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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浔忆笑了笑,跟着于母进入二楼书房。
于忘然草草收拾了碗筷,坐在客厅里正对着楼上书房门的单人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里播的综艺节目,嘉宾的卖力演出也不能引他发笑,他心事重重的盯着面前的电视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二楼紧闭的书房门,迟钝的连他爹一直在注意着他都没察觉到。
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综艺节目好不容易播了大半,两队的比拼即将分出输赢的时候,楼上的书房终于有动静了。
于忘然即刻跳了起来,小跑冲到楼梯口,扶着楼梯扶手抬头去看骆浔忆。
骆浔忆的面色很平静,没有超出他预想的负面情绪,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把灵魂掏空的虚弱。
于忘然不敢莽撞的问他什么,只是一昧的看着他,焦急的等待和他的眼神相触,想向他传递自己的关怀和担忧,对他说,没关系,我在这里。
骆浔忆的双腿生了锈似的慢慢走下楼梯,垂着眼睛有意躲避他的目光,抬起胳膊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干燥发白的嘴唇颤抖着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走”
于忘然甚至没有好好告别父母,和骆浔忆出了小区搭乘一辆出租车,开往小屋。
俩人无言也默契,都把小屋当做了最安全的庇护所。
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骆浔忆握着他的手,倾斜着身子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貌似睡了过去。
于忘然转头看着窗外的行人和街道,紧紧抓着他的指尖,像是想冲他身上吸取力量一样,恐慌无力极了。
像是溺水的人拼尽全力即将游到海岸时,扑卷而来的海水缠住他的脚腕又把他拉入了暗无天日的深海。。。。。。
第87章 我的爱人【2】
于忘然不知道母亲和骆浔忆的谈话深化到了骆浔忆心理底线的那一层,他只知道此刻骆浔忆被无法挽救的消极悲观所笼罩,就像一个徘徊在地狱门口的孤魂野鬼,好像他的未来没有碧落,只有黄泉。
封闭式的抑郁,于忘然只是道听途说,从没亲眼领教过,上次骆浔忆病发的时候似乎是蓄意躲开了他,才让于忘然做了那个荒唐的亦真亦假的梦,他只道自己梦醒了,却忘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一直游走在梦中,一步步的走向穷途末路,一步步的走向恐惧的极端。
骆浔忆像是被黑洞紧紧吸附着,陷入了漫无天际的黑暗当中,就像背着黑色翅膀的堕落天使,他坠落人间,带来的只有绝望和不幸福。。。。。。
于忘然忽然发现,他从来没有真正的走入骆浔忆心里过,一直以来骆浔忆都在对他伪装,他带上一张小丑的面具在他面前手舞足蹈载歌载舞,无时无刻不在说着,你看我多快乐,和我在一起吧,我能让你也快乐。。。。。。而摘下面具的小丑像是被人脱去了衣裳,羞于面对人群,羞于迎接别人热情的目光,他被一条看不见的铁链拴住脚腕,绑在鬼门关。
很难想象,那天晚上在酒店,当骆浔忆长出黑色翅膀的时候,是以怎样的心情绝望的奔走出逃。
于忘然忽然开始害怕,他害怕自己‘治’不好他,骆浔忆的情感残缺了,他可以填补,他的灵魂空了,他拿什么补?奉献出自己的吗?如果那种东西当真存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撕开去缝补他。
反正连心都已经给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格外寂静的夜里,静的连一丝风的声响都听不见,于忘然坐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握着黑了屏的手机,望着夜里乌黑的草丛发怔,在没有星空的夜幕笼罩下,像一团没有生命的黑影。
刚才和母亲通过电话,母亲说,他的情况比她所预想的更加严重。。。。。。
“他的病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他并不想痊愈”
“怎么会?他怎么会不想?”
“你别急,听我说,妈妈见过很多患有精神疾病的孩子,比他更加严重的也有,骆浔忆和他们很不同的一点就是,我和他谈话的过程中他没有一丝不配合的意向,如果换做是你,有人探究你的内心你会毫不设防吗?他就没有,不是他多么想要被治愈,而是他坚信自己有病,我每次想把他从对自己的苛责和逼迫中引导出来的时候,他的反应就是异常的强烈不安,他就像是在给自己催眠,一个人心理暗示的力量有多么的恐怖?足以把自己善与恶的灵魂对调,他太不正常了;我说的不是他的精神状态不正常,而是他对待自己病情的不正常,他就像是把自己吊在树上的人,手里握着吊住自己脖子的绳索,他勒住自己的脖子不肯松手,不是因为他疯了,而是因为他想做出一种假象给别人看,至于他为什么想这样做。。。。。。我只能假设”
“假设什么?”
“假设他是在待人受过,他不放过自己,疯癫给世人看,无非就是在演一出障眼法,他把自己吊起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可以隐藏一些人,一些事情,我只是假设,这个假设也许成立,也许不成立,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根本没病,他的精神很正常,他的心里有病”
于忘然坐在潮湿草地上,草刺扎在身上像是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绣花针镶入了皮肉,扎的他筋骨酸痒,浑身胀痛,听完了母亲一番话,再开口时竟有些哽咽,五指嵌入湿涩的草丛,掌心里抓了一抔土:“妈你在说什么啊,他不是躁郁症吗,不是可以治好吗,为什么他一直给自己那些暗示啊,他怎么就不想好好的了!他能藏着什么事啊?求求您别吓我,我怕了,我现在真的特别害怕”
于忘然挂了电话把手机握在手里,望着黑漆漆的草地出神,一直到夜里下的雾逐渐的消散了,天边露出鱼肚白,他才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迈开已经僵硬麻木的双腿挪回了屋。
骆浔忆还在睡,依旧是他昨晚离开房间时的样子,侧躺着把身子蜷缩起来,被子盖在了下颚,像是在身上上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羽绒枷锁。
于忘然脱掉被夜里的雾打湿的T恤,轻轻爬上床和他面对面的侧身躺着,没什么神采的目光落在他熟睡中的脸上。
骆浔忆眉心忽然皱了皱,慢慢的翻了个身子,面朝着墙背对着他,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于忘然的唇角像是被提了线一样,被牵动着向上提了一下,转瞬间线就断了,唇角落了下来。
他把胳膊搭在骆浔忆的腰上,隔着被子从背后紧紧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一睁眼,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空掉被,他坐起来茫然的看了一圈屋内,然后去拿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在手机下面发现一张纸条,那不怎么工整的字迹来自于骆浔忆。
我去上班了,晚上回来给你带面包。短短一行字,末尾画着一颗爱心,心里画着一条鱼的简笔画。
于忘然撑着额头笑了笑,把纸条收好放进抽屉里,起床去寻吃的。
薛明遥一大早就出门了,近来他的行迹有些神神秘秘的,每逢休息日便是早出晚归,于忘然偶尔问他一回,他都说去向阳家补课,对于这个拙劣的谎话,于忘然总是不拆穿的,一来他没有这个权力,二来薛明遥面皮薄,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一句‘口无遮拦’而跟好友再次争吵,薛明遥是再一不再二,再二没有三的人,再像上次一样两人急头白脸的对着拆老底儿,那可真是要决裂了。
他用昨晚的剩下的米饭给自己炒了个简单的蛋炒饭,炒好盛出来尝了一口,当即就丢下勺子不愿意再吃第二口了,骆浔忆炒饭的时候他都在旁边看,工序食疗没一处不同,怎么就难吃到这种程度了呢?
说起骆浔忆,他现在应该正在上班,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他吃午饭了没有。。。。。。
于忘然把碗一推,靠在椅子背上,抬脚踩在屁股底下的椅子上,转头看着泛着白色日光的窗外。
此时正是满城飞柳絮的时节,像是天上的云彩被织女拿出放线,扯碎了的棉花似的飘飘旋旋的飞下,落在地上打了旋儿的抱成一团,随着风一圈圈的旋转飘扬,像是在跳一种舞步。。。。。。
于忘然看着落在草地上的柳絮团发了一会儿怔,那些柳絮旋转飞扬着在他脑子里掠过,轻轻柔柔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像是想到了许多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到,等他追及脑海中那些吉光片羽的思绪时,却感到无力又沉重。。。。。。他真希望把那些柳絮填满自己的脑袋,轻飘飘的,不压抑,不沉重,看起来那么自由洒脱。
但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成为柳絮呢?人是有根的。
出门转转吧,这间小屋让他感到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