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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文书失踪后半个时辰不到,本将军已下令所有记账员全部集合!
除了刘三明三人,其余人等一切正常。而刘三明三人与纪文书有恩怨,极大可能临时起意绑架了纪文书。
为何他三人不是蓄谋绑架呢?若这三人有此计划,培训上定不会出言挑衅,引人注意,甚至会故意表现出配合的姿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事发引人怀疑。
所以,若是蓄谋绑架,则一定另有其人!最大嫌疑的便是当(日rì)去见过纪文书的人,因为这样不仅能掌握她的行踪,且这几(日rì)记账员去拜访纪文书的人太多,夹在其中根本不会引起怀疑!”
“如同将军所言,这几(日rì)拜访纪文书人数甚众,将军为何单单怀疑末将?”老肖不服。
杜峰冷笑,“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心存尊重,他的言行举止会暴露一切!
你表面上的言行,在外人看起来,或许对纪文书很是推崇!
但是,试问一个内心尊敬纪文书的人,会在快用膳的时候去打扰他吗?
今(日rì)去的第一人,是在早膳过后,第二人,是在午膳过后,第三人,是在午膳后再小休片刻之后。
只有你,是在快到晚膳的时辰过去!
你或许想狡辩,在那个时辰去,是因为你刚好在那个时辰碰到了问题,急于找纪文书解惑。
但,其他记账员,本将军不相信他们去找纪文书的时候,碰巧是在那个时辰才遇到了难题!
本将军更相信,他们是将遇到的问题记录下来,一次(性xìng)找合适的时辰,去找纪文书问个清楚明白!
所以你去找纪文书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确认他的行踪,好让你的同伙动手!然后你再制造不在场证明,洗脱嫌疑!
你以为杜康真的是去请朱老先生来看账?既然蓄谋绑架纪文书,说明是账本出了大问题,是朱老先生看不出,而只有纪文书能看得出的问题。
本将军故意审讯刘三明三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三人若是临时起意,只要扣住三人,纪文书便无危险!
他三人若没有绑架纪文书,便会让真正的绑架者放松警惕!
倘若真是你与他人蓄谋绑架,在未找到纪文书之前,抓了你,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将纪文书置于危险之地!
现纪文书已找到,你的同伙已被捕,本将军无须与你再耗下去,审讯营见!罗先锋,带走!”
杜峰手臂用力一挥,威武(挺tǐng)拔,如剑指江山,气势如虹,深深刻进了众人心底!
曾经的杜峰,是战场上的少年英雄,英姿勃发,万夫莫开。
十五甫入西北战场,同突击营中数十人,在深山老林中潜伏月余,突袭敌营,生擒首领,升任百夫长。
十六末带领百人,成功营救被敌军围困半月的突击营千人,升任千夫长。
十七带领突击营千人,成功拦截敌军万人,创造黎国建国以来,最著名的以少胜多战役,升任营长。
十八回京受封,皇帝陛下亲封为威远将军!成为黎国数百年来,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同年便来到这天凉,自己亲爹杜元帅所率领的杜家军中。
众人对他的印象是西北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是骁勇善战的少年英雄,是杜元帅之子,是杜家军未来的接班人!
人人都听过他的英勇战绩,但无人见识过他的谋略!
而今(日rì),不动声色、运筹帷幄、明察秋毫、果断干脆的杜峰,刷新了在他们心中的新形象。
如果说,以前众人对他的尊敬,更多的是因为他是杜元帅之子,他是陛下亲封的威远将军。
那么今(日rì),杜峰是彻底的震慑住了众人,他的形象瞬间被提升到了除杜元帅之外的,至高无上的位置!心服口服的同时,亦不敢在他面前有别的心思。
这正是杜峰要的结果!
杜元帅临走前,曾特意嘱咐他:在他离开期间,要想尽一切办法,收服军心,唯他令是从!
——
纪子期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shēn)不对劲。
(床chuáng)很硬,手中的被褥手感不仅很柔软,还有股干净的、好闻的、清冽的陌生气息。
她动动手指,左侧脖子传来阵阵剧痛。
有人晃着她的手臂,浓浓的鼻音里有丝惊喜,“子期,你醒了?”
是阿夜!
对了,她明明带了两个鸡腿准备回帐给阿夜的。快到小帐时,突然左侧脖子一阵剧痛,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难道是又被绑架了?连同阿夜也一起被绑架了?
“子期,你醒了吗?快睁开眼!”阿夜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徐军医,十分抱歉,这么晚了还把您叫过来!”是大胡子杜峰的声音,“纪文书先前被人绑架,现还昏迷不醒!请您老替纪文书把把脉!”
咦,怎么杜峰也在?
“将军客气,末将职责所在!”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
把脉?不行,会被发现的!
纪子期心中一急,猛的睁开眼。
入眼是阿夜略有些红肿的眼,(床chuáng)边老军医的手指正要搭上她的手腕间。
纪子期的手猛的一缩,老军医愣了一下。
她咧嘴干笑两声,声音有些嘶哑,“呵呵,大夫,我没事了。”
然后动动脖子,“就左边脖子有点痛!”
又对着老军医谄媚道:“大夫,您就开些外贴的膏药好不好?”
老军医还未出声,杜峰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乖,别闹!让徐军医给你好好把脉瞧瞧!”
他的语气含着宠溺,纪子期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手却藏在被褥里怎么也不肯拿出来。
杜峰见她小脸微红,眼睑微垂,黑长的睫毛不停抖动,心口一紧,好像有块地方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
徐军医或许见惯了不配合的患者,伸出手指在纪子期左侧脖颈处按了几下,问了一下她的感受,便离开(床chuáng)边,开了张药方。
然后拱手对杜峰道:“将军,纪文书是被人袭击脖颈致晕,下手的人很有技巧,并未下重手,贴几副膏药,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多谢徐军医!这边请!”杜峰亲自将他送到帐外,吩咐一旁的杜康:“杜康,送徐军医!”
纪子期放下心来,四下打量帐内的摆设,看到熟悉的兵器架和案桌。
顿时头皮有些发麻,莫非这是杜峰的营帐?而她现在正躺在杜峰的(床chuáng)上?她瞬间觉得全(身shēn)都不自在了起来。
还有正对她眨巴眼睛的阿夜,我去!这个怎么解释?
纪子期眼睛滴溜溜地转,无意间与杜峰的眼神相撞!
她心虚地移开眼,被褥不自觉地往上移,再移,最好能悄悄盖住整张脸。
杜峰忍不住嘴角翘起,却得努力绷住,“这小子是谁?”
纪子期移被子的手停住,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哆嗦,“阿,阿夜。”
“哪来的?”
“捡来的!”
“捡来的?”杜峰双眉一挑,不怒而威,“军中不准收留来历不明的人,你不知道吗?”
“知道!”纪子期垂下眼,抖了抖。
“知道还犯?”
“是小爷缠着纪子期的,怎样?”看到纪子期一副小媳妇模样的阿夜发怒了。
“小爷?”杜峰沉沉笑出声,“第一次有人在本将军面前自称小爷!”
哇塞!比小爷我还拽!阿夜还(欲yù)驳嘴,纪子期慌忙起(身shēn)捂住他的嘴,警告似地瞪了他一眼。
抬起头眉眼弯弯,对着杜峰讨好笑道:“阿夜年岁少,不懂事!将军莫与他一般见识!”
杜峰胡子微动,不知是笑还是哼了一声,“未得(允yǔn)许私留军营是重罪,本将军念他年幼,又报案有功,功过相抵!明(日rì)一早,派人送他离开天凉!”
“将军!”纪子期惊呼出声,“阿夜年幼,又与家人失散,送他出天凉,不等于送他去死吗?将军请开恩!”
杜峰冷声道:“这世上与爹娘失散的孤儿多的去了!莫说他来历不明,单天寒城有名有姓的孤儿,就不知何几!若每遇上一人就收留,你当这军中是难民营吗?”
“将军!子期也明白这道理!”纪子期哀求道:“只是子期已将阿夜当成了自己的弟弟,如何能将他舍弃?”
“这与本将军有何干系?”杜峰轻笑一声,话语却无(情qíng)。
纪子期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