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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无事,木少爷性子直爽,我等又不是心胸狭隘之辈,怎么会在意这些?”
男人笑着把折扇收起来,道,“木少爷起来吧,咱们去屋里说话,那边的那位姑娘也一齐过来么。”
“妇道人家懂些什么,还不快下去!”木老爷赶紧抢在钱月前头斥道,“这里哪里是你能呆的地方!还不快滚!”
“……是。”钱月应一声,艰难地拖着受伤的身子,匆匆看了台阶上站着的一男一女一眼,慢慢地走远了。
“二位大人,咱们进去吧。”木老爷谄媚说着,望向那女人。
几刻的接触,他也算是弄明白了,这男人看起来地位是比女人高,但似乎拍板做主的都是这女人,其实,这女人应该算是能说得上话的。
“嗯。”收回盯着已经走远的钱月的饶有兴味的目光,女人笑答,“走吧。”
进得屋里,木老爷忙活得更厉害,一会儿让人看茶,一会儿让人递糕点,还不时教训木霆两句,让他招呼招呼客人。
见状,美貌男人拿扇子遮住自己的半面脸,低低笑道,“木老爷别着忙了,我们过来,就只是吩咐木老爷几句话就离开了。”
“哎,哎,大人您说。”木老爷不敢违拗,点头哈腰地连连点头。
“听说木少爷将本地的钱家少爷打了一顿抓到大牢里了,可有此事?”
木霆一怔,“是如此……不过,那是太守吩咐的,小人不敢不从。”
说完,他一阵蹊跷:这两人莫不是来让放了钱玉的?
木老爷却是听得一阵心慌,“可是那钱家少爷抓不得?二位大人别发怒,小人这就去太守府说说,让太守大人放了钱家少爷。”
“木老爷且慢!”貌美的男人连忙叫住了往外走的木老爷,笑道,“木老爷且听我等把话说完。”
“哎,哎,大人您们尽管说。”木老爷谄笑道。
男人笑着点点头,慢悠悠道,“这钱家少爷不是说抓不得,也不是说打不得……听说木家少爷和这钱少爷有宿仇,少年人么,有血性是当然的。但只有一件,我不管你们怎么打她,怎么动她,不许有性命之忧,否则,哼哼!”
第119章 第119章
说着; 他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风流美貌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凶相来。
木老爷被吓得连忙点头,“是,是,谨遵二位大人的吩咐。”
木霆却为难道,“二位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两位与我一样和钱玉那杂种有仇; 直接一刀刮了她就是; 何必如此麻烦……”
“放肆!”他话音方落; 男人美貌的脸上神色剧变; 手里折扇“哗啦”一收,猛地站起身来,狭长的桃花眼里刺出丝丝冷意; 毒蛇一样盯着他。
木霆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哎; 大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人……”木老爷也吓得不轻,赶紧扯着木霆的衣裳,父子俩一块儿跪下来,扑倒在男人脚边,连连赔罪。
“起来吧。”女人见状,心里知道他是在气什么。轻轻一笑; 悦耳的声音磬钟一般。她从面具里透出来的两只眼睛带了丝笑,转向一边还盛怒的男子,轻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这些小事生气,公子不觉得,不划算么。”
“……哈,说得是呢。”男人听说,脸上怒气慢慢收住一些,似笑非笑地盯着趴在地上不敢动的父子,“这“杂种”两个字,可不是你们能唤她的。我让你们折磨她,也只是,想让她知道被你们这样的蝼蚁踩下的屈辱,不破不立……你们明白么?”
“是,是,小人和犬子都明白。”
“哼,那便好。”冷笑一声,男人看向一边笑着看戏的女人,“姑娘说得是,成大事者,的确是不能拘泥这些,可咱们家族的威风,却不能让这些狗东西给坏了。”
“公子说得是。”女人笑着应一声,随他一道站起来,对地上的父子道,“木老爷起来吧……望木老爷心里存着今儿个我们说得话。我和公子这段日子会在暗处看着木老爷和木公子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那钱少爷被折腾得断了气,木老爷是知道后果的。”
“是,是,小人明白。”
“嗯,这便对了。”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点头,唤一边美貌的男人,“公子,我们可以走了。”
“嗯。”男人慵懒地眯起来桃花眼,摇着扇子跟她慢慢走出了木府。
后头,木老爷忙转过来跪送道,“恭送二位大人。”
临上了马车,还能看见他们父子俯首贴耳跪着的模样。当真是又有些滑稽又有些可笑。
“本宫还以为,淳于姑娘不会与本宫过来这木府呢。”
她方放下马车帘,就听见耳边男人戏谑的声音,她慢条斯理的转身,就撞上玄色常服的男人笑盯着她打量的眼神。
“燕公子何出此言。”她也笑,回他道,“叔父的话,文施怎敢不从?”
“是么?本宫不知道,淳于姑娘何时竟和外头谨遵三从四德的女子一般了?”男人抬头,慢悠悠道,“听说,淳于姑娘父亲的江南府便是被这木家给侵吞了的,淳于姑娘见了罪魁祸首,难道不会想手刃他们,为一家上下报仇么?”
“燕公子多虑了。文施不过是想在这乱世谋个藏身之所,对于这些恩仇,是不计较的。”
“……哦?”男人桃花眼里藏了几分兴味,半遮起自己光滑的下巴,盯着她意味深长道,“淳于姑娘若是当真不计较便好了呢。”
淳于敷不置可否,只是淡笑回道,“燕公子,虽说公子是先帝正统血脉,但毕竟当今圣上还是公子的侄儿,公子是否要收敛一些,这“本宫”二字,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可欠妥当呢。”
太子居东宫,所以常自称“本宫”,此外只有嫔妃王妃以此为称,标显自己身分。其他的人如此称呼,便是僭越,是要诛三族的。
燕宝示当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目前尚为布衣,自称太子不大妥当,但反正到最后,帝王位都是他的,如今不过口头上说说,又有什么紧要?
心里虽说不屑一顾,但为了彰显出仲父与他说得“礼贤下士”的品行,他还是笑呵呵道,“淳于姑娘说得是,本宫……子知晓了。”
“公子明白就好。”淳于敷也知道他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对自己根本不屑一顾,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笑着点头。
反正她是提醒过了的,他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出了什么差错,就使那些人怪罪下来,也怪不到她头上去了。
“听说淳于姑娘曾与孝卿相处过一段时候?”过了会儿,燕宝示忽然出声问道。
“是。”淳于敷不讳地承认下来,轻巧道,“文施那时方从江南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是钱公子收留了文施。”
“哦?这么说来,孝卿于淳于姑娘而言,是有救命之恩的恩公了?”
“钱公子于文施的确是有恩。”淳于敷点头,说完这句话后,见对面燕宝示神色遽变,又不轻不重地道,“不过公子不必多虑,文施分得清轻重,不会因为这点恩情,就违背叔父的吩咐和几位大人们的嘱托。”
“哈,漂亮话,本宫…子也会说呢。”笑眯眯地看着她,燕宝示轻描淡写道,“只是人心隔肚皮,本公子又怎么知道,淳于姑娘想得是什么呢?”
就使再怎么不信任一个人,也不会直截了当的在她面前说出来。
这位倒好,不但说出来了,还明摆着有几分威逼人的意思,这样,不是让他的下属平白寒了心,而后生异心么。
他学的帝王之道,还没有她懂得多,也真不知道他的先生是怎么教导他的。
“文施行事,扪心自问,对得起天地。”淳于敷面不改色道,“若是公子还不信任文施,文施有法子,可以快些让钱公子生反叛之心?”
“哦?”燕宝示眉头一挑,颇为感兴趣地道,“淳于姑娘不妨说出,是何法子?”
“据文施与钱公子几月相处来看,钱公子行事果断,处理事务也是有条不紊,且对权利没得什么欲/望……”
话没说完,看见燕宝示脸色青下来,她赶紧住了话头。
顿了顿,转而道,“但无论是谁,都有软肋,就是钱公子也不例外。”
“软肋?”
“是。”淳于敷淡淡点头,“钱公子的软肋,就是她的妻子……”
“嗤——假凤虚凰的把戏,孝卿竟然能当了真,可真是丢尽了我大齐家族的脸!”不等她把话说完,燕宝示便嗤之以鼻道。
“……若是我们能好好利用这个软肋的话,钱公子一定会由爱生恨,起反叛之心。”
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