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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英和唐无寻这才回过味儿来,互看一眼,都不说话。唐无乐凑过来问:“穆兄,太奶奶什么意思?你们谁闯祸了?”
唐无寻叹口气,憋着没笑出来。
穆玄英想笑,却也是强忍着说:“无乐,我们都没闯祸。”
唐无乐蹙着眉想了须臾,顿时明白过来了,又羞又恼,回头看着梁翠玉,说:“太奶奶!您老人家怎么这么说我呢!我是那种闯祸的人吗?”见其他人满脸都是“你是”的意思,他又改口,“就算我爱闯祸,我哪一次来求您了。”大家自然都是继续怀疑态度,他只得说:“好好,就算我爱闯祸,也爱找您撑腰,可我讨巧卖乖才不是因为闯祸了,您冤枉好人!”
唐无寻道:“嗯,这倒是。毕竟你一贯擅长讨巧卖乖。”
唐无乐瞪他,“你少说几句!有你这样的哥哥吗?穆兄还在,我面子往哪放?”
梁翠玉道:“得了得了,既然不是闯祸,一大早,你们跑我这里来做什么?真是吃个早饭?”
“那倒也……不全是。”唐无乐腆着脸笑,挠挠头说:“这不是……昨日唐家堡出了那么大的事,您恐怕受了惊吓,我们过来陪着您,增添点儿人气,您也好睡的安稳些。”
听了这些话,梁翠玉看了看唐无寻,又看了一眼穆玄英,最后才看向唐无乐,许久才说了一句话,“无乐长大了。”随即又说,“行了,心意到了,饭也吃了,你们赶紧走吧,在这儿闹得我头疼。”
一听,唐无乐立马起来,“我替您按按头?保管舒服!”便立即上手。
穆玄英心又悬起来,唐无乐没轻没重的,这老太太受得住吗?
谁知梁翠玉很享受的闭眼,悠悠道:“没白疼你。过去啊,你们还小那时候,每次我头痛了,小婉就会跑过来说替我按按头,但总是按着按着,她自己困了。长大了,都不听话了,也就是我们无乐还知道疼人。”
唐无乐道:“太奶奶,小婉妹妹不是回来了吗?您吩咐一声,她照样来帮你按头!只不过我听说她也快足月了,夜里睡不好,恐怕身子不舒服,自己也顾不过来,我看她都瘦了。您就先凑合着让我按按吧!”
“足月了?”梁翠玉问。
唐无寻点头,“是,藏剑山庄带来的大夫说快了。恭喜太奶奶。”
“我有什么好恭喜的?”梁翠玉道,“你们是要做舅舅的人了,抽时间去看看她,说说话也好,别叫她觉得娘家不亲近了。”
“好,等过一会儿我们就去!”唐无乐答应下来。
“既然快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不要事到临头慌手忙脚的。产婆叫来了吗?”
唐无寻道:“请了,昨日四哥让三哥去办的,还是那老婆婆。”
“嗯……她的手艺我放心,你们几个都是她接出来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里几人纷纷往外看,门被推开,是唐无言和唐无影二人。
“三哥、四哥?我们正说你们呢!”唐无乐道。
唐无影朝小辈们点点头,穆玄英几人均起身,他也不客套,朝梁翠玉行了个礼后,显得有些急切,道:“太奶奶,小婉妹妹临盆了。”
“啊?什么?”唐无乐叫起来。
“如何?”唐无寻忙问。
“慌什么?”梁翠玉道,看了看大家,一屋子少年郎,她又道,“难怪了,一个个都是没成亲的毛小子,慌什么?不是昨日准备好了,照产婆说的做就是。”
唐无影点点头,镇定下来说:“是,都吩咐下去了。藏剑山庄带来的丫头不多,我和三哥房里的丫头都叫过去帮忙了。”
梁翠玉点头说:“做得好。”顿了一下,“叶凡呢?”
唐无影回:“一直守在屋外。昨日后半夜就不舒服了,只是夜深了,没敢打扰您,我们几个商量后自己处理了。”
“你是堡主,你拿主意就好。”梁翠玉说完,喝了杯茶,又说,“既然你是堡主,又是兄长,这时候该去守着。”顿了一下,指了指屋里的人,“你们也去。陪着她,叫她别怕,咱们都在。”
唐无影几人互看一眼,齐声道:“是。”
梁翠玉又说:“孩子生下来后派个人传信给我就是了,你们不必跑一趟过来了。等小婉能下床了,让她和叶凡抱着孩子来见我。”
“是。”唐无影应。
唐无寻便说:“太奶奶,那我们就先去了。”
梁翠玉点点头,没说话。
几人欲走,唐无乐向穆玄英使眼色,穆玄英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走。唐无乐倒也没纠结,风风火火走了。
等他们走远,穆玄英道:“恭喜唐老太太,恭喜唐门。”
“同喜。”
穆玄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是啊,叶大哥乃我义兄,这也是我的喜事。”
两人静了一会儿,梁翠玉开口:“谢谢。”
这又是从何而起?
不等穆玄英问,梁翠玉说:“人都说,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但我看,没娘的孩子才最懂事。我的孩子们居于庞大的世家庇护下,都还是不经世事的孩子,你,却才是真正懂得关心人、体谅人的……”她轻笑几声,“在我眼里,也还是孩子罢了。”
穆玄英道:“世人总是互相羡慕。”
“你羡慕?”
穆玄英毫不掩饰地点头,说:“我一生颠沛流离、丧尽亲友,从未享受过一刻所谓的‘天伦之乐’、‘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也许有时这些感情会成为牵绊和枷锁,亲情也会成为利刃,但我依然向往。世上,再也没有比亲人更应当珍惜的了。”
“哪怕会反目成仇?哪怕会拔刀相向?”梁翠玉反问。
穆玄英想了一会儿,道:“受伤时有人照顾、低落时有人鼓舞、伤心时有人陪伴,更多的还是温情无限。就像唐家堡,昨日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因为有亲人在,今日又可以一起吃早饭、聊天说笑、迎接新的生命。”
“说的不错。”梁翠玉微笑点点头,“这样温情的时候,我本不该破坏,但你既然来了,想必也有了答案。”
穆玄英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想问几个问题。”
“你有权利问任何问题。”
“倘若我答应完成《山河社稷图》,并将此图交给值得托付之人,是否我就坐实了在少林时私藏此图的名声?”
“是。”
“是否此图在我身上一日,我就需处处提防小心,夜不能寐、寝不能安?”
“是。”
“是否我还需不辞辛劳、千里跋涉前往万花谷?”
“是。”
“既然如此辛苦危险,我为何要答应?”
梁翠玉愣了愣,显然没想到穆玄英会这么问,也没想太久,说:“这个问题,你该问问自己。”
“因为我自懂事起便常被教导‘心怀天下、济世安民’;因为我学武时发誓‘只要活着,必当惩强除恶’;因为……”
梁翠玉打断穆玄英的话,“那都是不着边际的胡话!你该想的是,在江湖中你要活下去,你要扬名天下,你要武功盖世,你要变得能够为所欲为。只有当你能够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才能为别人做事。有人总喜欢教导小辈淡泊名利,我却觉得,名利是好东西。没有名声在外,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份儿?没有名声在外,救国救民的大事也落不到你头上。孩子,现在你有了名利,你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运用名利,去完成你该做的事。”
“您指完成《山河社稷图》?”
梁翠玉道:“是,也不是。完成此图,只是第一步。你要讲它交给谁?你要如何发挥它的作用?这些才是你往后的日子需考虑的。当然,你若拒绝……”
“我答应。”穆玄英打断了梁翠玉,在梁翠玉有些措手不及的时候说,“我的确考虑过撒手不管,因为我讨厌被人利用,讨厌无法自己掌控命运。但是我答应,我答应您,穆玄英必竭尽全力将《山河社稷图》完成并交给相配之人,绝不负所托,至死方休。”
梁翠玉很明显地呼出一口,淡淡说:“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穆玄英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缓缓坐下,倒了杯茶,慢慢饮尽。
而梁翠玉只是看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看进眼里。
坐了快到晌午,穆玄英开口说话:“唐老太太,路途辛苦、危机四伏,我都不怕,我在意的是我的名声。在少林时,《山河社稷图》虽说在我身上,但我确实不知情,但只要踏出唐门,江湖立刻会传遍我携带《山河社稷图》的事,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那时候,也许我会被千夫所指,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