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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丝毫也不影响二人黑暗中视物的本领,甚至有些话,只有在这样不用面对面而对方又确实存在的情况下才更方便说出口。
“祭司殿,你是否不打算回去了?”
齐朗点头,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我不喜欢祭司殿里的生活,陛下可以对天下臣民宣布大祭司的死讯,然后让祭司殿选出一个真正圣洁无瑕一心侍奉神灵的大祭司。”
“你以为大祭司是随便什么人都可担当的?”女皇淡淡的嗓音在黑暗中听来带着几分沉静,即便九罗上至皇族下至百姓人人尊崇的大祭司正当着她的面宣布要卸任,似乎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女皇脚步顿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齐朗觉得奇怪,刚想开口问,便又听到她淡淡说道:“祭司殿若是消失在九罗,将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与恐慌?”
“陛下,你在说什么?”齐朗皱眉。
祭司殿消失,九罗只怕也就不复存在了,所有九罗人执着传承了几千年的思想,九罗是得神灵庇佑的回家,若侍奉神灵的祭司殿消失,九罗必定危矣。
“不回祭司殿,你打算去哪里?”女皇陛下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淡问。
齐朗道:“还不知道,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回离开九罗……”
“朕不准。”夜婉清打断了他未完的话,脚步微顿,复而又继续往前走,柔软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冷怒与咬牙切齿的味道,“……白齐朗,朕真不知道,你的心肝究竟是什么制成的,难不成当真是铁石心肠?”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然太过寂静的夜,教齐朗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女皇陛下话语里的不甘与几丝隐忍的伤痛,不由静默。
这女子……对他来真的?
静了片刻,齐朗淡淡道:“陛下,你的身份,注定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老生常谈的话题,千篇一律的借口。
“若朕不做这女皇了呢?”夜婉清在暗夜里冷笑,“白齐朗,若朕不做这皇帝了,你是否还有其他借口拒绝朕?”
齐朗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做这个皇帝了,你是否愿意娶我?”女皇耐着性子重复,并且淡淡加了一句,“我可以保证,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她是不是黄花大闺女这件事目前显然引不起齐朗的关注,他全部的注意力与满副心神,全放在了她那句“不做这个皇帝了”的话上面了。
“不做皇帝……你脑子进水了?”
他没有自恋地问她是否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古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比比皆是,但若角色对调,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这未来天下是属于苍月的。”说这句话时,九罗登基已九载的女皇陛下嗓音显得太过沉静,没有一丝一毫不甘或仇视,似乎已看破红尘,心若古井,波澜不惊。
此时此刻,在这黑沉沉的夜里,齐朗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谢长亭身上时刻存在的那种平和温润的气度,仿佛天下大势如何发展已经与她这个一国之君毫无关系。
也似乎,她是早已洞察了一切先机的预言者,随口说出了天下未来的归属。
只是,这种感觉来自一个女子,并且还是脾气并不好,会因为大祭司的失踪而迁怒斩杀了整整四万将士的女子,委实有些怪异。
“白齐朗,朕的问话你还没回答。”
“……”齐朗愣了一下,想了想,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暗自思索了一会儿,他有些迟疑道:“我还不知道,这种事不是光靠想想就可以的,我需要好好考虑一段时间。”
“需要考虑多久?”夜婉清淡问。
“不知道。”齐朗神色有些苦恼,“你当真要放弃帝位?为了一个男人,值得么?”
“值不值得你无需费心,你可以当作只是朕不愿意做一个亡国之君罢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与身边的这人在夜幕里悠闲漫步,轻言江山社稷天下归属感情抉择的问题,虽这些日里的暴躁和不安还犹在眼前,夜婉清却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安心,甚至隐隐生出一种甜蜜的感觉来。
☆、228。第228章 危机契机
“……南越灭国来得太快,犹如一记闷棍打了各国权贵一个措手不及,天下大势就此拉开序幕。”
夜风拂面,带来舒沁的凉爽,夜婉清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尤为冷静,“苍月新帝刚刚入主宫廷短短时日,便不费吹灰之力一举灭了慕容家一党,随即兵不刃血拿下了南越,看似只短短几天便覆灭了一个国家……可是齐朗,哪怕南越皇帝再怎么昏庸无能,一个强国的兵力与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表面看起来,取胜似乎只在一朝一夕,实则离不了暗底里耐心的谋划,苍月皇帝洞察一切的耐性隐忍与深不可测的谋略手段,是其中得胜的最大关键。”
齐朗走在她身旁,静静地听着,女皇陛下分析天下情势的嗓音显得无比冷静而睿智,这几日因着某人失踪而显露的暴躁与焦虑此时早已消逝得了无踪影,“苍月这个半路杀出的神秘帝王,不但此时行事让人措手不及,日后更将是天下各国所有权贵的梦魇。”
齐朗没有说话,自从苏末直言对逐鹿天下没有野心之后,对于天下日后的归属,与各国现今的趋势,他已经没有太多关注的欲望。
夜婉清说着,他也只是静静听着,并不想发表什么见解或者高论。他心甘情愿追随的,效忠的,将一颗赤诚忠心双手奉上,并且始终如影子一样守护着的少主,才是真正占据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他曾经以为,似少主这般无坚不摧风华无双的女子,这世间没有任何男子可以匹配得上。
可是莫名其妙来到这古代才区区一两个月,少主居然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一个人,从此如她自己所说“如食了罂粟一般,着了魔,上了瘾,再也戒不掉了”……
他实在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惊才绝艳脱俗若仙的男子,能如此轻易地掳得少主一片痴心,让冷心冷情的苏末从此陷了进去,教江湖势力魁首的凤衣楼敬若神明,让谢长亭那样稳若磐石如碧海沉静的男子也卑微恭敬地尊其一声“主人”,甚至于,为了他一句无意的“你的主子是哪根葱”而毫不手软地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已然激起了齐朗的千般兴趣,与万般好奇。
倘若有朝一日见了面,他定要问他一句,凭什么纵容他的手下欺负自己老婆身边的人?凭什么一上来就夺走他珍护了二十年的人的芳心?凭什么……
“齐朗,你在想什么?”
齐朗回过神,淡淡道:“没想什么,陛下,为了一个区区男子放弃锦绣江山,并不值得。”
“我已经说过,值不值得无需你来操心。”女皇陛下嗓音依旧沉静,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来,别有一番醉人的味道,“齐朗,朕虽然是一介女流,没有那些男人的雄心壮志与,也没有那种所谓的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的高洁气度,可眼里看到的远远比那些雄心壮志的男人深远得多了。这天下,曾经九国并立,其中平衡一旦被打破,除了布局的人,这失了平衡的天下局面就不是谁所能控制的了。朕不喜战争,九罗能征善战的将领也没几个拿得出手,大王爷野心勃勃,若把兵权交到他的手里,你该知道,九罗会马上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前面就是星光点点的灯湖塔,就着微光,女皇陛下偏首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齐朗,叹了口气,“朕登基九载,心里眼里装的是江山社稷,是百姓福祉,从来未曾想到过自己。既在其位便谋其政,以往朕无欲无求,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可是现在,朕心里有了牵挂,有了在乎的人,那些捆缚着责任的身份与尊荣便成了一道极力欲挣脱的枷锁。齐朗,若要朕在百姓福祉与朕的骄傲中选择其一,朕定然选择以百姓福祉为先,若要朕在锦绣江山与你之间做一个选择,则毫不犹豫的,朕选择你。所以……”
顿了顿,夜婉清淡淡一笑,“所以,于公于私,朕这江山之位都必须舍弃。”
倘若此女甘愿放弃锦绣江山为了是另外一个男子,齐朗必定要骂她一句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可正因为人家放弃锦绣江山所为的对象是自己,齐朗不但骂不出口,心里反而隐隐升起几分心满意足的自得来。
但凡是个正常人,不论男女,都不会讨厌别人不含恶意的对自己全心全意的在乎,无关乎自己是否喜欢这个人,而纯粹是一种虚荣心作祟,齐朗也不例外。
在心里暗暗自恋了一番,齐朗神色却没有丝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