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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跟你干,你能把黄武德整死么?”
这个问题让这个小麦肤色的年轻女人沉默了片刻,她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两下,抬起头问对方: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你的薪水么?”
这下,说不出话的人换成了廖云卿。
“当然不是。”她瞪着桑杉,“想让老娘给你干白工?滚犊子吧你!”
“那你提出来要我整死黄武德,算什么条件呢?你为我工作,我付你薪水,做得好了有年终奖,如果将来合作关系再亲密一些说不定还有分红,这些才是你给我工作换来的。”
廖云卿冷笑了一下:“如果我不能把那个王八犊子neng死,我为什么要跟你干?”
“因为更好的工作前景,更大的发展前途,未来更多的利益收获,从职业角度考虑,这些才是你选择就职的时候所需要的。”
桑杉说的很诚恳,诚恳到廖云卿恨不能深吸一口气,再喷到她的脸上。
“这些我跟别人合作也能得到,我愿意跟你干,是因为你能弄垮那个【哔——】。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年轻的女人勾着唇角,脸上的表情勉强算是一个微笑,之所以说勉强,因为她的眼睛冷冷的,不仅冷,还带着针,仿佛下一刻就能刺到人的心里去。
就这样盯着廖云卿看了几秒钟,她才慢慢吞吞地说:
“所以,你是为了黄武德才工作的?”
黑衣女人拍案而起,眼中瞬间燃起了怒火,如果她面前的人不是桑杉,如果她的心里不是还存着对桑杉的惧怕,此刻她一定已经扑上去掐着对方的脖子了。
“或者,我说错了。”
年轻女人不慌不忙,她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站起来,继续直视着廖云卿。
“为了报复他,你不仅可以选择自己的工作,还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如果整容能够让你达成目的,你八成也会去做。
……所以,你的工作,你的生活,甚至你自己,都是为了黄武德——一个抛弃了你的男人。”
恨,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迷醉的力量,它能让人忘记一切只想去毁灭,不计成本,燃烧未来。被恨意所支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人们沉迷于爱河,还能清晰地知道“爱情使人变傻”,沉溺于仇恨之中的时候,却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消失了。
就像廖云卿,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她仍旧念念不忘,满腔黑泥,甚至不能对自己的行为逻辑做出评估。
看着呆立在那儿的女人,桑杉重新坐下,随手打开了音响,舒缓的音乐轻轻地流淌了出来。
乐声中,桑杉仿佛永远冷静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要找心理医生,楼上有一家最近在做活动。要想报仇,你可以找别人合作。要是你打算用心工作,真正地重新开始,我们就接着往下谈。”
廖云卿很想转身而去,此时她恨透了这个一刀捅在自己心口上的女人,可是她做不到。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桑杉式的冷静或者说冷漠更令人讨厌?
唯有已经察觉到这种冷静或者冷漠才是正确的,那个自己。
十分钟之后,廖云卿从桑杉桌前抽了十几张纸巾胡乱地擦干净自己的脸,那个女人已经低下头去重新开始自己的工作了,仿佛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
娴静温柔、双目赤红、手还在颤抖的女人问桑杉:
“我还得养孩子,你说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
夕阳的余晖里,桑杉抬起头淡淡地说:
“你虽然有两年空窗期,但是试用期还表现不错,你自己的定价是多少?”
廖云卿的回答是抽出纸巾又重重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然后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
晋江今天后台抽抽哒……
桑杉的嘴哦,很精彩了,亲一口。
——by蒙面小天使(^o^)/~
第89章 未归
“我记得一开始是你让我去报复那个【哔——】的。”
“没错。”女人神色淡淡地轻啜一口咖啡; 点了一下头; “哪怕是一团垃圾; 当时对你来说; 也是速效救心丸吧。”
“滚犊子!那个【哔——】还成我的药了?!”
“由此可见你口味到底有多重。”
廖云卿:……
这段让廖云卿暴跳如雷的对话发生在几天之后,那时候她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贼窝; 不过已经晚了。
眼下这个刚刚成为初曜工作室公关的女人所要做的; 是把桑杉给她的资料看完。
“所以你是打算把The King从华天挖出来单干?这个工作室将来的主要工作还是围着那几个小孩儿团团转?”
看着初曜工作室的未来规划,廖云卿忍不住问:“你已经把那个老萨摩耶踹了?”
“他?我顺手带着就够了; 初期阶段不会占用工作室多少资源。”
“得了吧; 整个巴掌大工作室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你了。”
桑杉轻轻笑了一下:“这么快就开始恭维起了你的新老板么?”
廖云卿白了那个一边忙碌一边还怼她的女人; 要不是这个家伙现在成了她老板了; 她一定……算了,她怂,她认。
“那我是不是就要准备好为The King解约之后的舆论做公关?尽量保护那五个小孩儿的商业价值,别让华天给黑没了?我用不用先给你家老萨摩耶弄几个代言啊?世林家居和子木元盛的保健品都在找性价比合适的代言人,我估计他的外形挺合适的; 又演了兰月的新剧,在网上的热度指数也一直维持在前二十五名……”
“这个先不用着急; 如果你觉得自己会很闲; 那你看一下这个。”
从保险柜里抽出来一份计划书; 桑杉把她放在了廖云卿的面前。
打开第一页; 廖云卿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这样反炒,难度也太高了。”
“机会合适当然要做。”
勾着唇角,桑杉起身双手往后撑着办公桌; 略略弯腰看着眉头紧锁的那个女人。
“难度不高,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呢?”
廖云卿:……
……
“一会儿航拍机会从你们头顶上过去,所以任何小动作都不能有,也不用很紧绷,按照你们练习的来就没有问题。”
穿着墨绿色长袍的男人蹲在地上,他身后站着化妆师为他调整头套,他保持着脑袋不动的状态,双手比划着跟下面一群出演官吏和士兵的群演们交流。
天气即将进入十二月,西北的风已经凛冽又干涩,男人说着话,嘴里呵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白气。
那些演员们都用信服的眼光看着他,在过去这些天,这位看起来年轻但是表演经验丰富的演员以一个“导演”的身份帮助他们去理解角色,他耐心又敏锐,不仅帮助他们解决了很多问题,也让其中的一部分人获益良多。
“深哥,你拍完这场戏就得杀青了是吧?”
“算离组,等电影收尾的时候有需要补拍的,那我还得回来。”肖景深笑着回答道。
“那时候也就见不到您了呀!”
“深哥你下部片儿去哪拍?要是去江浙影视城,说不定我明年开春也过去了。”
很多群演其实也是全国几个地方到处跑的,《秦歌》剧组招的人多,用工时间也长,还真有几个家在西北的群演千里迢迢从江浙或者京郊影视城赶回来,为的是跟完了这一组正好手里有点钱可以回家歇几天。
“经纪人在谈,我也不知道,不是都有微信么,大家可以多联系。”
群演们笑了笑,把肖景深的话当成了客套。
赵高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场戏,是他站在嬴政的身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高台,封禅泰山。
他需要提供的是一个恭顺且忠心的太监形象,还没有那么强烈的野心,如同一只披着兔子皮的鬣狗,惧怕着、敬畏着那只如日中天的狮子,绝对没有想过,有一天狮子会衰老、会倒下,而他可以去食其血肉,占其巢穴。
这场戏,李许默没有跟摄像机,而是坐在导演位上调度着十几个镜头。
其中一个镜头专门用来捕捉赵高的眼神特写,监视器里,那个男人的表情不再是“按照导演所要求的那样精准”,而是松弛又自然的。
几个主要演员的这一场戏其实都拍的十分辛苦,毕竟已经是冬天了,即使是在摄影棚子里,人一说话还是有白气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