今的官家不喜。
而此姝白白嫩嫩,虽然不见富态,但脸颊红润,嘴唇嫣红,一瞧就是个身康体健的。
只是此时还年纪尚小,一言一行还带着浓浓的稚气。
少女心思转了几转,拉着林琪的手不放,笑吟吟的道:“娘子莫要多礼,叫我烟翠便好。”
“烟翠姐姐好,”林琪忙笑着回了声,手指回抽时,一个小小荷包便滑入烟翠的手心。
烟翠轻捏了下,硬硬的,还有棱角,想来是什么物件。
烟翠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好,领着林琪进了厅堂,又转去东边的次间通禀。
悬在门口的玛瑙珠帘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琪垂着眼,半低着头,老实的站在门口。
大约半个呼吸之后,烟翠撩了珠帘,示意林琪入内。
林琪轻吸了口气,努力挺直背脊,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跪在织着芙蓉富贵的长毛厚毡绒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用她最软糯的童音道:“民女林氏拜见贵妃娘娘,愿娘娘欢颜永驻,顺心如意。”
说完便伏地不起。
其上,静了片刻,忽的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那声音娇而不媚,尾音轻颤,好似个钩子,勾得人心也跟着一颤。
“瞧着小嘴甜的,真真让人喜欢。”
余光里,脑袋前面的绣鞋微动,烟翠上前扶林琪起身。
林琪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动,任由上首之人细细端量。
贵妃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林琪和莲妃长得的确极像,若站在一起,保不齐会被人误认为是母女。
不过隔辈像也是有的,两人虽然隔得有些远,但血脉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贵妃背脊略微后靠,笑吟吟的问:“听说你擅长以香治病?”
“并非医治,”林琪斟酌着道:“只是缓解。”
她道:“我从小身子就弱,家里人便以汤药辅佐药膳来为我调理,天长日久下来,便是为了治病,也喝得怕了。为了不再受罪,我便想出这法子,只可惜如今也只能稍作缓解,真要有了大病大痛,还是需要汤药来治的。”
关于那香的成分,宫中的太医肯定早就研究过,林琪自然不会虚报。
贵妃见她鼻尖微皱,满脸的小孩子不愿喝药,又不得不喝的苦恼,不由莞尔,言辞也更加温柔。
“那你研究出法子之后,可躲过了?”
“开始躲过几次,”林琪点头,片刻有些伤感,“后来家中变故,太婆也过身了,阿娘一个人力有不逮,我便不用这法子也能躲开了。”
贵妃一想便明了。
大皇子跟她提起过韩远之这一家,对顾氏和林琪的事她也知道一些,这孩子早在几岁时,为了不吃苦药,便能折腾出熏香,而今想定然更有主意。
顾氏又是个性子柔婉的,哪里能管束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