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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林大人这一闹,临近过年前的蒋府气压低沉得不得了。
同样低气压的还有林府。
林寒轩第二(日rì)听大孙子林凡说起前一天去蒋府的事,才知道自家老爹,不顾自己带着儿孙搬离林府的威胁,还是将蒋灵是他女儿的事(情qíng)跑到蒋府给捅开了。
他气得找林大人理论,林大人老神在在,“你爹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是蒋大师先看到凡儿,起了怀疑,约老夫到蒋府相询,才有了昨(日rì)之事的发生!”
林寒轩气愤不已,“爹,怪不得这些(日rì)子您天天带着凡儿往外跑,昨儿个术数大赛成绩公布,也带着凡儿去,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是又如何?”难得一向严肃的林大人露出无赖的神(情qíng),“当初你只说不让你爹我亲自捅破,没说被人发现了会如何。
现在是蒋大师自己发现的,爹可没违背当(日rì)的承诺!”
林寒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自家老爹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大人面上还带着伤,心中却得意不已,将纪小雪几人是自己曾外孙的消息说破了不说,
难得的是看着一向只有把自己气到的自家儿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的神(情qíng),更是觉得痛快不已。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临近年关,各地官员前来汇报政绩,正是朝中最忙的时候。
蒋大师每(日rì)早出晚归,没时间与蒋灵详谈。
林大人上次来扔了个炸弹后,没空露面。
杜峰也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找纪子期。
纪子期心中还略略有些失望。
突然间闲了下来的纪子期,每(日rì)里只能陪着小雨小风小星玩耍,顺便安抚一下蒋灵被蒋大师受伤的心灵。
只不过她说百句,也抵不过纪仲(春chūn)一夜的安抚。
原本伤心(欲yù)绝的蒋灵,在那晚纪仲(春chūn)回来后,两人进行了一番详谈和交流后,第二(日rì)蒋灵的气色就好多了。
并且将言语上的交流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纪子期,“你爹说了,娘现在是纪家的媳妇,蒋家也好,林家也罢,跟咱们都没多大的关系了。
要是娘心里舒坦的话,咱们一起尽尽该尽的孝道就好;要是娘心里不舒服的话,咱们全家都搬回黄湖县去。
小雪你们四人都是姓纪,以后也是姓纪,这是一辈子不会改变的事实!”
纪子期看她神色有些和缓,试探问道:“那太爷方面,您打算怎么办?”
她口中的太爷,指的是蒋大师。
“娘也不知道。”蒋灵叹口气,“你爹说的对,这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而且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你外祖母和太(奶nǎi)都已经去世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
何况做人阿爹的,从小(娇jiāo)养的宝贝女儿出了这种事,自是痛心万分。
你太爷当年心里所受的煎熬和折磨,只会比你外祖母多,不会少。
这一说,娘这心里多多少少也舒坦了些。
只是一想到,你太爷当年((逼bī)bī)着你外祖母要将娘打掉。
要不是你外祖母坚持,这世上就没娘了,也没你们几人存在了。
所以这心里对你太爷多少总有点埋怨!”
这边老孙管事见眼看就要除夕了,这府里的气氛还是如此低迷,老太爷每(日rì)都避着纪氏一家子,纪氏一家子也不过来请安了,这心里是急得不行。
顾不得蒋大师的严厉叮嘱,将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qíng)告诉了蒋灵,“孙小姐,老太爷当年((逼bī)bī)着小姐打掉您,确实是老太爷错了。
老太爷心里早就后悔了,小姐离家出走后,不到一个月,就派了许多人出去找小姐。
可小姐脾气硬,怎么也不肯回来,说是不想让蒋府丢脸。
刚开始还让老太爷知道她的行踪,后来有一晚突然就消失了,老太爷找了许久也找不着。
再后来过了三年多,托人送了一封信回来,说当初她怀的那个孩子生病死了,她了无生趣,已遁入佛门,人世间的亲(情qíng)已斩断,让老太爷不要再找她。
老夫人当场就昏了过去,至此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陛下不知派人送了多少珍贵药材过来,御医也不知过来看了多少回。
就是不见好,说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小姐已不知遁入了哪个深山老林的空门,去哪找老夫人要的心药?
大概十六七年前,有一天老夫人忽然间好了起来。
拉着老太爷的手说,她昨晚梦到小姐了,小姐已经先去了,她怕小姐一个人孤单,就先去陪小姐了,请老太爷不要怪她。
说完这话后,老夫人就含笑去了。”
蒋灵听完这话后,泣不成声,一算(日rì)子,蒋夫人去世的时间,与蒋若仪去世的时间确实是只隔了几天的(日rì)子。
当下回到园子里痛哭了一场后,彻底放下了心结。
晚上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蒋大师的壹园,结结实实地给蒋大师磕了几个响头。
在跪下去的那一刹那,纪子期瞅到了蒋大师眼中的泪水顺着苍老的脸庞瞬间滑落。
心中一酸,将他私下与杜峰签下婚书的事,也就此揭过了。
反正按杜峰那厮的(性xìng)格,想法子订下婚约是迟早的事(情qíng),差别不过在于签婚书的人是蒋大师还是纪仲(春chūn)而已。
何况,她又没打算这么早成婚,签了也就白签。
成了亲还可以和离呢,何况只是订亲而已。
这一想,心里那最后一丁点的不甘愿也消失不见了。
转眼到了除夕夜,一大家子人用了晚膳后,坐在一起守岁。
蒋大师年岁大,不一会便支持不住,回去休息了。
小风小星年岁小,睡得早,亥时过半已开始昏昏(欲yù)睡,纪仲(春chūn)和蒋灵一人抱一个,先行离去了。
守岁的人,便只剩下纪子期和小雨了。
纪子期看着哈欠连天的小雨,便劝她先回去休息。
“那姐你一个人守没问题吧?”
“没事!姐一定坚持到过了子时后才离去,你就先回去睡吧!”
小雨本想还坚持多一会,实在抵不住睡意,便回去了。
刚走没多久,就听到房门响动,纪子期以为小雨是又折回来了。
“小雨,你…”边说边转头,却看见杜峰正立在门口,双眼灼灼地看着她。
“杜峰,你怎么来了?”纪子期惊喜问道。
“来陪你守岁!”杜峰双眸紧紧盯着她,高大的(身shēn)躯如山,带着毁灭的压顶之势,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剑眉下的星眸中,那幽幽的,隐含着深意的目光,令纪子期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来,“那你,你们家由谁守岁?”
“我让杜康替了我。”
“这也行?”
“当然,不过是个虚礼罢了。”杜锋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还有一丝意味不明,“还是陪自己媳妇儿一起守岁比较重要!”
并不是动听的(情qíng)话,纪子期心里泛起了丝丝甜意,面上却(娇jiāo)嗔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看着他嘴角噙着笑,眼中的光芒更加炙(热rè),站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强势的好闻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像焚烧的烈火,张牙舞爪着想要吞噬她。
纪子期浑(身shēn)发软,一阵晕眩,对于接下来的事(情qíng)即有些紧张,又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在那强烈气息的笼罩下,她觉得呼吸越发困难,不由屏住了呼吸。
看着眼前的人儿因紧张抖个不停,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般,杜峰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纪子期不敢与他对视,微垂着眼。
从杜峰的角度望下去,能看到薄薄的眼皮下不断转的眼珠子,蝴蝶翅膀般扇动的长长的眼睫。
(挺tǐng)翘的鼻尖,以及,微启的红唇,像朵花似的,正等着他撷取其中的芳香。
明明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可他偏偏迟迟不行动,这种等待凌迟的感觉更加煎熬。
杜峰的气息由上至下,尽数扑到了她的面上,像一张网,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纪子期觉得自己就像坠入网中的飞虫,怎样也挣不脱这温柔的桎梏。
屋子里的气温节节升高,暧昧也在升温发酵中。
等到纪子期都有些微微恼了,杜峰却还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