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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窗子玻璃皆是茶色的,晚上室内一开灯,清晰的可以当镜子用,推开前窗,窗外几株偌大的垂柳,柔软的柳树枝一直垂到窗沿边。
于青特意寻了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位置,刚要坐下来,许友松叫她:“那是小池的位子,你来这边坐。”
战池进门一抬头就看到于青端端正正坐在许友松身边,一愣。
辅导班是石颖逼着他来的,说他身为他爸的儿子,这回中考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所以他务必得考出个还能看过眼的分数。
战池平时的成绩属于还凑合,不靠前但也绝不靠后,在四十几人的班级里能占个十几名的位置,石颖老说他这是根本没用心!他小时候那样聪明,她还特意带他去省城测过智商,120的高分值让她这个当妈的骄傲了很多年。谁晓得高智商并没有换来好成绩,战池自从升入中学,成绩就始终这么不上不下的晃悠着。
本来他们这样的家庭,便是成绩更糟一点,念个重点高中也跟玩儿似得,可前阵子省里出台禁令,石颖就知道,这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家,盯着他家今年这个要中考的儿子!
指不定有人就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所以石颖第一时间就把儿子塞来了辅导班,特意还跟白老师打过招呼,务必请她多关照着她家小池点,例如猜考题开个小灶啥得。
只是那个白俊兰一身的知识份子的酸腐气,假清高的厉害,她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的进去。
整个辅导班一共也就十几个学生,放眼一瞧几乎都是他们大院子弟,还有几个是市里某些国企老总的孩子,所以此刻在此地瞧见于青,由不得他一愣。
于青也是一愣,不过让她愣的不是战池,而是他身后那个人。
战池身后跟进来一个男生,白净俊秀,脖颈修长,穿着普通的t恤衫,眼神清澈,气质纯良,看着就叫人心头愉悦。
于青心头的确十分愉悦,忍不住张口唤:“陈曦!”
大名鼎鼎的白俊兰白老师,是位头发花白的五十开外的女人。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的皮肤保养的还不错,除了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格外深而显的不苟言笑外,两片薄唇十分严厉的紧抿着,看的出是个相当严谨认真的人。
她推着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对突然冒出来的于青并无多少关注,只低头顺了一遍花名册,把今天要讲的要点简单复述了一下,便指派了一个学生开始发卷子。
这个辅导班已经行进了有大概四节课的时间,于青这属于半路来的,她不敢四处张望,只小心谨慎的在自己位子上拿了卷子十二分认真的看。
发卷子的正是她的副班长楚亚新,他见着她也没多少惊诧,笑一下权当打过招呼,便把卷子发给她。
于青把卷子小心摊开在桌面上,认真浏览,卷子应该都是白老师亲自手刻印刷的,油墨还未干,一不小心就能蹭一袖子;再细看卷子上的内容,也并非只是试题,而是有解析有重点有步骤,内容深入浅出,以她这样半吊子的水准,居然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不由心下也是高兴。
战池忍不住又抬头向自己的侧前方看了一眼。
从他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于青的侧脸,她正低头瞧着卷子,刘海儿垂在额前,胳膊肘小心的翘着,以免蹭花了卷面。她鼻尖有点微翘,耳垂小小的,脸颊上隐隐一层属于少女的绒毛,下垂的睫毛直直的,然后,她突然笑了。
他手里的圆珠笔“啪”的一声轻微脆响,竟是笔杆裂了一道纹路——
然后他见她向前方抬起头来,睫毛微颤,褐色的瞳孔,映着头顶的荧光灯,唇角的弧度微翘——她看的是陈曦,看的目不转睛。
然后,她又低头,带着笑意的,心情十分愉悦的,开心提起笔做起题目来。
大拇指摸着圆珠笔笔杆上的那道裂纹,指腹按在上面,微微的剌手。
许友松就坐在她身边,凑过去冲她耳语着什么,她认真的摇摇头,他却一直戳她,一般女生这种时候总会含嗔带怒的多,她却并没有,眼神清明,神色十分宽容,像在看一个笑闹的小孩子。
指腹不断摩擦在裂开的缺口上——
女生心思果然难懂……她们脑子里整天都想的什么?
在顶楼,她明明被打小就喜欢的男生给当面拒了,哭都哭过了,转眼却又像对陈曦那个小白脸情有独钟起来,甚至,也蛮乐意接受许友松的好意,甚至,还被他弄进了辅导班!
她又笑了,又抬头看了一眼陈曦、她侧脸过去跟许友松悄声说着什么、她的嘴唇就贴在他的耳朵边,又笑……她现在装的这么乖觉,讨好许友松,花痴陈曦,殊不知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就会对着他鸡飞狗跳!
十六岁的战池浑身烦躁不已,手下一个使力,圆珠笔应声断成两截。
第27章课间
辅导班中间休息十分钟的当空,于青倚去椅背,吐了一口气。
估计是因为辅导班学生程度各有深浅,白老师讲课的节奏并没有多快,举的例题也并没有多难,很多知识点甚至是从初一课本捋过来的,主要强调的是公式的灵活运用和解题步骤的严谨。
这种方式很适合残存着一知半解印象的于青,所以她一直竖着耳朵用了十二分的精气神来听,一小时的课下来居然还怪累的。
累的不光她,举目四望周围的学生都有点焉答答的,伸懒腰的伸懒腰打呵欠的打呵欠,两三个精力旺盛的男生在走廊打打闹闹,几个女生相约着一块去上厕所。
其实这个辅导班正经有几个她眼熟的人,楚亚新许友松先不说,没想到陈曦也在,实在算个惊喜。
另外不算惊喜的是娄振业居然也在,于青就不懂了,明明这种人连上课都在混日子,居然还要来念辅导班!
估计是被父母不由分说给塞进来的。
不过,自从刘和平调去十班后,娄振业一伙消停了不少,她正经跟踪过刘和平几天,发现他们的确没再为难过他。
刘和平在新班级呆的不错,还认识了几个新同学,放学经常招呼着一快走,她也算终于放下心来。
至于和娄振业的那些“旧怨”,现在临近中考,于青也懒得计较。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她也不想再起什么风波。
另外……战池也在。
其实从他一进门于青就注意到了,毕竟他那样高大的个头很难不被人注意。
于青知道这个辅导班有大半数以上都是市委大院的孩子,所以虽然战池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死样子,但他一进门,还是很多孩子纷纷主动朝他招呼:“小池来啦!”
他或者应或者不应,径直走去自己的位置,扔下书包,朝椅背一靠,长腿一伸,一副眼皮都懒得抬的模样,无聊转着手里的笔。
于青偷偷调回目光,心想:你瞧不见我最好。
她上回是挨了打,一时气急,居然找他叫板,事后想想,幸好许友松当时把她拽走了,否则和这位小爷顶起来,真心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战池瞧着并不太像娄振业方乐那样的痞子混混,但这书记家的公子,不管怎样她还是躲远点的好。
于青去暖水瓶那灌满了水杯,也准备去上个厕所,为下节课做准备。
整个小楼只有一楼他们这西半侧的灯亮着,东半侧的廊灯不知道是坏了还是为了省电,触眼过去黑麻麻一片。居中位置冲着大门的是楼梯,将小楼分成东西各半边,好像是方才结伴去上厕所的那伙女生正咚咚咚跑下楼,大喘着气,在她们背后,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传出几声桀桀怪叫。
一个女生站住回头:“雷彦!我就知道是你!装神弄鬼的吓唬女生,算什么本事!”
拐角处的黑暗里有人哈哈笑了两声,一副变声期的公鸭嗓子:“谁吓唬你们了,是你们自己吓自己的好伐?”
随声走下楼的果然是一个男生,吊儿郎当,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两道黑黑的眉,一只手抓着下巴,笑的很恶劣。
女生似乎不想跟他斗嘴,转身欲走,瞧见于青站在那,好心提醒她:“一楼的女厕坏了,要去厕所得上二楼,不过二楼走廊没灯,还老有一些讨厌鬼吓唬人,你小心点。”
于青点点头,感谢她的好意:“谢谢。”
叫雷彦的男生大步迈过来:“说谁讨厌呢??!!谁吓唬你们啦!明明是你们说顶楼有个小黑屋闹鬼,还什么白衣服长头发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