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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纪子期打算玩到平局后便停手,这秦娘处处透着让她不舒服的感觉,她实不想与她再有瓜葛。
但,这里的掌柜又姓连,这里又玩什么新的数字游戏,又是木板制成的小巧机关。
总会让她无端想起地宫里的九宫数独,南临的斗室连掌柜。
而且这临仙居据说一向需要提前至少一个月预约,偏偏这么巧今日有人取消预约,偏偏这连掌柜安排给了田礼。
田礼等人被关地宫许久,即使打着术师协会学生的名头,可在这京城随地皇亲贵族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术生算得了什么?
还有这谜一样的秦娘,临仙居只是一设计精巧的食居,又不是青楼,虽也有名伶,也只是唱唱小曲儿,哪有需要老板娘出来见客的道理?
黎国术师虽不多,但在京城却不少,想要见上一术师并不难,用得着来见这一群名不见经传的术生?
这一切一切地巧合,不得不令纪子期生疑。
而这所有的矛头,似乎都是指向她。
有西羌的暗中窥探,有暗杀苏小年幕后之人的暗中关注,纪子期觉得,虱子多了不怕咬,指不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
反正投石机也好,账本也罢,也不会那么快有头绪。
趁闲暇的时候来这消遣一番,就算是她想多了,这里景色怡人,也能让人放松一下,不失是个休闲好去处。
左右三思之后,觉得好处多过坏处,纪子期决定继续玩下去。
她内心的这些想法其实也不过是瞬间,原本放松下来的田礼等人,正准备叫些酒菜庆祝一下,却见纪子期又开始让人移动木板上的数字了。
“纪师妹,你还打算玩下去啊?”田礼惊诧问道。
纪子期盯着那木板,头也不回道:“是啊,田师兄,这游戏不是还没结束吗?师妹想看看,自己能玩到哪一步!
今日吃了师兄们这一顿,也得想办法回馈不是?若师妹能超越秦老板的记录,以后一年内师兄们不就有免费的酒可吃了。”
这一说,一群师兄们也没了吃酒的心思,挥手让一旁候着的小厮下去后,又齐齐盯向了木板。
纪子期的速度越来越快,好几次那负责移数字更换数字的丫头,都差点出了错。
不一会,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光中,木板上最大的数字,变成了四千零九十六。
“好了,”纪子期拍拍手,“就这样了,不玩了。”
底下的田礼等人却不依了,“纪师妹,你刚刚不是说想看看你能玩到哪一步吗?为何不玩了,咱师兄弟们也想看看你能玩到哪一步!”
纪子期扭头看看外面天色,盛夏白天长,外面还是一片灿烂,碍不住几人的请求,她道:“各位师兄们,师妹最多玩到天黑。
到时不管于得如何,都得停下了。若师妹晚了回去,阿娘要责骂的!”
如此大言不惭的话,若换了旁人来说,定会被众人当面唾弃一番。
可从纪子期口中说出来,众人却深信不疑。
纪子期让丫头端了杯茶水,抬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喝了两口后,将茶盏放下,又继续开始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屋子里不知何时亮起了油灯,纪子期眼见上面的数字,最大达到八千一百九十二之后,停了下来。
站起身转向众人,“各位师兄们,天黑了,师妹真的该回去了!”
后面一群人早就惊得合不拢嘴了。
仅管在地宫中已被惊过一次,但当时还可以安慰自己道,许是这纪师妹平日里玩这九宫数独玩习惯了,所以才解得如此之快。
可现在这游戏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玩,虽说游戏始终有一定的运气成份,但能玩到这份上,绝不可能仅仅是运气原因。
145、厉害的对手
关键是,如果有时间的话,这游戏,纪师妹好似能一直玩下去。
若说之前,田礼等人对纪子期更多的是感激之情,那么现在,在这感激之情中就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这纪师妹,绝不是普通人啊!
秦娘面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住了,她勉强挤出几分干笑,“纪小姐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秦娘佩服!
今日天色不早了,秦娘就不留各位了,之前秦娘所作承诺有效,这一年内,欢迎各位随时来临仙居,秦娘自当命人竭力款待!”
说完便让人打算收走木板。
“慢着!”田礼突然大声道:“秦娘,这木板可否不要还原?若下次纪师妹再来,又恰巧有空的话,让她继续往下玩,在下很想知道她到底能玩到多大的数字!”
他这话一出,陈韩等人纷纷附和。
秦娘面色越发难看,她心里其实很想立马毁了它,但田礼作为客人,所提要求并不过份,因而只能应道:“那秦娘就依各位所言了。”
出得临仙居,天色都全黑了,在外等了大半天的杜乐面上满是不赞同。
这未来少夫人,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份了,和一大帮男子饮酒作乐不说,居然从中午玩到了天黑?
少爷一人远在天水,随时可能有性命危险,这少夫人竟然还有此闲心?
杜乐这一想,心里就忍不住为自家少爷抱不平。
出来的时候,田礼好奇问道:“纪师妹,刚刚你为何要让那放数字的丫环蒙着眼?这其中可有诀窍?”
纪子期道:“田师兄,玩这个游戏的技巧,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其实说穿了不难。
可那丫环若次次将那数字放到死角,就算师妹再有能耐,也无法玩下去。
师妹提出让那丫环蒙眼的要求,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纪师妹这一说,师兄恍然大悟,万一秦娘有心不让咱们赢,还真有这种可能。”田礼笑嘻嘻道:“多得纪师妹聪慧,连这都能想得到。”
“田师兄过奖。”纪子期表面上说得客气,心里却忍不住想,若不你们被美色所诱,哪会想不到?
临分开前,忽想起去南秦之前,曾与古夫子谈到过关于地宫中人无亲人找来的事,后来因为要去南秦不了了之了。
正好趁现在都在,纪子期便想问个清楚。
“田师兄,各位师兄,师妹有一事不明,想请各位师兄解解惑!”
“纪师妹有什么事不明的尽管问,师兄定当竭力解惑。”其中一人道。
纪子期道:“各位师兄们在地宫被囚的时间不短,为何没有家人找上门来?”
田礼道:“说起这事还真是怪。当时从地宫出来后没几日,我便回了家乡。
原本以为会我爹娘和娘子会抱着我痛哭,结果他们只是很惊喜地道了一句,‘礼儿有空回来了?’
我当时心中惊奇不已,但又怕他们担心,便没告知被囚地宫之事。
后来从我娘子口中得和,在我被囚禁的那一年,有一日,有一老者自称是术师协会之人,去到我家中告诉我爹娘,我被朝廷派去研习一项机密重大项目。
可能三五年,可能十年八年都无法回去与之团聚,朝廷为了补偿,特命他来送上一千两银子。
我爹娘和娘子均信以为真,所以即使有五年未曾回家,他们也不曾觉得有何不妥。”
此言一出,其余人等纷纷应道,“是啊,我家也是如此!当时我还质问他们为何不上京找我,后来才知有此一出!”
“我家也是这样!”
这一说开,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来地宫之事,并不是刘夫子一人所为,或者说,他并不是一个人!
这一想,后背脊有些发凉了。若还有其他同伙,是不是说,他们现在其实还处在危险之中?
有几人突地萌生了退意,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他们可不想又被另一个刘夫子之类的抓进去。
“田师兄,各位师兄,你们有和卢夫子说过此事吗?”纪子期问道。卢夫子孤单一人,家乡并无直系亲眷,无人找他倒是正常。
“还未曾说过。大家伙回来这两三日,卢夫子也忙得很,难得碰到时,一时也忘了这事。”田礼道:
“现在看来,这事还没完。明早,我们得找夫子好好说说。”
临仙居内,秦娘跪在地上,仍是之前那身白衫,紧咬下唇,楚楚堪怜,媚态依旧,面上却带着几分不甘。
“秦娘,今儿你太逾矩了!”他身旁站着一名男子,瞧身形便是之前露过一面的连掌柜。
“秦娘只是想替主子确认一下,她的能力,到底值不值得主子花如此大的心思在她身上?”秦娘不甘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