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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离很早就猜到阮凄夜与云镜之间,应该有什么协议,因此对这样的对话并不意外,只是阮凄夜却又偏要对他解释,什么太喜欢了才会如此,什么对他没有恶意,什么唯一心动的人……
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
沈莫离道:“为何我只听得到阮凄夜的声音,其他人被禁言了吗?”
这个阵法里的每个人,除了云镜、萧檀和肖对,其他人都被锁在了结界里,灼光对着结界又劈又砍,花染满脸的担忧,云儿更是流泪看着他,狐九握紧了拳头,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嘴里在说着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云镜道:“他们只需要提供能量就行了,没必要说什么。”
沈莫离会意地点头,然后指向阮凄夜,“把他也禁了吧,听得人心里烦躁。”
云镜哈哈大笑,“想不到吧,喜欢你的人会和我联合起来对付你,啧,被喜欢的人背叛,心里不好受吧?”
“还好,我也从来没信过他。”沈莫离淡道。
听到这里,阮凄夜停止了对云镜的咒骂,彻底地闭了嘴,并不是被禁了言,而是……这句话犹如寒冰利刃般,插在了他的心上。虽然他也一直这样认为,但是被沈莫离平淡地说出来,他却还是接受不了。
“也好,就满足你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吧。”云镜下令给肖对,让肖对将阮凄夜也禁言了。
这次沈莫离再也没有进行爆破,云镜站在原本沈莫离的地方,一脸清爽。心道:原来你脚下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现在,看你该怎么办。
八角形阵法由淡蓝色的光芒,变成了深蓝色,沈莫离与云镜隔阵相望,似乎在用眼神较量,沈莫离面上越是淡定,云镜的心里就越是发虚,既然萧檀说出那样的话,那就代表着沈莫离并不好对付。
他接下来,还要耍什么花招呢?想到这里,云镜感觉到自己的身形一晃,心里暗忖,莫非即将灵魂转换了?他期待着沈莫离灵魂离体的那一刻,然而,却是自己先感到了不适。
云镜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在逐渐减弱,再看对方时,对方的法力似乎在增强?瞥向肖对时,肖对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其实肖对表现的并没有什么破绽,但云镜却拥有一眼看穿的本事,云镜知道,这其中有诈!
肖对造反了?
意识到这点后,云镜想立刻离开阵法,身体却无法移动,像被固定住了一般。沈莫离也注意到俩人的变化,投来一双好奇又探究的眼神。
肖对转过头,对沈莫离小声道:“我的确是小树。”然后眨了眨他的丹凤眼,墨绿的发丝随风飘扬,有种妖异的美,显得极为魅惑。
沈莫离知道这句话的含义,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对关心着他的那些人示意他没事。
萧檀看出其中蹊跷来,道了声:“原来有内鬼。”于是施展法力,帮助云镜脱身。
云镜与萧檀,耗费了半炷香的功夫,也未能从阵法里脱身,终于在法力耗尽的时候瘫坐在地上。肖对停止了阵法,被困住的几人从阵法里脱身,灼光第一个冲了过来,然后是其他人。
沈莫离道:“我没事,法力反而增强了。”看向云镜,“谢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为了这场斗争我也堵上了所有,幸好,我赌赢了。纳命来吧!”
“慢着……”云镜看向阮凄夜,“你不该先杀他吗,他身为你的同门,却联合我来对付你,最该死的是他吧?”
沈莫离看了眼阮凄夜,点了点头,道:“他的确该死,但你也说了他是同门,既然是同门,还是交给门派来管吧。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镜诡笑道:“那云儿呢,他并非你的同门,被你救过那么多次,却背地里给你下毒,你应该先杀他——”
沈莫离挑了挑眉,看向云儿。
云儿有些心虚,却又满脸愤怒,“我没有!那日你给我的药,我自己吃了。我以为会死,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我的性子不稳,我就偏要证明给你看,虽然我胆小懦弱,身份低贱,但我、也是有良心的。”
沈莫离淡笑,对云儿道:“谢谢你。”看向云镜,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颗药应是用来辅助夺舍的吧?”
云镜不答,目光又落在了狐九身上,众人都在等着他说下文,然而,他似乎有所顾虑,什么也没说,“也罢,死在你手上我也不冤,毕竟你聪明又睿智,只是……我还有临终遗言要交代,你能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我的一位朋友吗?”云镜拿下指上的红宝石扳指。
他将扳指扔到了空中,沈莫离一把接住,同时,一道法力凝聚成的利刃,向沈莫离飞来。灼光拔剑挡在沈莫离身前,忽然,那道锋利的攻击,刹然消失了。
阮凄夜在云镜攻击时就冲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云镜的攻击。胸腔被洞开了,疼痛和鲜血蜂拥而至,大脑开始停滞,世界也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阮凄夜倒在地上,然后看到了那张脸,那是他喜欢的人。
“你怎么样了?”沈莫离问。
阮凄夜落下泪来,他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管他的生死了,他以为这个人只盼着他死,原来……他还是被关心着的,“我曾经喝过你的血……现在……还给你……在我死前……你能说一声喜欢我吗……骗骗我……让我安心地走。”
沈莫离很同情阮凄夜,也很感动,虽然阮凄夜的做事方法很欠妥,但至少也一直喜欢着他。沈莫离声音温柔,面带微笑,“……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阮凄夜临闭上眼时,满眼的哀伤与不甘。
然而,喜欢别人是自己的事,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所以到头来他一无所获,也怨不得谁。要怪就怪那日的天气太好,朝阳太艳。
云镜忽然笑了起来,“真是感人呢,这场好戏竟然比今晚的节目更出彩,哈哈哈。不过,肖对,我要死的话,你也别想活了!”云镜拿出一个东西,在空中晃了晃。
“生命之叶!”肖对皱眉,陷入沉思。
云镜道:“别想了,是你的手下帮我偷过来的。当初,你欺骗了众人,说生命之叶被沈莫离破坏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那鬼话吗?”
“你想怎么样?”
“重新启动夺舍阵,只要我成功夺舍了,我就会将这个叶子还给你,这个交易你可占了便宜呢。”
“但我和沈莫离交情不深,他不会同意的。”
沈莫离道:“当初大树救了我一命,如今你有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同意云镜说的,就当对大树报恩了,他还等着你去见他呢。”
“沈公子!”“主人!”“莫离!”“恩公……”
几人同时想制止沈莫离,但沈莫离态度坚决,对众人作了一番告别,然后问云镜,“你夺舍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杀戮了,能做到吗?”
云镜大笑,“当然,我以后再不滥杀无辜了,争取做得比你更有仁心。”
沈莫离道:“肖对,启用阵法吧。”
肖对疑惑地看着沈莫离,“你真的想好了?想不到你竟有一颗菩萨般的心肠,着实令我敬佩。但你我毕竟也不怎么熟,你竟为了我而舍弃性命……”
“别啰嗦了,开始吧。”沈莫离道。
肖对止住了话头,前一刻还像看烈士一般的眼神看着沈莫离,下一刻,眼神又变得不那么确定了,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但沈莫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能预知,也猜不出来,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阵法再次启动,沈莫离的家属们脸上的神色更加悲壮了,他们不知道为何沈莫离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他可携带着魔灵啊,就那样纵容了云镜,不知人间以后会是何等的炼狱修罗场。
云镜冷笑着,等待着灵魂转换。他能看得出,这次的肖对没有作假,阵法的的确确在朝正确的方向运行着。心中畅想着以后,他要进行的鸿鹄壮志,心里就止不住地骄傲。
萧檀看着站在阵法一端的沈莫离,心里万分感慨,这就是人族的道理吗?这就是人族所谓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现吗?要是焚音知道他帮云镜夺舍了沈莫离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阵法逐渐发挥作用,上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云镜的笑意越来越深,沈莫离却始终淡定,似乎在等待着阵法转换成功的那一刻。
轰隆一声,阵法周围降下几道雷电,将地面劈得焦黄,烟雾散去后,众人都紧张地望着阵法,看着沈莫离,看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经成了云镜。
然而,沈莫离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倒是云镜愕然地看着肖对,开口想说出威胁的话时,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