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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古夫子院子里,只有她和黎渊两个术生,容若和范同两个小厮,这派头上就高出了不少级别。
三人坐定后,马夫子才姗姗走了出来。
马夫子相当精瘦,面色红润,许是养尊处优的关系,看起来比古夫子要年轻许多,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碧玉簪子固定住。
那簪子发着浅浅的绿光,剔透温润,似有水意流动其中,只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浑(身shēn)透凉。
纪子期对玉石完全不在行,但也能感觉这簪子绝非凡品。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红玉镯子,心中暗自比较,不知这碧玉簪子与红玉镯子,哪个更值钱?
马夫子一见到黎渊,立马恭声行礼道:“一等术师马尚舟见过大皇子!”
黎渊虚扶一把,“马夫子不必多礼,在这术师协会,我是学生杨成!马夫子直呼学生杨成即可!”
马夫子想是也知道此事,略一行礼后,便转向了古夫子。
像遇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面露激动神色,语气激((荡dàng)dàng),“古兄,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这么多年了,也不派人捎个信给小弟,让小弟心中甚是挂念啊!”
古夫子笑着起(身shēn)回礼,“古某虽不在京城久矣,但马兄这些年的声名遍传黎国。
古某久居乡野,也时常听闻坊间对马兄的赞誉,古某与有荣焉!请接受古某这迟来的恭喜,祝贺你啊,马兄!”
“哈哈!”马夫子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止不住的张狂和得意,“古兄过奖了,若是古兄在京城,这名声自是属于古兄,哪轮得到小弟(身shēn)上?”
古夫子道:“马兄不必过谦,这术数界的各位前辈眼睛是雪亮的,而且这术数又不是能取巧之事。
马兄有如此成就,靠的自是马兄自(身shēn)过硬的本事!”
“哈哈!”马夫子笑得越发得意,伸手抚抚下巴上的灰白胡须,让几人坐下,自己坐回了主位上。
然后将眼光放在了纪子期(身shēn)上,“这位便是蒋大师的曾外孙女,本届术数大赛的优秀学生纪小雪同学吧。
纤纤弱质,不输男儿,实乃女子典范。今(日rì)一见,果然不负蒋大师之名,有蒋大师之风范。
老夫要是有如此后辈,真是死而后已了。”
“谢马夫子夸奖!学生惭愧!侥幸而已!”纪子期起(身shēn)恭敬回礼,心中却道,这老儿话里有话啊!
句句不离蒋大师,莫非认为此次术数大赛,她之所以取得如此成绩,是因为她太爷蒋大师的关系吗?
暗中呵呵两声后,坐回了座位上。
寒暄两句后,马夫子进入了正题,“这次请古兄师徒三人过来,一来是这么久未见,想与古兄叙叙旧。
二来呢,小弟之前在学生们面前时常提起古兄大名,因而学生们对古兄神往已久,便想着趁此机会,向古兄请教一二。
当然,这术师协会二等以上术师不可斗数的规矩还是没变。
咱们这虽说是请教切磋,可若被有心人抓住了小题大作,硬要说成是斗数,你我二人虽(身shēn)正不怕影子斜,但也难免惹上一(身shēn)(骚sāo)!
所以,就由你我二人的学生们进行交流如何?完了咱们在一旁指点两句,这样就算不上是违规了!”
古夫子早已知道马夫子邀请他来的来意,心中也已做好了准备。
从他决定回京的那一刻起,就知像今(日rì)之事,(日rì)后是避免不了的。
不管输赢,逃避不是办法,不过嘴上还是推脱道:“马兄这不是折煞古某吗?
古某已差不多十年未有认真钻研术数,水平早已落后马兄太多,这一对上,不明摆着是要古某输吗?”
马夫子面上笑容更盛,“古兄,你太谦虚了,别说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不研究,以古兄的水平,指点几个术生那是绰绰有余了。
何况还有蒋大师的曾外孙女,想必得到了蒋大师不少亲自指点。
蒋大师已有二十多年不曾收学生,这院子里的学生们,也想趁此机会,间接地跟蒋大师学习学习!”
古夫子垂下眼睑,心中冷哼,这马尚舟十年不见,越发张狂得没得边了,不过被人吹捧几句,就找不着北,居然妄想和蒋大师比!
面上笑容却不减,“即如此,那让几个小辈们玩玩吧!咱们两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
毕竟这术数的将来还要靠这些年轻人来发扬光大啊!”
马夫子道:“古兄说得是!年轻人之间就得多交流交流才能有所长进。
那古兄您看,是一对一切磋呢,还是小弟的学生对古兄的学生?”
马夫子门下现有一十二名学生,古夫子则只有纪子期和黎渊两人,而黎渊甚至还不能算正规意义上的学生,毕竟他是插队插进来的。
一对一则是马夫子派两人,分别对阵纪子期和黎渊,学生对学生,则是马夫子门下一十二人对纪子期与黎渊两人。
“都可!”古夫子心中并不抱有太大胜出的希望,索(性xìng)大大方方,由马夫子订下规矩。
马夫子沉吟一下,也不好意思在人数上占便宜,便道:“那就…”
“夫子!”清脆的女声响起,纪子期道:“学生建议由两位夫子座下学生进行切磋!”
古夫子和黎渊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笑语颜颜,一派天真之色,好似刚刚所说的,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
马夫子心中有些怒了,面色一沉:“纪同学的意思是,你和杨同学两人,对老夫座下一十二人?”
“正是!”纪子期依然笑嘻嘻,语气却坚定十足。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自己是蒋大师的曾外孙女,就不将众人放在眼里?实在是太狂妄了!
蒋大师教不好你,今(日rì)就让老夫代蒋大师好好教教你,如何尊师重道!马夫子心中怒哼道。
当下重哼一声:“好!既然纪同学有如此自信,老夫就奉陪!”
然后声音拔高:“贾轻!将一众师兄弟们都唤进来!”
“是!”
紧接着,一众十几人鱼贯而入,站定后齐声道:“见过夫子!见过古夫子!两位师弟妹好!”
纪子期和黎渊起(身shēn)回礼。
贾轻问道:“不知夫子唤学生们到此处,所为何事?”
看来有什么样的夫子,就教出什么样的学生!
单不说昨(日rì)是贾轻送的帖子,马夫子既然有了同古夫子一较高下的心思,定会提前同自己的学生说明。
今(日rì)古夫子黎渊和她已来到此处,还要假惺惺问一句所为何事?
纪子期心中对马夫子的评价不(禁jìn)又拉低了一个档次。
“是这样,夫子今(日rì)请古夫子师徒三人过来,主要是为叙旧,这一来二去聊得(挺tǐng)开心,就兴起了让你们和两位师弟妹们切磋的心思。
蒋大师的曾外孙女纪小雪同学,提出由你们一十二人对她和杨成二人。
纪同学深得蒋大师教导,想必已继续其衣钵一二,夫子便应承了下来。
你们一十二人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也顺便向蒋大师后人学习学习!”
呵呵!这马夫子可真是帮人拉仇恨的高手,瞧瞧那十二人的神色,都恨不得吃了她!
纪子期面上笑容依旧,对着每个看过来或仇视或嫉妒或不屑的眼光,一一微笑回礼。
贾轻道:“既如此,那贾轻就请杨师弟和纪师妹多多指教了!”
术师协会内部各夫子门下学生,为了区别与外间斗数不同,不是抽签来个先后,你一题我一题,然后由夫子断定输赢。
而是双方各出三题,在纸上写下,互相交换问卷,然后在规定的半个时辰内交上答卷,再由双方夫子判断。
马夫子和古夫子留在正厅喝茶,两边的学生便分到了两边,进行小声地讨论。
纪子期刚坐下,就看到黎渊满脸不赞同的神色,“狂妄!纪子期,我承认你的术数水平很高,但你现在面对的不是各术数学院的学生,而是术师协会的学生。
你看看他们那帮人,最年轻的也有二十五六岁,年长的怕已过了四十,有几人已是一等术生多年,六月打算参加三等术师的考试。
你一刚晋级的二等术生,居然打算跟他们群斗?而且还将我拉扯进来!太不自量力了!”
纪子期斜睥他一眼,“那里面的一十二人,你觉得你有把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