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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善保家的说,当时吓死了,以为老爷要打死自己没救了,还是太太跪下求情,才免了死罪。司琪听了就气就恨,好好的你去二奶奶院子里骂人?可不是自己找死的事。活了几十年的人了,谁都知道老爷为了二奶奶肚里的金孙,连亲娘都不要了,你还干嘛招惹二奶奶啊?是看二奶奶现在出不得屋子、治不了你啊?你去给太太办事,出了事不是太太该保全的?如今挨了打,丢了差事,还对太太感恩戴德的!心知王善保家的不靠谱,再劝她也是火上浇油,只能劝好好养伤等等虚泛的话。
倒是见了自家姑妈家的表哥潘又安,表哥对自己还是那么殷殷切切的,心里熨贴许多。原想到年龄了,让外婆在太太跟前求一求,放了出去。可外婆这一出事,自己想出去,越发难了。若是不能出去,姑妈家就这一个独子,不可能让表哥进府做奴才的。自己到年龄了,就是跟到这府里,也脱不掉拉出去随便配了小厮的命吧?
司琪心里有事,就换绣橘守夜。可就是不守夜,这一夜翻来覆去的,司琪也没睡多少。
迎春晚上激动的睡不着,心里摹画勾勒,那会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像琏二哥哥呢?表兄弟应该会像一些吧?!迎春禁不住掀开帘子叫绣橘:“绣橘,绣橘,睡着了吗?”
“姑娘,我没有睡呢。”
“你上来。”
绣橘就抱着自己的枕头被子爬上炕,躺到迎春身边。
“姑娘可是想白天的事儿?”
“是啊。跟做梦一样呢。以你说老爷怎么会想起我来了的?”
“看姑娘说的,姑娘是老爷的女儿,怎么就不会想起来姑娘呢。”
“我都不想睡,怕醒了,却是做了一场梦。”
绣橘知道自己姑娘的担心,拍拍迎春的手臂。“姑娘,不如我们做点什么给老爷送去吧?”
“给老爷做针线?”
“是啊,让老爷知道,姑娘也惦记老爷呢。”
“给老爷做,也得给二哥哥二嫂子做的。”
做啥呢?二人同时想。
“荷包。”主仆不约而同。
“给老爷和琏二爷做荷包,绣个简单图样,很快的。明天姑娘学看帐,我陪姑娘过去,,把荷包裁剪好,姑娘抽空绣呗。”
“二嫂子那里做什么好?我绣的帕子只能给大姐儿玩。”
二人又犯愁。最后商量又商量,决定明天问平儿。
晚饭后,贾母打发琥珀把王夫人找来。让屋里的丫头们都下去,鸳鸯把着门。
贾母说道:“老二家的,今天林之孝和吴新登他们俩口子都回来,家务事可顺当了?”
王夫人恭敬说:“回老太太,基本都顺了。”
“家里你也该好好整顿整顿,这家以后都是宝玉的呢。”
“是,老太太。媳妇一定用心。”
“南面的祭田,还是补回来吧。那可是子孙基业。”
王夫人捏着帕子的手就把帕子攥成一团,老太太早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田地的价格?”
“没有什么可是。那是祖宗留给子孙最后的退路。”
“家里有娘娘呢。”
“王氏,就是有娘娘,也不能不给宝玉的子孙留后路啊。”
“是。老太太。”
婆媳沉默会儿,王夫人又说:“这修省亲园子的银钱本就不够,再,就缺的更多了。家里本来寅吃卯粮的,宫里也隔三差五的要银子。”王夫人的声音就低下去了。原来有凤姐放的印子钱,每月有个弥补。本钱就是家里大大小小的月例,不过是晚几天发。现在凤姐这一折手,真是干什么什么不顺。
贾母也愁,宫里怎么也填不满,什么时候等娘娘有了小皇子,或是宝玉出头了,就能见到回头钱吧!
“媳妇从薛家借了二十万了。十万已拿去修了园子了。这钱?”
“宝玉还小呢。”
婆媳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王夫人黯然回去了。
进了荣禧堂,去侧堂的自己屋子,彩云服侍洗漱,王夫人就问:“老爷呢?”
“回太太,老爷去了赵姨娘那儿。”
王夫人更觉堵心了,自己这一天天地算计忙乎,那贾政是油瓶子倒了不扶,天天去姨娘那里。
简单梳洗了,说:“明早让赵姨娘早点上来伺候梳洗。”彩云应声。
王夫人见得不到贾政回来,一肚子的打算没法说,只能独自睡了。
贾赦这几天感觉身边冷冷清清的,往日一到后院,是姹紫嫣红、莺歌燕语的,每日依红偎绿,美酒佳肴,醉生梦死,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只有看到贾琏,看到他那酷肖其母的眼睛,就心疼,就心如刀割,张氏呵,自己当初也是像琏儿喜欢凤丫头那样喜欢张氏,不,比琏儿还喜欢。可是自己再怎么喜欢有什么用呢?是自己的亲娘用自己的大儿子的命,逼死了她。
母亲真是狠心啊,她怎么舍得呢!
张氏是用她们母子的两条命,换自己活着呵。
可自己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了。
再多的酒、再美的女人,酒醒后自己还是忘不掉怒马鲜衣的勃勃青春时光。
这几天的冷清,是贾赦很久没有过的了,可就是冷清,他也愿意。迎春的生母、琮儿的生母,都是意外生产送了性命。以为他傻不成?那些女人狠起来,呵呵。所以,他宁可自己冷清,一个都不留。
对邢氏还是心软啊。邢氏是在自己身边呆的最久的女人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妻子——可她哪里担得起女主人的事儿?和她说什么都没用。难道好好养着琮儿不行麽?怎么就想到要折腾琏儿媳妇了。
琏儿媳妇肚子里可是自己的金孙,要有孙子了,终于要有孙子了。要是自己的大儿子还活着,孙子早该满地跑了,不,该比兰儿还大的,是早上学堂了。
想到大儿子又想到妻子,张氏啊,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就去了呢。如果大儿子好好的,她也会好好的吧。自己记得她最后握着自己手的殷殷不舍,记得让琏儿好好长大,都记得都记得呢。过几个月,定让琏儿媳妇抱着孙子给她上几注高香,让她好好看看儿媳妇,看看孙子。
后院得干干净净的了,得让孙子好好长大。琮儿也不能留在后头了。学好三年,学坏半天。那邢氏把琮儿带她那里,她身边的婆子就没一个好的,这回趁着给迎春、大姐儿请教养嬷嬷,也给她请一个懂事理的,好好教吧。
贾赦想着家里这些人和事,想了又想,总算是拿定主意。
随后又想到张家,心里紧紧的。程荫说可以接回张家了,是圣上要启用了老千岁的旧臣吗?还是想把老千岁的旧臣都收拾干净?圣上说接回就得接回来,可接回来了,自己又护不住,但愿张家的小一辈,安分守拙,平平安安,不要牵扯进老千岁的余孽纠葛里。
迎春是个安静的性子,这样性子的女儿订给张家,张家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吧。
二十多年没见,也不知张家的小一辈都是什么样子了。
想当初自己的太岳父,岳父都是朝廷栋梁,一时人杰。自己的几个舅兄也是青年才俊,她们的儿子就是有父辈的三份,就是迎丫头的福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生活谋划,无所谓对错,而再有希望的谋划,一个小小环节变化,很可能滑去未知的方向
☆、红楼28
28
虽说贾琏和王熙凤管着府里的大事小情做惯了的,这新立的荣国侯府,凡事还得贾赦点头。
贾琏想着要和贾赦商议的事情多,吃了早饭就去找贾赦。
“父亲,给父亲请安。”贾琏偷眼看贾赦好像精神不大好,赶紧恭谨起来。
贾赦看见贾琏恭谨的不得了就不舒服了,自己当年见圣上都没他这样,这儿子和老子恭敬恭谨得像外人了,一点也没父子的亲近。
“你那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斜眼儿看人啦?会不会堂堂正正抬头?”
贾琏心里开始抓瞎,这是又怎么着啦?甭管怎么腹诽,还是赶紧表明态度。
“是。父亲教训的是。”
贾赦就更不舒服了,怎么就是教训啦?!
父子俩就僵在那里了。要是有林之孝在,说不得还有人打个圆场的,现在这正堂书房就父子俩哦。
“有什么事啊?”贾赦看贾琏怎么都不开口了,就那么站着,自己憋着气,这儿子跟他那混账兄弟比和他亲近啊。
“回父亲的话。有几件事要父亲拿主意。”贾琏看贾赦不开口,脸色也不像要踹自己,就接着说:“儿子和媳妇商议了,由于管家都去了荣国府,得赶紧立府里的新规矩。儿子想还得父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