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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渊瞳孔骤缩,眼底冰芒点点碎裂成渣,咬牙切齿地道:“你杀了她?!”
“杀了她?”舒河冷笑,“虽是事实,但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说罢,微微抬手,身后两名士兵拖着个被绑缚得紧紧的女子走到城楼上。
凤临渊几乎目眦欲裂,周身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眸光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上方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子。
女子一身赤红色纱衣,身段玲玲有致,虽然满头垂落的发丝遮了一半娇颜,却使得城楼之下的人一时看不清。然而,凤临渊怎么会认不出那人是谁?
舒河冷冷道:“此女居心叵测,意图对我皇与本将军行妖道之举,今日杀之犹不能泄恨,来人!将她尸体挂在城墙上,暴晒三日!”
“你敢!”凤世子冰冷怒吼,牙齿几快咬碎,瞪着舒河的眼神恶毒得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舒河不理会,微一抬手,士兵照着他的命令,将捆缚着即墨莲的绳索系在城楼上,一把推下了那个已经气绝的尸体。女子身体因惯性在半空中摇晃了数十下才缓缓停下,刺眼的阳光下,可清楚看到女子一支长箭从女子的后背直接贯穿了前胸,被发丝遮住的头软软地垂着,再无一丝生气。
凤世子脸色狰狞而惨白,大吼了一声“莲儿——”策马扬鞭,直奔城楼下而去。
“世子!”
“世子当心!莫要中计!”
“世子殿下请三思!”
左、中、右三路将军纷纷策马拦住他的去路,你一言我一语地劝阻,凤临渊咬牙,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手下大将,冷酷地道:“让开!”
“世子若要出了事,陛下面前我等如何交代?”
“请世子为大局着想!”
“那女子也许并不是世子妃,只是敌人对付世子的阴谋诡计而已,请世子莫要轻易上当。”
凤临渊转头看着城楼,眼底是深沉的伤痛与哀绝,半空中那个女子的身形,那件纱衣,除了莲儿,还能有谁?
以手里十五万烈风骑为先锋,接连收复了本来属于安王麾下的八万兵马,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南越的舒河,从来以狂傲不羁闻名,他岂会卑劣地以一具冒充的女子尸体为饵,对付他凤临渊?
一口牙齿几乎被咬碎,凤世子深深吸了口气,满腔压抑不住的绝望与仇恨,让这个一向冷静的世子殿下一瞬间几乎陷入疯狂。
最终,他冷冷抬起头,举起右手,断然令道:“全体将士听令,强行攻城!”
舒河眼角眉梢皆是冷然的讽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城下大军凛然欲动,嘴角缓缓勾笑:“愚蠢的将军,愚蠢的皇帝,今晚,本将军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地狱之门!”
“愚蠢的凤世子……”云霄阁顶楼之中,亦同样响起如此评价,“因一个女子便陷入失去理智的盲目境地,他这是在拿二十万人的性命发泄他的私人情绪。舒河这一招,怒而挠之,使得倒是不错。”
“不是舒河的主意。”苍昊淡笑,“舒河虽然痛恨阴谋诡计,但心思没有这么很。”
苏末讶异地偏首看了他一眼:“不是舒河?那是谁的主意?”
话刚问完,她心思微转,便已想到了这显然是谢长亭下的命令,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即墨莲又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长亭一向懒得理会这些事,尤其还是一个女子……照长亭的性子,若不是即墨莲自己找死,大概最多也只是废了武动,让她不能再兴风作浪而已。”
苍昊转过身子,缓缓走到一旁软椅上坐下,苏末挑眉:“不继续看下去了?”
“凤临渊虽是有备而来,但却是建立在即墨莲的计谋能成功的前提之下。”苍昊敛着眸子,唇畔泛起无声地笑,“没有周密的计划,只凭三十五万大军强攻,结局已经可以预料,没什么可再看的价值了。”
苏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来此处,只是为了看一场早已料到了结局的两军对战?”
苍昊招手,苏末款款走到他身旁,一个旋身,于他腿上落坐,双臂勾上他的脖颈,先送上了一记缠绵的香吻,眯着眼,品尝着苍昊唇间永远带着清凉与干净的气息,须臾,缓缓退开一些,低声道:“你真正想让我看到的,是这天下早已注定好的结局,任何人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434。第434章 难言之隐
“虽是早已既定的结局,却显然还需一段时日的垂死挣扎。”苍昊垂眼看着苏末褪去了冷酷锋锐的利芒,此际显得格外柔情似水的星眸,漫不经心地淡笑。
“哦?”苏末慵懒抚弄他绸缎般的发丝,“此仗,还会横生变故不成?”
城楼外,凤世子已经下令强攻,前排士兵纷纷上千架起了云梯,苏末隐约听到了舒河冷冷的吩咐:“放箭!”
箭矢如雨,对准的却不是架梯的士兵,而是凤世子与他身边的三员大将。
四人是军中主力,自身功夫自然不弱,面对犀利的箭矢也凛然不惧,手中兵器横挡、竖切、卷缠,间或弃马腾空,身形百般旋转,灵活应变,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箭矢也居然没能奈他们何。
舒河不急不躁,冷眼旁观。
须臾之间,已有身手敏捷的士兵从云梯爬上,舒河垂眼看去,扬唇而笑:“你家将军都是命在旦夕了,你们冲这么快做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学人家想不开吗?”
话音落下,手轻轻一挥,身后矫健地冒出来数十人,身形快如鬼魅一般,手起刀落,第一批冲上城楼的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已经齐齐血溅当场。
“这批人,是雪月阁的杀手?”透过窗口,看见熟悉的武功招式与气息,苏末淡挑眉梢,“我与长亭刚离开问州城时,这批人似乎就接到了玄裳的命令悄悄潜入了澜国,现在才现身?”
“如果被派往沧州的那支四十万大军不是被七皇子接手了,你就会看到他们更早出现了。”苍昊抬眼,接过南风无声呈递上来的茶,轻啜一口,淡淡道:“孟殷,你在紧张什么?”
亲自备妥了膳食,孟殷垂手,安静地站在一旁,这个在澜国帝都脚下以一介商人的身份呼风唤雨了数十年的孟家老二,已经被无情的岁月淬炼出了眼角点点皱纹,然而周身的气度却因此更加精炼。
面对任何人都能从容以对,此刻却在这个年轻的天子面前第一次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忐忑不安。
“草民……”两个字出口,背后冷汗已经冒出一大片,孟殷卑微地跪下来,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道:“草民的兄长与妹妹……”
苍昊偏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纵是看在你为月萧卖命如此多年的份上,朕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孟殷闭了闭眼,压抑心底的激动,彻底松了口气。
“谢陛下隆恩。”俯身叩首之后,再不敢多言一句。
年轻时的孟殷,亦是一介商业奇才,独到的眼光,敏锐的直觉,遍布澜国的生意版图,让他仅仅三十岁就成为澜国首富。
然而,后来是因为什么事,让他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孟殷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觉得奇怪,那一年那个月,他遭逢人生剧变,刻骨铭心,本该一辈子忘不了的事情,现如今想起来却似乎只剩下一个隐约模糊的影子……
霁月山庄垄断了九国经济,在得知山庄背后的主子是苍月的皇帝之后,孟殷便早已料到了今日澜国的结局。
他小心谨慎,以澜国皇商身份对他国皇室听命效力,半步不敢踏错,对所有月萧交待下来的事情做得完美尽善,只为国破之时能为在乎的家人留一点活路的余地。
如今预料成真,他甚至感激上苍——至少,澜国是真正灭亡在昏庸无能的皇帝与太子手里,而不是如南越一般被经济粮草拖垮了战斗力。
如此一来,他连负罪感都不必有。
苏末安静地注视着窗外发生的一切,间或偏头瞥了一眼神色惶惶不安的孟殷,淡淡笑道:“这云霄阁距离城门如此近,近到似乎只有咫尺距离,能将城楼与城外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四面留窗,设计也巧妙,孟先生当初建这阁楼,是出于什么灵感?”
孟殷似乎没料到苏末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脸色浮现几许迟疑的神色。
苏末黛眉微挑:“孟先生有难言之隐?”
“草民不敢。”孟殷头不自觉地又垂低了几分,神色犹豫不定,似在想着刚怎么开口,直到苏末眉宇间浮现出几许不耐,才听他低声道:“这阁楼五层与六层各有一间暗室,其中布置了精妙的机关,草民曾暗想,若有朝一日国破家亡,可让家人暂且躲在其中,直到外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