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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罗帐,飘飘动,一双亮亮的眸子盯着睡过去的她。
鸳鸯软枕上,金晟粗指抚上她净白的脸孔——
他听明白了:婚姻不可以分享,宁缺勿滥是原则!
这是她的骄傲。
好一个骄傲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
又何时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我宁缺勿滥?
我原以为你是他,结果你不是!
你真的不是么?
人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8
纵然再想,却不行!
手指摸上去根本就不像易过容,这才是易容的最高境界,足可以假乱真。
听说过东瓴有一种换颜术,易容客以类似人皮的薄皮制成面具,再配以独门密制的药水抹在脸上,那张人皮面具便会生长在人的脸孔上,想要剥离,就必须以另一种离膏抹于面部,隔上半个时辰,那面具方会现出原形,如此才能剥落。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丫头使用的就是这种易容术,在江湖上罕见之极。
前天,他跟冷熠说起了换颜术这件事。
冷熠想了想,说:无妨,除了离膏,应该还有别的什么途径可令人皮面具自现原形,但凡易容大师,皆懂此道,熠的师兄便是此中高手,熠这就修书过去,请他过来,以解王爷之惑。
金晟想了想,说还是算了。
熠问为什么,金晟淡笑说:我要她心甘情愿为我摘下来。
****
傍晚时分,金晟离开岚阁,留下话说是去了宫里,是太后来传的旨意,邀他去吃什么辰宴。
紫珞其实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醒来时,金晟还在屋里,刚刚吃好午膳,隔着那一层床帐,她看到他坐在房里看凌岚写的佛经,似乎饶有兴趣的很。
景侃敲门,进房后欲言而止,似乎想避着什么,金晟往罗帐这边瞄了一眼,才走出楼,直到楼下才问什么事。闷
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紫珞没听全,但敞开的窗子还是把他们说的话隐隐约给的送了过来。
“太后的意思么?还办得这么热闹?”
金晟好生讶异的反问。
“对!刚刚才让人操办下去,本来听说不大兴摆宴,也不知怎么的太后就改了主意,非要把事儿办的体体面面的!”
景侃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在那里低声问:“爷,咱要去准备什么贺礼?”
金晟那边半天不说话,好一会儿,才说:“把那幅字画捎上,其他别准备了!太后宫里什么东西没有,她不见得稀罕。”
“就一幅字画,拿出去,是不是太寒碜了?宫里的人全都眼巴巴瞧着爷会给这个未过门的主子有什么惊喜呢?几位王爷公主全去了那里,太后还让你稍带上襄主子,凝儿郡主一起来去热闹一下……”
“等等,你跟他们都说了?”
“什么?哦,没呢……我先来禀王爷了……”
“她们那边不必去报。我不想带她们去,一堆女人,至于闹的都不痛快么?”
“呃,这样妥当么?”
“妥当!至于寒碜不寒碜,甩他们讲去,再说我即便送再好,到时老祖宗一定另有事说……得了,去准备吧!”
语气似乎极不快。
不一会儿,金晟往楼上走来,推门进来,直径走到床边,紫珞闭了眼,装睡。
这男人低头抚了抚她的额头,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看了一会儿才转离开。
待到人远走,她才缓缓睁开,心头黯一笑,原来今日是韩千桦的生辰,太后竟在宫中大摆宴席要给自己最最中意的孙媳妇做辰诞,多风光着!
奇怪,好像往年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办过吗?
今年这么热闹却是为何来了?
听金晟那口气,他跟他的那位准新王妃关系有点紧张。
这是女人的直觉!
紫珞觉得,太后这么做,定是某人想要见某人。
辰宴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借口罢了。
窝在被子里,闻着上面散发出来的薄荷清香,他的气息——紫珞闭眼,浅一笑,心头是沉沉的,笑自己所猜。
金龟婿呀,多吃香!
关于太后赐婚金晟和千桦这件事,之前,紫珞没空搁心上想,现在被这么一提,忽然稀罕起来:
金晟和千桦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娶她是因为十几年那个可笑的约定?
还是仅仅只是单纯的政治赐婚?
****
晚膳后,那碗夕子汤当真给重新熬了上来。
药是景如亲自送上来的!
紫珞才吃过饭,坐在床上坐着发呆,摸着一本书,在那里倒着看。
景如笑盈盈的进来了,行礼道:“岚主子,爷留下话说最好还是别喝了,让您再想想!”
景如的眼神很怪——这还真是件奇怪的事,没见过自己要讨喝避孕汤的女人,她就这么不爱和王爷?
王爷也怪,怎么心头不乐意,还是让人熬了,还要留下这么一句听上去很不甘的话。
嗯,还有,王爷接到老祖宗传话时,脸上那是真真的满是恼意,似乎非常不想进这一趟宫,回到书房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的门。
临走,才叮嘱她去熬药——那一声吩咐可透着千万个不愿,就好像是被逼的,那表情憋屈的紧。
紫珞示意胧月把药汤端来,嘀咕了一句:“你家王爷改性儿了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比娘们还娘们!”
说完话,一口喝尽。
景如一楞,浮出一抹浅笑,有些喜欢这个女主子。
敢跟王爷这么对着闹,却又被王爷惦在心上的,君墨问是第一个,她是第二个。君墨问是男子,她是女孩子,君墨问可以当兄弟待,她呢,可以当爷的女人,这当中的差别虽只是男女之别。可结果却是不一样的!
景如感觉爷好像把对墨问的那种异样感情移过来全投到了她身上。
嗯,王爷对她很上心。
只要这女主子不排斥王爷,也许,不久的将来,王府里就会有小世子咿咿呀呀的学语声。
她看着娴静的主子,觉得他们好生登对,便越了奴婢的本份,低声问:
“岚主子,您真这么讨厌王爷么?”
“嗯?不讨厌!”
紫珞以前和景如的关系挺好,听到她问,本能的回了一句。
“奇了,既不讨厌,岚主子那天为什么……”
紫珞想了想,目光瞅着被子上的大团的牡丹,温温的道:
“可我不想他做我的男人!喜欢这样一个男人会很累!我不想累着了!更不想因此而陷入争风吃醋的旋涡里不能自拔。
“如儿,你家主子的心太大,他装着天下,就装载不了一个女人最简单的愿望。
“他是做大事的男人,就不合适做我的男人。
“我会离开,那是迟早的事……
“其实,我最最羡慕如儿了:能得一个一心一意怜惜自己的夫君,这是女人最最幸福的事!”
就像跟自己的久违的朋友在说贴心的话,紫珞没有避讳的跟她说出了最真的心声。
景如听着发了好一会儿呆,只觉这个主子心如明镜,把什么都看得明白,也很了解王爷,却也被她口气中的坚绝所吓到,心想,王爷要是真错过这么一个女人,那真是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
****
金晟去了宫里就没有再回来。
近晌午时分,外头的园子里热闹起来,不知是谁带了一梆子人走过,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紫珞觉得精神爽多了,已下榻,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便让胧月挑了本书,倚在窗前看,听到声音好奇的抬了一下眼,往外看去,但见清一式的宫婢内侍排得整整齐齐的往南大院的大门进来,手上或端着托盘,或抬着什么贵重的器重往襄园的旁的另一处小阁院里进,络绎不绝的,排成一条长龙。
有老嬷嬷在那里吆喝着:“小心些小心些,这些东西,全是老祖宗亲自往金库选的,要是弄坏了,那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园径上,大团大团月季开的正艳,不少奴婢围在花坛边看,皆在私下议论。
“听说,这些宝贝物件儿全是老祖宗赐给桦主子的,那边的小园已经改名叫桦心小筑了……”
“是呀,改了名,已换了一块金匾,上头的字还是太后亲手提写后让人镌刻镏金的呢……”
“嗯,今儿才听人说起,原来昨儿个王爷进宫去就是去谈具体的婚礼细节的。按老祖宗的意思似乎是想让王爷早些娶和桦小姐的,但是,谁让我们家王爷是那么的疼七公主,硬是不肯抢了人家的风光。”
“唉,多好!这么体面的嫁人,能让太后亲自办置嫁妆,多有福气!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那真真的是光彩的紧!”
“啧,你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