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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在苏年锦的耳里,她委屈地抬起头问着自己的生母道:“姨娘,为何?”
“为何?就因为你命不好,主母和苏老夫人也都说了要把你赶出苏府,她们心善,就由我张氏来做这个恶人,还不快扒了她的外衣!”张氏语气甚是狠厉。
那个八岁的妹妹苏珍珠抱着张氏的大腿,对着苏年锦鄙夷道:“姨娘莫要为了这个扫把星生气。”
苏年锦被人扒衣物之时反抗地紧,说道:“我是苏府的三姑娘,你们扒我衣服,不就是等于在丧我名节吗?”
“还要什么名节,出了事由我张氏担着!”张姨娘说完后,就自己动手去扒了苏年锦的衣服,只给她留下了一件蔽体的中衣。
苏年锦流下了眼泪,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
她要进去之时,这偏门被人关了起来。
天上开始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了,不一会儿,地上被家丁扫尽的积雪又慢慢地开始厚了起来。
腊月的天暗的很快。
苏年锦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子,不甘心地敲着偏门。
冷意渗透了骨髓。
过了不知许久,偏门被再一次的打开,出来的是她的奶娘,她忙问道:“奶娘,是不是姨娘让我进去了?”
“三姑娘呐,你是个命苦的,端午生辰已是不好,所以那张姨娘不肯喂你一口奶,如今这你和侍郎的顶头上司钱大人刚刚换了庚帖,这钱大人就暴毙了,府中就说你是不祥之人,不能再留你在府上。”奶娘心疼地说道。
“钱大人,钱大人的孙女不是和我一般大吗?”苏年锦疑惑道,“我不过是只有十三豆蔻年华,这么小年纪怎会换庚帖呢?”
“您是庶女,要是能做尚书夫人也是您的福气,不过这钱大人一死府上是断然不敢留你了的。”奶娘眼角流着眼泪,“本想给您拿些衣物的,张姨娘说了谁要是接济您,日后就不能留在相爷府了,我这家中还有……”
苏年锦倒是明白了过来,好一个苏府,这是存了逼她死的心呐!若是没有外衣保暖身子,这么冷的天她必定冻死,连一个铜板都不给她留。
银簪,好在她还有一银簪在花月楼。
踏出一步,冷意直窜心肺,她哆嗦着往前走着。
才走到苏府正门,她便受不了地瘫倒在地上。
此时正门被打开,走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是父亲嫡出之子苏珍乾。
“你若是在这跪上一个时辰,我便去求父亲让你进来。”小小的公子背着手说道,好生神气。
苏年锦祈求地看着苏珍乾,这位弟弟是父亲和祖父最宠爱的孩子,若是他求情自然是好的,以她现在要走到花月楼是不可能的。
苏珍乾见她跪着,便进了门。
门内,苏珍珠提着小灯笼问道:“你还真的要替她求情吗?先生都夸奖她的学问好,若是她离开了,我们就不会被爹爹骂了。”
苏珍乾瞧着旁边的一桶水说道:“你去用这个浇她,这么冷的天,被这个浇了她肯定受不了。”
“恩,好。”小小的苏珍珠便开始让丫鬟帮忙将水提了出去。
苏年锦乖巧地跪在地上,积雪的冷意透过膝盖骨直直地传到了她的全身。
她累极了,便闭眼假寐。
膝盖处又传来一阵刺疼,睁开眼,便看见苏珍珠将一个水桶的水全数地倒在了她的膝盖边,瞬时间结了冰。
“啊!”忍不住巨疼,她惊呼出声。
苏珍珠和苏珍乾在一旁因为玩闹笑得十分地开心。
苏年锦盯着高高在上的苏府的牌匾,心中恨极,却也抵挡不住眼前的昏暗,直直地晕了过去,迷糊间,她听到苏珍川的声音说将她扔到乱葬岗的蛇坑中去喂蛇。
“啊!”苏年锦发出一声惊呼。
“东家,你这是又做噩梦了?”一四十出头的女子递上一杯茶给了因噩梦头上噙满了汗珠的女人。
佘笙望着面前江南风味十足的园林,流年似水,已然过去十年了,可这十年中当日的场景,一直在她的梦魇中不断。
☆、第三章 重病缠身
印皇二十五年,绍兴府。
腊月来临,在这江南水城里百姓丝毫不得闲,忙碌得紧。
河边两处的人家挂满了新制好的腊肠,挂着一串串地诱人的紧。黄酒冬酿是每户人家的大事情,走在巷子里便能闻到飘着的酒香味。
有一处地方却是例外,那里飘着的只有越茶的茶香味。
那便是在江浙两地有不小名气的一壶茶坊,茶坊一楼人多却也是清净,二楼包厢之处那是挥金如土。
离茶坊不远处有个大园子,便是坊主的府上。
佘笙披上了一件披风,喝了五娘递上来的茶,心中便暖意上来了,当初那冻得直叫的苏年锦好像已经是前世之事了。
五娘如乃是茶坊管事,今有四十余岁,倒是风韵犹存,淡扫著眉也是漂亮的紧。
“一壶茶坊生意是越发的好了,还有茶庄那边明年的订单也都满了,东家不如这个冬日去两广,那里听客人说暖和点。”五娘不放心地看着佘笙的脚。
佘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头说道:“无碍,十年前的老病了。”
“姑娘,门外钟大夫来了。”丫鬟小梨声音传来。
佘笙跨了一步,却直直地向前摔了一跤,五娘看着心疼,连忙将她扶起。
“钟大夫,我东家这病如何?”五娘焦急地问道。
钟大夫摇摇头说道:“姑娘这病是十年前就落下了的,要说治根的话恐怕就只有宫里的太医了,我还是给姑娘开些去年的药方为好。”
“多谢。”佘笙淡漠地道着谢。
那年冬日里她未死,可也伤的不轻,那年以后的每个冬日里她都无法行走,城中的张木匠给她做了一木制的轮椅才能让她在冬日里有事出去的时候能替代双腿。
“钟大夫,不妨直说我还有多久日子可活?”自己身子佘笙是知晓的,当年带着佘锦来到绍兴时自己大病了三天三夜,若非这钟老大夫用了毕生的本领,她早就去见了阎王了。
钟大夫一愣说道:“姑娘尽管放宽心,你这身子只要冬日里不发病,不受冷就会无碍的,虽不能根治也不会伤了你的性命。”
“好。”佘笙给了钟大夫一锭银子。
钟大夫留下方子后就出了佘笙的房门。
出了一个圆形的拱门后,一个约莫着及笄年华的姑娘在门外等着,拦住钟大夫问道:“阿姐可问你了?”
“佘二姑娘,佘姑娘若是不能放宽心,这个冬日怕是难捱过去了。”
“大夫,救救我姐姐,别人家都说你是神医,不远万里来你这里求医,你一定有法子救我姐姐的,是不是?”佘锦巴掌大小的脸上满是泪痕,如今的她就只剩下阿姐一人,若阿姐去了,她怎办?
钟大夫轻叹一声道:“术业有专攻,我擅长解毒,佘姑娘这病还是长安的大夫好,可这佘姑娘说什么都不愿意去长安,我也是没有法子。”
佘锦自然知道阿姐为何不愿去长安,那年她不过是五岁的小娃,母亲走后,父亲不愿意再娶填房,茶园被佘家堂宗以父亲无子为后为名夺去,知县知府大人官官相护。
父亲不得已这才带着她去长安上告。
哪知刚踏进长安就误入了乱葬岗中的蛇坑,幸好那是冬日,蛇眠着。
却有一还是惊醒了一条毒惊蛇咬了父亲一口,父亲中了毒,这时幸好有人扔了一个姐姐下来。
她恍惚记得,父亲临终前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了姐姐,还让姐姐照顾好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听姐姐的话。
她听了,跟着姐姐回了江南。
刚进了绍兴城,姐姐就病了三日,她醒来时,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姐姐用一根帕子给她擦了眼泪。
那帕子上印出字来,姐姐看了欣喜地紧,后来连绍兴城知府大人都怕阿姐好几分,把她家的产业都还给了阿姐。
阿姐生意在江南这快地方是越做越大,那些江南的官员若是逢年过节定会给阿姐送来不少的礼品,人人都道阿姐有本事。
绍兴城中的顶尖茶商,女首富,人人羡艳的紧,若是如此这阿姐应当是高兴的才对吧?
可十年了,佘锦从未在阿姐脸上见过笑容,若是阿姐熬不过去这个冬日,她可怎办?
“二小姐,东家让你过去,城中的媒婆过来了。”五娘轻轻地拍了拍佘锦的肩膀。
快要及笄的年纪,长相是不错的,家中又有银两,若是能找个良人家,东家也能走的安生些。
佘锦牢牢地抱着五娘,哭泣道:“五娘,阿姐不愿去长安,可若是不去长安,她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