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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喀噔了一下。
出事了!
这是第一个直觉。
就当她心惊之际,空气中发出一阵尖锐的鸟叫,一大片的鸟雀,拍着翅膀自密竹林里飞出来,同时,还传来了一阵阵惨叫声。
有外敌入侵。
铁剑出鞘,杨谱往竹林探去,利声而唱:“什么人?”
出于武者的本能,紫珞回眸,却见相对的方向,四个精武的男子飞奔出樟树林,以快如奔雷的速度,打飞沿途林立的几个侍卫,眨眼间就杀到她跟前。
是旃凤七杀,为首的正是那日讥讽她的权四先生。
紫珞全身戒备的眯眼看着,当看到权四手上鲜血淋淋的长剑时,就忍不住想干呕,秀眉直皱。
目光移过,在瞧见左朋后,她心神猛的又一凛。
发生什么事了?
两天前,她才见过左朋,不,正确来说,他见的是化作左朋模样的晋北冥——他们二人身形相仿,破庙之后,便互换了身份,为的就是便于联系。
金晟不许左朋和左丘的跟随,在一定程度上阻断了他们的纽带。
那天,她让晋北冥来,是吩咐他去把凤亦玺的龙佩取来以派大用。
这人本该是个做事很有效率的人,也不知怎么的,一去竟是两天不回。
而她这两天一直沉醉在眼前的诗情画意里,天天被金晟缠着,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想别的事情,此刻,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看到化作左丘的晋北冥和权四一起杀进来,心下顿悟定是外头出了什么大事。
莲湖边上,似乎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远处,尚有不少农家居住在湖边上。这几天,她与金晟在此过的无拘无束,但她心里很是清楚,这个男人安排了不少近卫守护在边上,与其说是不想让外人来打扰了他们,还不如说他是不想她与外界有什么联系。
紫珞不是笨蛋,依约是知道的,但是,她以为若真出大事,承东自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可是,承东没有应她的哨声而出现。
这才令她意识到自己对金晟太过放心了——
她直觉:金晟已经在暗中将她的人全给拿下。
对极,金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架空,虽然不曾对她下药,也不曾制了她的武功,但是,他已经在背地里将她的手脚全部卸掉……
晋北冥脸孔上全是凝重之色,几步跨过来,伸手一招将只会简单自卫招式的景如打晕。
杨谱根本不及来救,另有几名面生武者将其截拦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紫珞急步扶住倒下去的景如后退到安全地带,冷冷的喝着。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夫人你是什么叫意思?”
晋北冥顶着左丘的脸孔,沉着神色,怒目相向的模样,看得紫珞心惊肉跳。
“我怎么了?”
她皱眉。
晋北冥悲怒之极,用手指着她的鼻梁喝道:
“呵,真是看不出来你啊,一脸无辜良善样,却在背后冷不伶仃杀出一招要将我们全部人马致于死地?
“夫人啊夫人,你就这么绝情,就这么想眼睁睁想看着他死吗?
“三生湖边,你和主公多年相交之意,真的就仅仅是主公一厢情愿?
“主公待你之心,你可明了?你可明了?
“你若不明了,总该去见见他吧——为何五天前,说好一起探天牢,临时变动了计划?为何两天前你还要跟北冥来说那么一番话,让北冥以为你是真心想帮主公的,所以,北冥才心甘情愿的回去帮你取你要的东西……
“可我想不到,这全是你和金晟设下的圈套,想借我之手欲将主公的部下连根拔起……
“你,你真是狠心……我居然被你骗的团团转还在那里高兴这回主公绝对可以挺过难关……
“我没想到,你居然让金晟派了大队人马来将我们围剿……就因为你,这一次,我们死了多少旃凤的儿郎……你知不知道……
“你怎会如此的恶毒,怎就如此的狼子野心……”
一声声怒斥,沉沉的击打在紫珞的心上,令她的心房一寸寸冰凉。
这时,权四撂倒一个侍卫,也跳了过来,冷冷一笑,用满是鲜血的长剑指向她:
“少跟她废话了,小北,拿下她,拿她去逼金晟,主公或还有一生线,否则,主公一定会被他们害死。”
“我没有要害你们……”
紫珞沉下骇白起来的脸孔,才急辩一句,密不透风的连绵掌法已横扫而来,她放下景如,连退三步,盈盈一飘,将青云纵发挥到最佳的境界。
这二人看到她使出这种身法,越发的眼红生怒。
权四直拍大腿,极怒的喝道:“主公待你如此之好,连师门不传的绝世轻功都传授给了你,你却如此辜负他……你真是够狠心的,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
“闭嘴,外头到底发生什么了?给我说明白了!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心下却是明白,那就是:她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利动了她,而她,丝毫不曾觉察。
晋北冥瞄了一眼火速来增援的王府近卫,再看一眼紫珞一脸的惊怪,忍不住问:“你……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紫珞拧眉,这一问几乎是吼出来的。
疑惑的神色,无法假装。
这二人皆自然阅人无数,自是看得分明,权四这才稍稍消了气儿,恨恨的啐了一口,胡子直颤,嗤笑道:
“哼,果然被那个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不自知……”
晋北冥脸色极是凝重,二话没说,惊怪的反问:
“金晟已上奏沧帝,提早行刑日期,定于明日午明三刻在东城刑场将主公斩首示众,你居然不知道?”
“什么?”
紫珞惊叫,猛得间想起,这几天晚上,金晟总趁她睡着的时候,会离开一小会儿,她总觉得他在筹划着什么,又以为自己是在多疑。
原来,他人虽在这里,心思却一直在朝堂上,谈笑间,便欲将人置于死地。
“我……我真不知情!”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股怒气翻了开来:想来金晟是知道她曾和晋北冥他们见过一面的。
是的,这人一直对她实行监控着,密切的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日她离庄去见晋北冥,他那边定是早就知道了。
她是冒牌的事,他心中也必定早就清楚,只不过很傲气的不来点破,想等她自己主动承认一切。
她更知道,有很多拨人马皆在找在红河边上掉入河里的女人,金晟是其中一路。
但是,金晟这么急着想把展苍斩首,却是为何?
时间定的这么紧急。
急的就像这是一个计谋。
对,这是一个计谋,他是想借展苍斩首一事,将其留在北沧的属下一网打尽,今天只是开个头。
好戏明天才上演。
明天刑场会上演另一场瓮中捉鳖的戏码。
紫珞心头直颤,眼见百来名萧王侍卫皆冲这里杀过来,她忙压低声催他们离开:
“你们快走……这事,我不会坐视不理。听着,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马上离开,最迟今天晚上,我会回城,到时,我用席家特有的方式联络你们……再跟你们说我的计划……总之,我不可能想害他的……你们走……”
他们迟疑了一下,彼此互望一眼,两人脸孔上全是将信疑。
“事到如今,我们还如何信你?”
“你们应该信我,我妹妹还在你们手上,你们以为我会不顾她的死活吗?”
此话一脱口,这两人的眼神,再次闪出诡异的神色。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一顿,急忙又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们先行离去……”
他们自是识时务的人,金晟留在这里守护的兵座,皆是精兵强将,他们人少,断不可以得了什么胜算,再加上他们的目的在于救人,绝不会想命丧在这里。
刀剑声渐渐的停下,莲湖边上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依旧风清云淡,依旧湖阔水蓝,就好像刚刚的那场血腥厮杀是一场梦幻。
紫珞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景如,上去掐其人中,将其弄醒。
不一会儿,景如悠悠醒来。
“王妃……”
景如低低叫,四下看着,百米远的堤岸上躺着几个被砍杀的近卫,萋萋草地,尽染斑斑血迹。
紫珞扶她站起,脸色淡淡的看着,目光咄咄,冷声问:“我的人呢?胧月,杨承,以及左丘,你们王爷将他们关哪了?”
“啊?”
景如听着脸孔一白,连忙跪地。
杨谱早已回防,听得紫珞的话,头疼死了,也屈膝跪下,却什么也没有答。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