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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佘笙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许是烧糊涂了,她竟将心中想得也说出了声:“你可真是我的灾星,每每遇见你,我总是不好过,咳咳。”
顾延听着这话,心头一疼,“本相是灾星?”
小梨忙说着:“许是相爷听岔了,我家小姐方才什么都没说呐!”这话小姐怎么可以胡乱说呢,当朝左相若是灾星这可是牵连大印国运了的。
佘笙转了一个身,背对着顾延也不去理会他了,将心中的不快吐了出来倒是心头宽了很多,又沉沉地睡着了过去。
“小梨,你带着这个小郎君出去玩吧!”顾延吩咐着。
小梨忙道:“这您和小姐孤男寡女的……”
“你小姐烧成这幅模样我又岂会对她动手动脚?”顾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他年轻给自己个儿生的也是一张相貌堂堂的脸儿,怎得在佘笙与她的仆人眼里他倒成了宵小之辈。
小梨虽觉得有点不妥,但想着顾延应当也不会做出一些有失他身份之事,便领着明家小娇儿往着外边玩去了。
顾延眸光尽数洒在佘笙之上,灾星?好似是如此,花月楼中初见之时她被赶出了苏家家门,而后绍兴城中初遇那一日害得她气喘病犯,再见时她尽是只剩下了一口气……
这次徽州也是,莫不是自己真的是她的灾星?
顾延信佛,只尊佛之道理,并不迷信,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言,这自个儿是她的灾星,也是她的福星。
佘笙闭上眼便又复了那个梦魇,又是冰天雪地里的寒冷,顾延看着她面上噙着薄汗,还全身发动似是很冷的模样,又取出一床被子来给她覆上。
这被子好似没用一般,佘笙发抖地厉害。
“姨娘,不要赶我走。”
“我是苏家的三姑娘,你们不能赶我!“
顾延看着昏睡之中还在梦中呓语的佘笙言道:“你这般又是何苦了呢?若是想要在苏家就光明正大地回去,依你现在的风光定不会受欺负了,若断定了心思要与苏家断的干干净净的,怎得每每听到苏家之事,见到苏家之人就成了这幅模样了?
佘笙听不见顾延之话,她在梦中是刺骨的很冷,紧紧地拽着被子还是觉得冷的刺骨。
梦中呢喃出声着:“姨娘,外边好冷。”
顾延轻叹一声,褪下了自己的外衣,掀开她的被子进了她的被窝之中,这般还叫冷,她这身子烫的有些吓人。
他伸手搭住了佘笙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佘笙感到有一阵暖意传来,模模糊糊之间便也将手环在了顾延的腰间之上。
顾延昨夜里亦是一夜未眠,因着她的暗卫之事,官员之中不可养暗卫,可皇室族中人在登记在册的情况下养些暗卫是不惹事的。
他昨夜里便在写奏请陛下准许他养暗卫之奏章,到时候若是佘笙被人揭发了出去,他也可以说那些暗卫是他的,既然已经错过十年,那这后半辈子的每一天他都不会错过了去。
要与佘笙一道好好地说着。
她若是要凉薄一生,那他便陪着她凉薄一生,她若是行事毒辣,那他便消除一切对她不利的证据来。
终归是已经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了,顾延想着哪怕她是真是一个从地狱中出来的修罗女他也照样也要护在她的身旁。
两人同床异梦,到了午后也都深深地睡着了过去。
日头爬到了西山,明老太君与明光走进了院子里说道,“这九皇妃娘娘的身子骨真是好,一般身在深闺的女子爬这么一次黄山要喘上好些气,九皇妃倒是不喘不惊的。”
苏珍仪得体地笑道:“幼时陪着我家祖母总是上山拜佛,已然习惯了。”
小梨牵引着明欢进了院子,明欢见到明老太君忙迈着小腿过去道:“老祖宗。”
“阿欢乖。”
“明老太君,这个小娃儿好生有趣的紧呐!”苏珍仪自知晓有孕后就喜欢小娃儿,她年纪亦是不小了,这可还是头一胎,景抬也是闲散王爷,府中除了她外就没有其余的侧妃嫔妾,若是此胎能生个男娃娃儿倒是好了。
不过男娃娃儿会惹来太子那边的麻烦,若是女娃娃儿也好。
最好是如自己三妹一般能乖巧听她话的,又有才气机灵活泼的那种,想及三妹,这苏珍仪脸上又闪过一丝悲怆之情来。
当年她是知晓张氏要将年锦赶出苏府大门的,可是她却因要出嫁在即,怕惹得父亲与祖父不喜,将忍了下来。
后听丫鬟仆从言,这三妹进了乱葬岗,她心中生出好些懊悔之意来,当年她可是待嫁的九皇妃,哪怕父亲祖父不喜又如何?
那毕竟也是一条极为乖巧的人命。
若是三妹还活着的话不知道是何模样?
景抬见着苏珍仪呆愣住了,知晓她又在想肚中孩子男女之事来,便劝道:“女娃男娃都一样,若是再好不过就是一举来个龙凤胎凑个好字。”
苏珍仪脸上一红,这景抬与顾延两人时常在一块儿,把宫中礼仪都忘却的差不多了,不过如此闲散潇洒也是不错的。
“我这是在想我三妹了,今年是她去了十周年了,若是苏府中的嫡出小姐还是要请道士先生做一场法事的。”苏珍仪缓缓而道。
☆、第四十二章 过意不去
“三妹?本王好似有些印象,好似与钱大人换了庚帖之后便将钱大人克死了是不?”景抬好奇问道。
苏珍仪轻点头说着:“她去世之后这苏家权当没有过她一般,不知她在阴曹地府里可有怨过我这个当大姐的?”
明老太君福身说道:“九皇妃如此心善,想必令妹也不会责怪您的。”
“娘子,这明老太君所言不假,若是你那三妹怨你,你那三妹也定是一头白眼狼!”
苏珍仪愁容不减,她现今倒是祈求上苍,宁愿这三妹被人救活了过去,听言那日里她是冻死过去了的,怕是醒来也会是重病缠身。
明欢扯了扯小梨的裙边,言道:“小梨姑姑,阿欢要见娘亲。”
小梨忙说道:“明小少爷乖,小姐她还在歇息。”
明老太君脸上尽是担忧地问着:“那老身进去瞧瞧她吧,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小梨想着佘笙房内有顾相爷在,若是让明老夫人见着顾相爷与自家小姐同处一室这小姐的名声岂不就毁了。
“老太君,您刚才山上下来定是劳累的,小姐身上的病症莫在传染了您,容我先行去看看小姐,无碍之后您再进去。”
明老太君觉得如此也好,便向着小梨言道:“那就请小梨姑娘先行进去瞧瞧了。”
“是,老太君。”小梨忙往着佘笙房内而去。
……
雕龙刻凤的木床之上,青纱帐内,女子黑发如瀑洒在福被之上,长睫毛轻颤,意识模糊之间睁开眼。
方才梦中,她有断断续续地回到了苏家,只是没有了往日梦魇之中的寒冷。
身下有温软感传来,手一捏传来的是人的触感,佘笙一惊,乌瞳之中露出慑人的光芒。
忙抬头,入目的却是一张沉睡着的俊脸。
佘笙的脸刹那间比她拇指上的丹蔻要来的红几分,羞愤交加,她恨不得将顾延一把给掐死。
只是,这顾延乃是当朝左相,若是她动手了,这佘锦与一壶茶坊都会难逃牵连,许是佘府本家也该牵连进去。
可若不动手,三番五次被他轻薄,现今他做事越加离谱起来,不给教训她这心中又是极为不甘的。
顾延也在这时睁开眸子来,见着她眼中的杀气,忙言道:“佘坊主怎得爬到我床上来了?”
“你说这话可要脸?”佘笙气的发抖道,“这床你好生瞧瞧是哪个的?”
顾延言道:“你再好生瞧瞧你这头睡在何处,你这手脚又是禁锢着谁?”
佘笙将手脚往旁处移着,起身之时头皮之处传来一阵头疼。
“啊!”她微微惊呼出声,细瞧之下是有头发与顾延脖间的玉环绕了起来,长发在玉环之上已是打了死结。
顾延也连忙起身,解着她在自己玉环之上的青丝,动作轻柔生怕伤了佘笙之发。
“瞧你,无端爬上本相的床作甚?让自个儿这头发都挂在了这镂空玉环之上,如若这玉环并非圣上所赐大不了摔了,但这是圣上从皇寺中得道高僧那边求来的,定不能碎了,要是解不开的话可如何是好?”
“这床是我的!”佘笙咬牙说着,气的不行,微微喘着气。
顾延忙给她顺着背,言道:“床是你的不错,可你禁锢着我,不让我下床,我又如何能离去?”
“好好地你来我床上作甚?”佘笙甩开了他放在自己背上之手,远离着,却又扯到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