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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此时方看向她,慢条斯理,“既然你已知错,杜某也不是小气之人,此事就此揭过吧。”
见他如此好说话,纪子期满怀期待,“那杜将军可否借子期二两银子?”
“一件事归一件事。”杜峰眼中含笑,神情平和,说出来的话却令纪子期恨不得咬死他,“再说,杜某跟你确实不熟!”
不熟你昨天一整天跟着我干嘛?还非得拉着我一起住这么贵的店?
纪子期气结,咬牙道:“那杜将军如何才肯借我二两银子?”
“这个嘛……”杜峰伸手抚摸他脸上的胡子,眯眼将纪子期上下打量,“正巧,我帐中有个小厮上个月派到了军师那里,还没来得及补上人。
你这身形虽瘦弱了点,不过这样貌嘛,勉强也衬得上杜某。杜某就勉为其难,你明日过来帐中侍候我吧!
月银比那小厮高一百文,五百文。二两银子四个月,不收你利息。你赚了!”
纪子期自是不愿,“子期回去后,愿还杜将军三两银子!”
杜峰嗤笑一声,“杜某看起来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不过,你还有一个选择。”杜峰慢悠悠地道:“你可以选择将手上这些酒、衣物之类的贱卖,看能不能凑齐二两银子,然后靠你一双脚,慢慢走回去。”
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怕花秋山他们撕了你的话。”
纪子期想起花秋山几人哀怨期盼的眼神,打了个寒噤。
不过是四个月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但纪子期还想作最后的垂死挣扎,“杜将军,您是英雄人物,能侍候您是子期的福份。
只不过子期始终是粮草署的人,这事得我家大人开口同意才行。”
50、将自己打包
“你家大人?”杜峰双眼微眯,“你到这不过短短十日,这么快就跟曹云清混熟成‘你家大人’了?纪子期,你倒有点本事!”话锋一转,“曹云清那边你不用操心!”
被迫签了四个月卖身契的纪子期越想越不甘心。
门是杜峰踹坏的,这银子本就该他出。
现在她要白白被人奴役四个月不说,一想起杜峰说的“不收你利息,你赚了”,好像她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语气,纪子期绝定消极怠工。
她没将这事告诉曹云清,心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让她主动打包送过去是不可能的。
很快三日过去了,粮草署依旧忙碌如往常,杜峰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纪子期心道也许杜峰那天是跟她开玩笑的。
正当她为自己小心眼自责,筹谋着怎样将二两银还给杜峰,并给他赔礼道歉时,杜康来了。
杜康看到纪子期,不像之前那般熟络,眉开眼笑。
他面色有几分阴郁,硬梆梆地道:“少爷派我来传个口信:顾念纪子期纪文书与粮草署众人感情深厚,特许她花多四日与之道别。四日后,若还不见人影,少爷不介意将四个月的时间延长至八个月。”
纪子期立马收回之前的歉意。
这样又过了三日,纪子期找了个时间,期期艾艾地同曹云清说了此事。
曹云清听罢面色平静,只是略带歉意地看着她。
纪子期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不想去杜峰那儿的样子让他为难了。
也是,杜峰是杜元帅的弟弟,曹云清只是朝廷下来的巡官,他虽管着这粮草署,严格说来并不是这粮草署之人。
何况,她也没什么这么大的脸面,让曹云清为了她跟杜峰闹翻脸。
当下打起精神,笑着对曹云清道:“大人,子期确实有几分不舍大人和粮草署众人。不过子期知道军令如山,抗拒不得。
这军营离这粮草署不过四里,来回方便,而且子期也只是暂调四个月而已,到时候还是要回来的。
大人,您可别到时候把子期给忘了。”
第七日下午,纪子期老老实实地打好包,连同自己一同送到了杜峰营中。
杜峰不在,只杜康在里面忙活,见到纪子期,阴阳怪气地道:“哎哟,纪先生来啦!”
纪子期被他的态度搞糊涂了。
上次杜康传话时便有些不对劲,当时她正被杜康的话打击到,也没理会。但,今日又是怎么啦?
她诚恳地问道:“杜康哥,子期见你这几次好像都有些不愉快,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子期不懂事,哪里惹到你了?”
杜康闻言撇撇嘴,一副鄙视又愤慨的模样。
当初听说纪子期要来,他生气;后来见纪子期不愿来,他也生气;今日见到纪子期来了,他更生气。
前几日少爷跟他说,纪子期要过来做小厮。他大惊,可怜兮兮地问,少爷要抛弃我了吗?少爷大笑着说,你这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就不多说了。
他想着纪子期比他俊秀,比他聪明,比他讨人喜欢,心想他过来后,自己肯定会失宠的。想到自己还跟他称兄道弟,他也不顾兄弟之情,竟跑来抢他的饭碗,心里阵阵悔恨,对纪子期充满鄙夷。
惶恐不安地过了两日,也不见纪子期过来,以为事情发生了变化。他高兴地跑去问少爷,结果少爷让他给纪子期带了个口信,方知原来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过来!
他心中大怒,好你个纪子期,太不识好歹了!我家少爷是何等英雄人物,你一小小文书,能侍候我家少爷,就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是!你竟然还不想来?
你以为我家少爷是那街市里卖的菜,可以任你挑来选去的?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今日见纪子期拖到最后一日才过来,肯定是不情不愿的。杜康想想就来气,那新愁加上旧恨,态度能好得了才怪。
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纪子期态度真诚,他便不好再随便撒气了。
“你为何要来侍候少爷?不,你为何不愿意来侍候少爷?不,”杜康愤愤道,有些语无伦次,“你为何一开始说要来,后来又不愿意来侍候少爷了?”
纪子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懂得了杜康的纠结。当自己拥有的一样东西有人来跟你抢时,必定会愤然大怒,可突然间那人又放手了,心里高兴的同时也会怅然若失。
何况杜峰根本不是个东西,是杜康崇拜敬仰的对象!
‘杜峰根本不是个东西’,这句话说的可真好!笑容浮现在纪子期脸上,她越想越开心,不觉笑出了声。
她笑盈盈地对杜康道:“杜康哥,能服侍杜将军自是子期的福份,只是子期怕自己出身寒微,服侍得不好,怠慢了杜将军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到后来子期一想,杜将军身边本来有杜康哥贴身服侍着,这次要子期过来,怕是有其他事要交给杜康哥做,又担心杜康哥一人忙不过来累着了,就想着要子期过来帮杜康哥打打下手。
子期这一想,心下也不惶恐,这不就高高兴兴过来了。杜康哥,你可要在杜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以后子期可指望着杜康哥照看了!”
杜康心想,是啊,自己从小跟少爷一起长大,少爷待自己一向如弟弟一般,这种情谊哪是个外人能轻易插进来的?面上表情不自觉就缓和多了。
又看到纪子期脸上的笑容,心想可能是自己之前想岔了。
纪子期见状,心知自己猜对了,继续道:“以后子期就任凭你差遣了!杜康哥,你现在在做什么,要不要子期帮忙?”
她跳到杜康身边卖萌,拉着他的袖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睫毛忽闪忽闪。
杜康瞬间绷不住了。他往边一闪,“得,你是少爷的人!还是等少爷回来再安排吧!”
“杜康哥!”纪子期学小风扭着身子,拉长语调撒娇,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恶寒。
杜峰回到营中的时候,见这几天都别别扭扭给他脸色看的杜康,正跟纪子期两个笑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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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杜峰(赔笑):娘子,为夫来帮你打包了!
纪子期(冷哼):算你识相!
51、舒服,再大力点!
二人见他回来,立马站直身子,“少爷!”“杜将军!”
“嗯,”杜峰淡淡回道。
纪子期想像中的责难或刁难并未来到。
杜峰同她道:“你就住在旁边的那个小帐篷里,没我的吩咐不准随便进这个帐,也不准随便到处晃荡!有事的话,自会让杜康唤你过来!”
那个小帐篷原本是给杜康住的,只杜康为了贴身侍候杜峰,一向是在杜峰帐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