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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就连巷子中间唯一一盏路灯都罢了工,放眼一大片乌漆墨黑,只偶尔从某家窗口里露一点暗淡摇摆的光,想来也是点的蜡烛。
果不其然,又停电了。
他们两个手里的手电筒在地上划出两个橘黄色的光圈,光圈里雨点倾斜密集,借着这点光她看到他头发之后有点打卷,搭在宽阔的脑门上,他似乎还想撑开自己的伞,但不断变换方向肆虐的风让他放弃了打算。最后他折中了一下,伞面并不部撑开,而是一只手捏在中棒处,让伞面半开半合。
“再试一次?”他扭头问她。
他们把花花常去的地方又找了一遍。
彼此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噗嗤噗嗤踩着泥泞和成片的积水。
战池一手捏着伞柄,一只掌心扶在于青肩头,将她尽量罩在半开的伞面下,于青则一手一只手电筒:“花花!花花!”
两个光圈在墙角石头缝旮旯出急切的搜寻,
但是,没有。
拐角的泰山石那里没有,紧闭的小旅馆门口没有,下坡那的下水道也没有,小饭馆后门的垃圾桶旁也没有。
他们屏息静气,分辨着雨声之外的一切声响,前方下水道一块石板下簌簌几声响动,于青心头一喜,抬脚便迈了过去,步子一急,忘了那地方还有两级台阶,一脚踩空!幸亏她身后的战池圈了她的腰一把,一把将她身子提了回来。
于青还来不及站稳,石板晃动了两下,有狭长的影子嗖一下就贴着他们的腿窜了出去。
“那、那是什么?”
一时间她的声音骇到几乎变调,战池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黄鼠狼。”
这地方的确有黄鼠狼,于青家的鸡半夜就曾被黄大仙给咬掉脑袋,此刻竟又跑出来吓唬人。
不知道到底是失望还是害怕,她两条腿有点,趴在他胸前不住,低头一看,左脚光着,鞋没了。
那只鞋帮断掉的凉鞋方才在她踩空台阶的时候不知道落去哪个水洼了,战池俯身想帮她找,她把他拽回来:“丢就丢了吧。”
她说着忍不住就要笑,实在是太狼狈了,笑着笑着却又掉起眼泪来。
没什么声音,脸捂在胳膊上,胳膊顶在少年的胸膛上,他真高啊,也真强壮,便是浑身湿透了胸膛还是热乎乎的。
如果是陈曦在,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如果是上辈子的陈曦,他一定会在她哭的时候走过来抱着她,吻她的头发。
而此刻高大的少年沉默的站立着,胸膛起伏,呼吸的热气伴着冷雨扑在她耳廓。于青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站直了身子,不好意思的抹了两下眼睛:“我就是突然有点难过。”
他抿着唇:“你把脚踩我鞋上。”
他脚上穿的是双皮凉鞋,也被水泡的不成样子了,但鞋面够宽大,她光着的左脚踩上去,虽然有点凉,但总比踩去满是积水的地上好多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花花?”她突然抬头问他。
毕竟花花是别人家的狗,她这么上心的在大雨天里发疯,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他怔了怔,从善如流的开口:“你为什么要找花花?”
“因为……它肚子里怀了小狗,还被踹了很多脚,小狗可能会直接死在她肚子里,然后花花也会死。也可能它命硬,小狗没事,花花也没事,但是下这么大的雨,它却没地方可以去。”
就像她的地蛋,找不到回家的路,不知道去了哪里。也许变成了别人桌上一盘菜,也许被车撞死在某条路边,但她更加期许过的是它能遇上一个人,一个也能善待它的人。
“没事,”少年变音后的声线听着有些低沉,落入耳朵里却很妥帖:“你给它捡过那么多骨头吃,它壮着呢,肯定没事。”
她想起上回自己在垃圾桶捡骨头时他的埋汰脸,嘴角刚待要翘起,不远处突然“扑棱”一声!
便是在雨夜里都格外清晰。
于青一下就扑去了他胸前:“又、又是黄大仙?”
战池不吭声,握着手电筒往声源来处照了照——是附近人家垛的一个矮棚子,上面铺着瓦片,搭着塑料布,里面瞧着堆的应该都是些杂物。
塑料布被雨水打的一道道沟壑,不住颤动。
于青两只手都攥握成拳,突听他唤了一声:“花花?”
她瞪大眼睛,拳头松开,有点不可置信:“是花花?”
战池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她一只脚踩着他的鞋,共同往前挪动了几步,两人在棚子面前蹲下来,战池轻轻拨开塑料布,于青探头过去,轻声:“花花?”
簌簌几声,挨近了听的更清楚,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于青举着手电筒,战池伸手最外面一层的几个破瓦罐,然后,在瓦罐后面的干草堆,毛色肮脏的花花将自己挤成一团,贴在最里面最里面。
手电筒的光惊动了羸弱的狗妈妈,它浑身耸动几下,惊惧的眼神透过黄褐色的大眼睛朝他们两个看过来——
第46章中考
中考。
其实上午考语文的时候于青就有点感觉,脑子沉,身上发冷,她心里暗暗叫苦:不好!
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数的,这是要发烧的症状。
昨晚回到家,还在停电,她烧了一壶热水匆匆把身上擦洗过一遍,又烫了脚,怕感冒临睡前还吞了两片感冒药,赶紧盖紧被子,希望明天一早万事无忧。
许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一晚上她睡的昏昏沉沉,方萍和于成勇回家的时候她明明听到一点响动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早上还是方萍把她唤醒的,因晚上盖的多,出了一身汗,当时没觉得怎样,于青还心有暗喜,觉得年轻就是好。结果在考场里写作文时,脑袋就变的沉重起来。
中午时间紧张,她还是跑回家一趟,从药箱里又翻出几粒感冒药和退烧药吃了,也有给自己量体一个。
不过他看她现在脸色不错,还有精气神怼人,应该也没啥大碍了。
“现在呢?没事了吧?”
“没事了。”于青背着书包边说边往外走,“昨晚上吊了两瓶水,今天感觉好多了。”
这话她说的有点早。
下午考政治,于青一摸自己的额头,nnd,居然又发烧了。
历时两天半的中考,于青发烧了两个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她走出考场仰头望了望天空。
阳光刺眼蝉鸣声声,七月骄阳诚不欺我,也许人生总要来点戏剧性才能不枉她重活这一趟。
而她重活这一趟的第一个坎,现已经在她身后,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达成目标,完美的跨过去,反正她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去定夺吧。
听天由命吧听天由命吧别想了别想了考都考完了,她不断这样安慰自己,直到身边响起清脆的车铃声。
战池慢悠悠的骑行在她身侧:“想不想去看看花花?”
她瞪大眼:“现在可以看?”
“当然可以。”
“……会不会不方便?”
他面露不解:“有什么不方便?”
话音刚落,于青一手抓在他腰侧屁股已经蹦上了车后座:“快快快快走!”
车身负重的骤然加码害得战池的车头拐了两拐,他忙胳膊一撑稳住:“我说!你果然不轻。”
于青的声音从他背后阴测测的传来:“同学,你知道说实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什么?”
“后果就是——”她按在他腰际的手冷不丁掐了他一把,“很严重!”
这一下其实并不算疼,可战池居然吃不住,车把猛得一抖,于青见势不好麻利一下又跳下车,就看他跨坐在车上,揉着腰眼不住笑。
“咋啦?这一下就受不住了?”她拍拍他的胳膊,“也太没战斗力了。”
“别、别闹……”
高大的少年穿着浅蓝的短袖衫,里面是普通的白t,那么干净清爽的一个,略微卷曲的黑发搭在宽阔的脑门上,皱着眉笑起来的模样,无辜的像一条小狗。
“你真别闹……”他还直不起腰,“我怕痒。”
“啊哈!”于青得意的笑,“可算知道你的弱点在哪了。”
她作势虚空抓了一把,握拳挑衅样在他面前虚晃了两下:“以后再惹到我,哼哼哼哼。”
自从那个寻找花花的雨夜后他们两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于青不再小心示好,而是觉得这孩子还不错,怪靠谱的。虽然是个官宦子弟,但目测没太官宦子弟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