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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的身子在发抖,他不知道要去弄件斗蓬给她披上,还是狠着心权当视而不见,紫珞也有些气不过了,转身跑去拣起那件落在雪地上裘氅,折回给玲珑披上,拉着她离开。
木木的被紫珞牵着走,玲珑频频回头张望满身怒气勃然而发的她,心里不明白珞姐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紫珞瞧在眼里,心里微一叹,借着上去给抖落发际雪粉的时候,低声叮嘱了一句:“别回头!再气他一气!”
有些不太明白,玲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头虽有无尽的渴望,终于不再回头,自然看不到身后的男人,握紧了拳头,阴沉的脸孔堪比黑碳。
“她可以走,你不可以!”
一道劲风袭来,燕北凌空一抓,想擒住紫珞。
紫珞早就有所防备,将玲珑往旁边一推,以手中剑扣去来看势,掌势甚为厉害,她被余力反弹,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雪地之上拉了两道长长的脚印。
才定住身形,燕北的掌式再度袭来,紫珞急忙往后一仰,以一个漂亮的后筋翻逃出他的追劫,同时抽出长剑,迎着风雪而上。
十年之前,紫珞可以和燕北打个平手,十年后,也不知他的武功有没有精进?
“燕北,你干什么要为难她?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玲珑不明白他们怎么打是了。急切的直叫,想上来劝架,却走不近,只能在战圈后干着急。
小巫怕自己的主子吃亏,遂扔了一把剑过去。
燕北抓到手上,挥剑,就只听“叮”的一声,两把亮铮铮的宝剑已经拼在一起,燕北哪顾得上跟玲珑说话,似一意想将珞姐拿下。
一番打斗,难解难分,直打得紫珞是香汗淋淋。
起初几十招,紫珞使的分外的得心应手,好几回将燕北逼的难以招架,但时间一长,承认不住的是她,她的身子必竟是虚弱的。
“燕北,好俊的功夫……”
“是你的功夫退步了,君墨问!”
他果然已经知道她是谁。
紫珞豪迈一笑,并不意外,挑眉道:“你擒拿我为了什么?为她还是为天下大权?燕北,为她,你大可不必,至于天下大权,你不是那样一个人物。”
两人边战边对话。
很少有人可以与燕北打成平手的,尤其是个女人。忽然之间,燕北对于这个女人起了几丝不可言说的感觉——既看不顺眼,又欣赏。
又一番激战,紫珞渐渐处于下风,使出来的力道越来越弱。
燕北感觉到了,她的身子状况似乎很差,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外头的流言蜚语——旃凤女皇是个药罐子这件事,传言非虚。凌儿也曾说过:娘亲经常吃药。跟这样一个病秧子打,胜之不武,可他不想管这些,现在他唯一想做的是就拿住这个曾经在他脸上刺客的“仇人”。
他猛的一剑,用足了臂力,处处受制于他的紫珞终于抵抗不了,长剑指到了她的胸口。
她看到自己落败,重重喘了一口气,并没有太多的反抗,神色很平静。
“不要伤害她!”
玲珑急奔过来。
“不许动,你若敢过来,我一剑了结了她?”
燕北非常看不惯她如此的紧张这个女人。
玲珑只能刹住身子,急急的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但是你不要伤害她!”
燕北讨厌她如此听话,怒目逼视过去:“你便这么在意她?”
不知怎么的的,玲珑觉的这话时有几分酸味儿,呆了一下,才憨憨的道:“姐姐救过我的命,跟我一起玩到大,我自然在意!”
答的理直气壮,外带了几句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讨厌紫珞?他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啊!
紫珞却懂,不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趁下去言道:“燕北,我与玲珑是很要好,好到足让金晟见了玲珑就不高兴,这跟你见到我便反感,应该有些异曲同工。但你要明白,有些东西是可以并存的,喜欢一个人和爱护身边的亲人,两者并不矛盾。燕北,玲珑自小就饱受委屈,性情原就很孤僻,认死理,你若对她有心,就该多多包容,多多爱惜……”
没有说完,就被燕北冷冷的打断,他寒着脸厉声道:“我说过,我不稀罕了!不就一个女人么,天下女人多的是!”
一字一停,强劲有力,分明是故意说给玲珑听着。
燕北无视玲珑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喝命道:
“来人,将这个女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天亮往城里传个信儿,再将她梆到阵前……北沧的帝王困在平丰府,旃凤的女皇自己送上门来,哼,我倒要看看他金不离还如何嚣张,如何去稳定平丰城内岌岌可危的军心……”
待续!
正文 萧王妃日记:心心相映,此情坚如金 43
众人皆惊,没人料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是旃凤国的女皇——在这样一个关乎胜败的紧要关头,身为女皇,居然敢往敌营里自投罗网?
几个小将摩拳擦掌,兴奋的双眼发亮,过来欲拿人。
蔡全喔圆了嘴巴,傻在当场。
紫珞笑笑,很安静的睇着一语说破她身份的燕北,刚想说什么,玲珑趁着燕北收剑的时候,飞奔而来护在她跟前,一脸戒备的瞪着,娇叱道:“燕北,你不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她是我姐姐!”
燕北冷冷的看着,火光照着他半面银色面具,泛出邪魅的笑,嘲弄的反问:“她是你姐姐又如何?”
玲珑张了张嘴,接不下去了!
是啊,姐姐又如何了?
如今,她在这个男人眼里什么也不是!
白天的时候,她就跟紫珞说过,她一个人来就要可以了,紫珞不放心,一定要相陪,并且斩钉截铁的认为燕北断不会为难于她,结果证明,她们估计错了。
珞姐是不可以落到燕北手上的,问题是,她要如何做才能保全珞姐呢?
思绪飞转,好一会儿琢磨,玲珑拧着秀眉沉沉而问:
“明人不做暗事,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燕北,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姐姐?”
这个男人,一边说不想见她,一边却让人扣留紫珞——扣紫珞等于扣她……玲珑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转弯抹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想怎样!来人,将玲珑九月驱逐出营!”
一挥衣袖,抖去满身积雪,他决然的跨出步,不想再与她多废唇舌。
“你真的要做的这么绝吗?”
原本心头还存有一点小小的希翼,可眼见事情没有转缓的余地,失望之情,便汹涌而来。
她蹿过去,再次拦住了她,目光一煞不煞的在他脸上来来回回的审视,那个曾经包容她一切的男人,会对她微笑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令她纠痛的无情。
“做的绝的应该是你?我现在只是还敬给你而已!玲珑九月,我们的情份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彻底断绝了,那个时候,我曾问过你的,是你一手灭了我所有的念头,这个时候,再反过头来与我纠缠不清,怪我决绝?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对我都干了什么?”
事隔三个月,那天的情形,一直就记忆犹新,他放下尊严去见她,她弃之敝履,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一直就没把他当回事。
也正是这个时候,小巫带了几个士兵,将紫珞团团围住,将其反手扣住,紫珞没有抗拒。
玲珑急的想冲过去,被人截住。
小巫用手上的铁枪将她挡在身前,喝道:“玲珑姑娘,没听到爷的话吗?请你马上离开!”
玲珑怎肯离开?
眼见得他们就要把紫珞带走,燕北则绕开她也要回去,这种情况下,动武,打不过,动情,没有用,玲珑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她扑通跪倒在地,急叫起来:“燕北,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好了,别为难我珞姐。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他顿了一下身形,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回走。
“燕北!你到底想怎样?我给你叩头成么?求你别动我珞姐,求你冷静一点,让我跟你说些话好不好?”
她殷殷的叫了一声,他依旧不理会。
她没办法了,便低下身子往地上重重的叩去,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战鼓,在北风急吼的夜色里响亮的传荡起来。没有一会儿就叩出了血,额头的疼痛,消减不了心头的难受和急切,那如地泉般涌现的鲜血,暖暖的在额头漫延开,不一会儿,就凝结成了一朵冰花。
紫珞起了挣扎,深吸着刮骨的北风,整个身子渐渐的冰凉,她什么也不说,看着玲珑受着屈辱,看着那本想离开的男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