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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一……可能给我来邮件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他的名字跃动,她的唇有些颤抖。
“可能?”
“不,一定是他,一定是彦一……”
“不用这么着急,还是等到下午吧,也许不是他写来的邮件,说不定只是收到了普通的广告信件……”
她归心似箭,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和围巾穿戴起来,无视他的存在急急地想要出门。不安和焦灼凝在蓝田的眼中,他隐忍着胸口的震痛上前拉住了她,恳求似的说道:“不要走,妙可。”
蓝田的请求没能让她注满思念的头脑清醒过来,涣散空洞的黑眼珠不解的望着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现在不要回去。”他重复了一遍,不顾手臂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紧紧捉着她的手。
她当然知道蓝先生想让她忘记曾经的种种,这几个月来,虽然时间和空间冲淡了不时荡起的思念,但刚刚得知的消息又扰得她无法平静,熟悉的刺痛和煎熬瞬间便开启了心中那上了锁的禁区,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杀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做到蓝先生的期望了。
她咬了咬下唇,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说了声对不起即匆匆而去。
蓝田瘫坐在床上,关门的声音让他头脑胀痛,按着额头埋低了脑袋,失神的喃喃着:“还是忘不掉吗……还是这么重要吗?”
刚出了车站雪便越下越大,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江妙可却毫不在意,冒着风雪一路奔走回到公寓,电脑前,她那因寒冷褪去温度的脸蛋随着邮件的显示润红起来。
妙可,我大约会在美国时间2号下午2点左右抵达纽约,不管你会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这封来信,都务必在你明信片上的地址等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林彦一
扑通!
扑通!
房间里静谧着,只有突突跳动的心跳声,被冷风拂过的脸庞划下晶莹的泪珠,经由皮肤一路裂痛。
那明信片上的地址是摄影工作室,而今天正是1月2日,也就是说,就在今天,就在几个小时以后彦一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被突如其来的悸动阻滞了,但是,他这么着急的要见到她是为了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呢?心中有一百万种可能,搅得她惶惶不安,她还记得上一次分别时他无情的话和再也不属于她的吻,那赠予别人的唇,这次会不会又带给她新的伤害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站在原处,回忆那一幕幕甜蜜,一幕幕悲伤,心碎了又愈合,愈合又被撕裂。
心结千千。
颤抖得无法抑制。
蓝田来到江妙可的公寓门前,他是紧随着妙可搭乘的下一班汽车回来的,托着受伤的手臂犹豫良久,才决定敲响房门。
“妙可,你回来了吗?”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想对你要求什么,只是听到你提起彦一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房内没有任何反应。
“还记得当初你说要我带你来美国的时候那情景吗?你是受着伤,哭泣着来向我求助的,那时的模样至今让我记忆犹新。我承认我答应带你来这里是有私心的,我想让你忘记彦一,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流泪,不管你当我是朋友也好,哥哥也好,只希望和你距离最近的是我一个人,你的心不要再回去了,不要再被那个给你带来伤害的人左右了,好吗?”
他的话因为一个黑人妇女的经过而打断,妇女疑惑的向她扫了一眼,然后默然地走进了电梯。
“妙可,开门啊,让我进来说话吧。”
蓝田有些尴尬,拧了一下把手才发现门竟然没有反锁,他诧异的推门进去,却没有看到妙可的身影。紧揪着心来到电脑前,在没来得及关闭的电脑中,他发现了那封来信。
第十四章 厄运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即将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机舱内传来温润的播报声,这是飞机降落前的广播,林彦一打起十二分精神,满怀期待的朝窗外俯瞰着那片陌生的土地。很快,他就可以和妙可见面了,虽然不敢确定她是不是会去那个地方和他相见,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等到她来。他第一次这么紧张,连手心也开始冒汗,不断想象着不久之后的场景,思索着该怎么告诉她那令人振奋的真相。
当空乘人员刚刚坐回自己的位置,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机舱内一阵骚动,随后是广播传出的安抚和解释,所有人虽然坐立不安,但又因为广播渐渐恢复了平静。人们正在交头接耳之时,机舱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惊呼:“有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林彦一立即闻到了刺鼻的烟味。
“快看呐!飞机的发动机烧起来了!”
坐在左面窗边的人看到发动机上不断冒出的火花立刻尖叫起来,整个机舱顿时混乱一片。
几分钟后,飞机的震动渐渐停止,烟味也开始消散,广播内又传来机长的声音:“飞机右发动机出现故障,我们已经妥善处理,本客机将在10分钟之内降落到纽约机场,请各位乘客保持镇定。”
“右发动机?”林彦一身旁那个叫苏姗的女孩疑惑的重复着。
林彦一朝窗外看向右发动机,好像一切正常,左排的乘客却依然在为那边喷射出的橙色火焰焦躁不安。“是弄错了吧?”他沉沉地说。
“是的,弄错了!”苏姗的眼中带着惊恐,脸色也变得惨白,颤抖着说道:“这样下去会出事的!我不想死啊!”
“喂!你们弄错了!不是右发动机事故,是左边!”林彦一朝机舱另一头大吼道,但他的声音因为周围的躁动而被淹没。
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机身又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苏姗再也沉不住气,松掉安全带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林彦一伸手将她拉回了座位,“坐好!你想死吗!”他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死?我们都会死吧!”苏姗掩面而哭。
林彦一被充斥着机舱的惊叫和哭声怔住了,他会死吗?他不想死,不能死,在见到妙可之前他怎么可以变成一具焦尸,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但现在却感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塞满了深深的恐惧!
一阵噪音后,机上广播忽然传来机长沙哑紧绷的声音:
“准备摔机着陆。”
2秒钟后,飞机急速下降,整个世界只剩下急促的报警声……
“彦一,真慢啊……”
江妙可蜷在工作室楼下的台阶上,不停的朝冻得发红手掌哈着气,她的长靴陷在冰冷的积雪中,双脚已经没了知觉,一阵寒风袭来,大片的雪花黏在她蓬松的卷发上。她看了看对面钟楼的时间,已经三点半了,他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因为语言不通找不到这个地方?应该不会吧,如果把明信片上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看看,就应该很快到达的啊。
一双穿着黑白相间球鞋的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鞋子……是彦一经常穿的那双!
“彦一!”
她惊喜的抬头望向鞋子的主人,陡然发现那陌生的脸和彦一毫无相似之处。
“lady; can i help you?”
“No; thanks”
有些失望,看到那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她丧气地坐回台阶。
“妙可!”
她的心颤动了一下,瞬间又反应过来这不是她所熟悉的彦一的声音,“蓝先生!”她惊异地看着紧蹙着眉头的蓝田。
蓝先生为了她追到这里来的吗?还以为他会生她的气,结果他还是这么包容的温柔待她……
江妙可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上楼去等吧,这里太冷了。”
蓝田推开大门,转身等待她的回应。
“可是,如果彦一看不到我在这里等他……”
“我会在窗边帮你留意的。”蓝田的眼眸中有怨怒、有疼惜,还夹杂着混淆不清的妥协。“上楼吧。”他说。
第十五章 失控
江妙可捧着蓝田递来的热咖啡,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窗外的楼下,街道上陆陆续续过去几辆鸣着笛的救护车,红蓝相间的灯光在暗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要我打电话去机场问问吗?”蓝田看着她焦灼的神情心疼不已。
彦一真的会来找她吗?甚至……那封信真的是彦一写给她的?江妙可的不安化作了疑惑,她害怕这一切都是虚无,是错觉,更害怕蓝先生打电话去确认的结果让她的期待和梦幻彻底破碎,“不用了……再等等吧。”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努力盯着视线之内的街道。
蓝田坐在会议桌前,修长的手指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