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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学生也就是猜测,您想想,原本最为反对的马夫子和丰夫子都接受了新的制度。
保持中立的那些夫子和学生,对这制度也无甚意见,若不是有心人故意散播谣言,怎会有这流言蜚语?
按理说,有人心中存疑是很正常的事情,私下与友人谈论一番也不足为奇。
奇就奇在,夫子和马夫子均站出来解释了,那些谣言不但不散,反而愈传愈猛,令不少人信以为真。
中立派中人大部分向来不喜与他人来往,或独立特行,或随波逐流,与己无关之事,一向很难入他们的眼。
所以这一次若没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挑起中立派心中的不满,那才是奇怪了。”
“这点夫子倒也明白。”古夫子道:“只是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那幕后之人,而是要尽快平息目前的事件。
九月资格考试眼看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倘若到时候大半以上人罢考,这让朝廷与术师协会的脸面往哪搁?”
如果先前布下的网能在这个月内收拢,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时,眼前的困境自会不解自破。
纪子期心中虽有六七成的把握,在短期内能收网成功,但还是不敢拿此事来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结果没人能承担得起!
“夫子,学生明白您的意思了。事情因学生而起,学生定会想办法,尽快平息此事!”
“都怪夫子无用!让你受这不白之冤!”古夫子自责道:“小雪,你要是有了对策,需要用到夫子的地方尽管出声,夫子定会竭力帮你!”
纪子期多谢道:“夫子无须自责!学生先在此谢过夫子了。”
153、浮出水面
了解了事情经过的纪子期,决定先去无涯堂转一转。
无涯堂里的氛围,比起上次她来时,果然差了许多。
一进去,便感觉到无数带着鄙视的眼光朝她射过来。
田礼和陈韩等人缩坐一角,看到纪子期时,眼里欣喜一闪而过,转而又有些畏缩起来。
纪子期装作若无其事,甜笑着朝田礼等人打招呼:“田师兄好,陈师兄好,各位师兄们好!”
这帮人中,田礼性子最活泛,同纪子期也最熟。
几人一阵小声讨论后,田礼被推了出来。
“纪师妹,”田礼轻咳两声,“师兄有一事相询。”
“师兄请问。”纪子期微笑道。
“那个,纪师妹有没有听到最近的谣传?”田礼抓抓耳,显然对自己也有些怀疑纪子期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
流言最开始被流传开时,田礼等人义愤填膺,一个个挽起袖子,要与那些个人算账对质。
可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真实时,几人也开始动摇了。
若说纪子期当时解开的是三等术师的题,也许几人仍会深信不疑。
可纪子期解开的是一等术师精心布下的题,连跨三级,闻所未闻。
起初没人说时,大家都相信是纪子期有此才能,毕竟她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开始猜想,会不会真的是有什么猫腻在其中?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在有心人的浇灌下,很快就生根发芽,开出了邪恶的花。
曾经有多么敬佩纪子期,如今就有多么地厌恶她!
田礼等人因为纪子期曾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且在预习的过程中,她从不吝惜教导他们,虽心中有所怀疑,始终还是有些希望那些谣言不是真的。
故而今日纪子期一来到,田礼等人一商量,决定当着无涯堂众人的面,问个清楚明白。
纪子期面上笑容依旧,不疾不徐,“田师兄指的是师妹太爷为了替师妹扬名,指使古夫子和马夫子联手,上演了一出提前排练好的内部斗数大戏,这件事吗?”
田礼有些尴尬地点头,“纪师妹,师兄不是不相信你……”
纪子期截断他的话,笑道:“师妹明白!倘若师妹有某件事对田师兄和各位师兄们产生了怀疑,定会当面问个清楚明白,绝不会在背地里胡乱揣度!”
田礼闻言松口气,哈哈道:“师妹是坦荡之人,定不会学那小人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无涯堂里无数人的攻击。
有人怒而起身道:“田礼,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这些人都是小人吗?”
有人不阴不阳道:“田礼,你和纪师妹熟,自然会偏帮着她,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又找不到这么好的靠山,只能私底下讨论讨论。
黎国难道有不准人背后讨论的规定吗?”
有人冷哼两声道:“田礼,前两天你可不是如此态度?怎么,今日看到靠山来了,态度又变了?你这可比墙头草还转动得厉害啊!”
田礼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那帮人说不出话来。
纪子期拉住他衣袖,示意他放下手臂,“田师兄不必动怒!”
然后走到正中间,朗声道:“既然各位师兄们均对师妹心存怀疑,那趁着今日师妹在此,师兄们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师妹,师妹定会力证自己清白!”
“纪师妹,你这话说得倒好听!”先前那不阳不阳的人出声道:“除了让纪师妹解题力证你的能力外,师兄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法子。
但谁都知道咱师兄弟们,在术数水平上不如你,要是出题考你,必能被你轻易解出!
而且咱师兄弟们,又没有什么靠山,也难以得到一等术师的题,如何考?这话说了不是白说吗?”
纪子期也不恼,“那依师兄们之意,希望师妹如何证明自己,才能相信师妹呢?”
一群人轻哼一声,却不说话。
人有时候很奇怪,当你心里肯定一个人时,那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若心里怀疑一个人时,则那人无论怎么,做在他看来,都会是错的。
如今的纪子期,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后面这种情形。
怀疑的花朵已经开得太盛!
“那师妹换个问题问好了。”纪子期见众人均不作答,换了个方式,“师兄们认为现在的晋级考试,是否会存在作弊的情况?”
“当然没有了,那么严格!”有人答道。
但除此之外,还是无人出声。
纪子期道:“那师妹是否可以理解,各位师兄们对于晋级考试的权威性还是相当认可的?”
又有人出声了,带着几分不耐烦,“纪师妹到底想说什么请直说!师兄们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耗!”
“那好,师妹就直接说了!”纪子期并不为他的不礼貌而动怒,面上仍带着浅笑:
“既然上一次的斗数,各位师兄弟们均怀疑那是一个局,即使马夫子与古夫子出面解释,也不能消除各位师兄们的疑惑。
那这一次,咱们换个方法!
田师兄等人被困地宫数载,术数水平早已下降,这点师妹不说,想必各位师兄们也知道。
这一次的资格考试,田师兄几人能否成功保住原有的等级证书,相信大家心中都略有猜想过。
那么师妹想跟各位师兄打个赌,在这接下来不到一个月的日子里,田师兄几人的术数研习由师妹来陪同研习。
倘若这次的资格考试,田师兄等人均获得了甲上的成绩,则算证明了师妹的清白。
倘若没有,则算师妹输了!各位师兄们以为如何?”
“纪师妹!”田礼等人大惊,“你怎可做如此赌注?这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日子!”
田礼等人深知自己现在的水平,连获得甲下都难,哪有可能获得甲上的成绩?
纪子期这话一出,几人均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夸大了。
然田礼等人认为纪子期托大,对面的那些人却不作此想,“纪师妹说来说去,目的还是想让咱们去参加资格考试吧!
就算你输了,你一弱女子,师兄们又能对你如何?若传出去,反倒堕了咱们的名头,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弱女子!”
“既师兄们不愿立下赌约,那就由师妹来定吧。”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在无涯堂里响起,纪子期面上泛着惊人的光,
“倘若师妹输了,师妹自愿退出术师协会,永生不入!”
这下不只田礼等人,对面亦有不少人都惊呆了。
黎国虽对女子并无前朝那般诸多束缚,但仍是被限制在后宅之内居多。
以纪子期如此才能,真离开了术师协会,怕也只能尽早成婚后一辈子待在深宅后院里,平淡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