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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婉柔脊背一冷,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淬了毒的审视目光从皮肤外层直接透到了皮肤里层。
司徒苍的确在审视着雨婉柔,在他看来,容晔彬修为下降的这件事是决不能传出去的,他要确定雨婉柔的这一问是无心的还是有意的。
如果是有意试探的话……他不介意找机会把雨婉柔给杀了!
雨婉柔心里没底,只能僵着身体,对司徒苍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了一个“柔美”的笑容。
她也只能这样做了,对于雨婉柔来说,她对付男人最大的“武器”不是她的修为,而是她的容貌,当然,还有她的随身空间。
司徒苍打量了一会儿雨婉柔之后,确定这只是一个没头脑的女人一句无心之问,便也不再深究了。
“谢谢这位小修士的关心,徒儿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司徒苍淡淡地说道。
雨婉柔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不敢再妄想着能够得到什么奖赏,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之后,迅速地垂下了头。
只是,雨婉柔的心里还是充满着浓浓的疑惑——
为什么国师对我会是这种态度?难道那些灵泉没起作用?不可能吧,明明每次自己重伤之后,喝了灵泉都能很快痊愈的啊。
雨婉柔咬着下唇,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哪能想到,二皇子这次不仅是重伤难愈那么简单,连修为也下降到了练气一级。
有了秦凌宇和柯辛文所提供的那些物品,司徒苍很快就重新锁定了容瑞翰他们的所在范围,并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去追杀他们。
司徒苍想要亲手拧断这几个人的脖子,但在这之前,他忽然升起逗弄一番猎物,享受一番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念头,这种念头如此地强烈,让司徒苍暂时地选择了旁观,等到容瑞翰他们重伤之后再出手。
这几天,容瑞翰他们遭到了好几次伏击,对方好像提前就能判定他们的所在之处一样,每一次都袭击得非常地精准。
容瑞翰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变数,只能召回一部分下属,让他们和自己一起抵挡这些人的埋伏。
然而,比起司徒苍来说,容瑞翰手里的势力还是有限的,司徒苍所派出的手下实力越来越强悍,让容瑞翰他们的反击也越来越吃力。
这就像一只经验十足的猫,慢腾腾地加重着爪下的力量,只为观赏老鼠在临死前的挣扎和哀鸣。
今天,叶修文和容瑞翰的身上又挂了一堆的彩,反倒是君晓陌,因为被这两个人护在中间,身上所受到的伤并不多。
君晓陌让这两个人先顾着自己,别理会她,但一到战斗的时候,这两个人又会不自觉地把君晓陌护在身后,仿佛出自一种本能一样。
叶修文这样做,君晓陌还能理解,不仅理解,还很难过,觉得自己每次都成为师兄的累赘。
而容瑞翰这样做的话,君晓陌就不太能明白了,她好像和这个大皇子并不算熟?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大皇子才一次又一次地护着自己?
君晓陌实在想不明白,便干脆直接找容瑞翰问个清楚了。
“别想太多了,本王只是碰巧救了你而已。”容瑞翰平静地说道,拿着手里的传音纸鹤走了出去。
是这样吗?君晓陌对着容瑞翰的背影无语了片刻,干脆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也没必要再浪费精力去思考了吧,还是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起来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永远只能做一个累赘。
君晓陌拿出了储物戒里的魔石打坐去了,这块魔石正是江语彤洞窟里所找到的那块。
远离了君晓陌的容瑞翰面色沉着地把传音纸鹤放飞了出去,然后久久地站在原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的确没办法回答“姚陌”,为什么自己会不自觉地护着对方。
但他有种感觉,也许,这与他多年以来的一个梦境有关……
☆、第123章 容瑞翰的梦境(前世)
四周是一片茫茫的白雾,伸手不见五指。容瑞翰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一缕孤魂?一片空气?一阵微风?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偷窥者。
他只知道,自己又掉进了同一个梦中,这一个梦,他已经做了整整二十年了。
六岁那年,容瑞翰从假山上掉了下来,磕到了脑袋,昏迷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他进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梦里头,有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和一群眉目狰狞的人战斗着,明明是面对着以一敌多的局面,脸上却始终挂着自信而冷艳的笑容。
这个女子所修炼的功法明显不是什么正派功法,一阵阵掌风从她的手心拍到了那些不知死活地朝她攻击过去的那些人身上,空气中被炸开了一道道的血雾,而女人白皙的皮肤上也沾染上了一些零星的血迹。
然而,这些象征着死亡的颜色不仅没让她的容貌变得可怕,反倒更添了几抹艳色,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些被女子的实力震慑到的人一边倒退着,一边颤着声音称呼女子为“女魔头”。
女魔头?为什么这些人称呼这位姐姐是女魔头呢?明明这位姐姐长得那么漂亮……
那时的容瑞翰只有六岁,正处在懵懵懂懂的年纪,他被蛊惑着想要凑近些看得清楚点,却见女子兀然转过了头,竟然直直地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容瑞翰心里顿时一惊,不知道女子会怎么处置偷窥的自己。
但红衣女子并没有理会呆立在一旁的容瑞翰,她潋滟的凤眼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唇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似嘲讽、似不屑的弧度。
倏然转身,女子以掌风为刀刃,把身后想要偷袭的敌人给拦腰斩断了。
容瑞翰这才发现,红衣女子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身影,他小小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的情绪。而红衣女子那最后的一笑,也宛若一把重重的锤子,直接敲进了他的心灵。
自昏迷之中醒过来的容瑞翰想要好好地回想一次女子的容貌,结果他越努力地回想,女子的容貌在记忆里就越模糊,直到最后,就只有那一抹似烈火般血红的身影还能留在他的脑海深处。
六岁的容瑞翰以为女子只是自己梦里虚构出来的一个人物,不由得觉得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没想到,几天以后,他再一次梦到了女子。
有二便有三,有三便有四……当容瑞翰一次次地梦见这名女子时,他早已坚定地认为,这名女子和自己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那在他的生命中的确没有出现过这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如此特别,哪怕他和这个女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他也不可能把对方忘得如此彻底。
这些梦境并不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而唯一的相通之处,便是梦境的主角永远是这名红衣女子。
容瑞翰甚至还梦见过这名女子怀孕的样子——女子收回了那狠戾的气息,像全天下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膜,也让整幅画卷显得美丽而缱绻。
这名女子到底是谁?
那时候,容瑞翰已经和江氏遗留下来的族人联系上了,他听说自己的母妃也是修魔者,便曾一度怀疑那名女子会不会是自己的母亲。
又或者,是他“假想”出来的母亲。
但他仔细地问过那些年纪比较大的族人,在他们的描述中,母妃的身上没有一点和红衣女子对得上号,至少,他的母妃是不怎么爱穿红衣的。而她嫁给父皇以后,就只穿宫廷服饰,更不会穿红衣了。
容瑞翰也在后来得到了一幅母妃的画像,确定了母妃并不是他梦中的那名红衣女子。
知道这一点后,容瑞翰在心里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在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是自己的母亲,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希望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是什么。
这种困扰一直持续到了他十五岁那年,那一年,他做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春…梦。
梦境很旖旎,也很真实,真实得仿佛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一样。
他用力地把对方揽进了怀里,鼻端传来了对方身上甜美的气息,他们的呼吸交…缠着,女子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极像喝醉之后的红晕。
他像品尝着世界上最芬芳的美酒一样,在女子身上的每一处角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而女子也如他所愿地抱紧了他,柔软的嘴唇里发出了媚…惑…入…骨的吟…哦。
但是,女子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甚至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