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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在心里紧张恐惧完,慕容冲已经立起身子匆忙往后宫赶去。
这阿房皇宫只是战乱之中临时建起,虽规模庞大却并不若长安皇宫和邺城皇宫的那般华丽。尽管如此,该有的任何承制,却是一样不缺。
还未到我的寝殿,便有宫女、太监一路跪地叩拜万岁。慕容冲视而不见,匆忙奔到我的榻前,掀开锦帐,慌张道:“楚楚……”
看到他紧张苍白的脸,我微微笑了笑,坐起身子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晕,那帮太监太会声张了,这么点儿小事也要去烦你……”
慕容冲坐在床边,将我紧紧拥进怀里,道:“你的事,再小,都是大事!”
我拍拍了他的后背,安慰道:“真的只是头晕,没什么的,我不是经常头晕的吗?不过,我今日觉得身子有些乏,不想给皇上见礼了,可不可以?”
慕容冲无奈地笑了笑,温柔地抚上我的脸,宠溺道:“我何时要你给我见礼了?”
“要说朕!”我纠正道:“你总是忘记……”
慕容冲扬起嘴角笑了,揽我在怀里轻轻地抚摩着。朕?朕哪里会不知道要说朕?只是,与你在一起,我又何尝要说那个字?
能够看见慕容冲的笑,我就是幸福的。我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甜声溺道:“凤皇,我好想你……”
慕容冲听了,笑笑地在我面上温柔一吻,然后便将我的身子轻轻放倒,倾身压上吻了起来,一旁的宫女太监即刻退了出去,放下月亮门长长的珠帘,静在内殿外间守候。
其实我是什么病自己心里很清楚,慕容冲打仗打的满脑子都是人头,没有天天督促我,我已经很久没喝避孕药了。
在慕容冲的身下,我享受着他带给我最原始狂野来自灵魂的美妙感觉,激情燃烧,他修长手指拂过的地方均衣衫尽褪,寸褛不着。我正闭上双目,全身心等着慕容冲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来了,怔怔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有丝不解,他从来没有这样煞风景过。
慕容冲疑惑着问道:“你是不是很久未来葵水了?”
我顿时一脑门子黑线,你打仗忙成这样竟然都能记得我多长时间没来葵水?
“呃……这个……”我有些吱唔“好像……我……我不记得了……”
慕容冲当即坐起身子向外急喝道:“快传太医!”
我慌忙抓过被子遮住胸口,嗔道:“你急什么啊,我还没穿衣服呢!”
外面“遵旨”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有太监慌张奔进来的脚步“皇上,夫人……”
“出去!”我没好气道:“没叫你别进来!”
说完,我看了看慕容冲一眼,嘟起嘴别别扭扭地穿上了衣服。
太医诊断的结果很显然,我又怀孕了。面对慕容冲怀疑的眼神,我表现得很泰然自若“我忘喝避孕药了”,反正这孩子是你的,又不是偷旁人的,我没犯错。
以我如今的身子比起怀望故那时候是强太多了,所以慕容冲倒也没有太责怪我设计他偷种,只是说我太任性了,儿子有一个就够了,何必生那么多来争斗。
如此开通、豁达的思想,在这个时代,真是不可多得。为什么我的凤皇这么好呢?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的声音不绝于耳,整整七八天慕容冲和我,再加上可足浑珍珠都是见人就赏,人家嘴巴勤快,你打赏也起劲啊。
慕容冲心情大为好转,调养好军队,改变作战方针,发扬强匪精神,许燕军四出打劫。誓要将长安附近的粮食全抢光,把符坚饿死。
秦军为了争夺粮草,不得不与燕军几度开战,但均损失惨重。
上次受了刺激再度疯癫的苻晖乱下军令,指挥将士胡打一气。他本人更是如魔上身,后来知道那个啦啦队里都是女子,于是见阵便大唤“楚楚”,满眼都是楚楚的影子,不但不退,反而策马上前追逐。
追上一个,发现不是,当即砍杀,再追上一个,发现不是,又是二话不说砍杀。秦军怨声载道,主帅疯成这样像什么话,满把子力气不去斩杀白虏却全场地去追女人,那个楚楚真是大秦的祸水……
苻晖几乎领着全军来送死,他自己置生死于不顾,全军都为他陪葬。因为心魔,苻晖屡战屡败,屡败却又屡战,最终将苻坚交给他的大军折腾的没剩几个人了。
损失如此惨重,苻坚再也忍不住,不顾苻晖的魔障,一心恼他败兵之挫,气得大骂:“汝,吾之才子也,拥大众与白虏小儿战,而屡败,何用生为!”你还是我的相当有才华的儿子,统领如此大军却连白虏小儿都打不过,还屡战屡败,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苻晖一日在营帐发狂后醒来,接到苻坚的这道谕旨,呆呆看了会儿,没有说话。
父王,以我为耻!是的,是该以我为耻!
“汝,吾之才子也,拥大众与白虏小儿战,而屡败,何用生为!”
“你,爱过二哥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只有他……”
输了,真的输了,从一开始便输了吗?苻晖坐在榻上手中无力地拿着那道谕旨,清冷的泪珠落在谕旨上,溅出了几滴泪花。
我是平原公苻晖啊,大秦天王的儿子!我堂堂男儿汉,竟然败给个龙阳之流,何用生为?何用生为?
“我才是你的妻子,那女人一直在骗你!她到底哪里好?”
她一直在骗我,她到底哪里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的人,说不出哪里好,可就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苻晖手中的谕旨无声落下,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面,掀开帐子,满目苍茫,四野白皑皑一片,连周围的营帐都变了颜色。他伸手接住天空中簌簌落下的莹洁颗粒,下雪了,三月下雪,下桃花雪了吗?
桃花,那个女子,是个如桃花般美丽的女子啊!我永远记得,她如桃花般似醉非醉的眼神,那眼神,让我醉了一辈子,一辈子啊!
“没什么,我忌桃花,见着便要流眼泪,闻不得这个味儿……”
“启禀将军,逆贼慕容冲为夫人段氏遍寻桃花广植于宫掖之中……”
我从来都不明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她爱的,正是桃花……这漫天的桃花雪,是她想起了我吗?是她在为我哭泣吗?她的心里,真的没有我一丝的余地吗?
苻晖发丝散乱在雪中木然地走着,他忆起了那一年在长安城外山顶上,她拉着他挨在一起坐着,然后解开他的棉袍,将两个人紧紧裹在一起,一起等待着看日出。那一晚,是他这一生中,最美丽的夜晚……
她怎么会心里没有我的余地?苻晖突然笑了,他摇摇头,不对,不对,她心里有我的,燕军中的那个女人不是她,不是她……
是我惹她生气了,是我让她伤心了,是我没有好好地保护她。她,她真地飞走了,飞到月亮里面去了……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楚楚,月亮里面那样冷,你怕不怕?你是不是很孤独,你一个人抱着玉兔,是不是都没有人和你说话?苻晖怔怔望着天空,天为什么还没有黑?月亮呢?我要看看你,楚楚,你让我看看你……
“那她跟后羿还能再见面吗?”
“不能,永远都不可能。她在天上,后羿在地上,她下不来,后羿上不去,他们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楚楚你不要学嫦娥飞到天上去。”
楚楚,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能好好地待你,可我好想你,怎样才能再见到你?
苻晖仰望天空的脸庞滑下两行清泪,他看到天空中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在向他展开双臂,“楚楚,是你吗?你来看我吗?”苻晖欣喜若狂地伸出手去想要抱住她,那少女的影像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楚楚……楚楚……”苻晖望着天空大声哭喊着,呼唤着,那少女却再也没有出现了。
“她在天上,后羿在地上,她下不来,后羿上不去,他们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如果,后羿也去了天上呢?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了……
雪地上洒过一片滚热的鲜血,苻晖的身子缓缓坠落,慢慢倒下。漫天纷飞的雪花中,他笑了笑,终于可以找到你了,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秦平原悼公晖数为西燕主冲所败,秦王坚让之曰:“汝,吾之才子也,拥大众与白虏小儿战,而屡败,何用生为!”
苻晖越想越羞,越羞越恨,自忖无法打败慕容冲雪耻,终于真的选择了轻生,苻坚后悔也已晚矣。
公元385年三月,晖愤恚自杀。前禁将军李辩、都水使者陇西彭和正恐长安不守,召集西州人屯于韭园;坚召之,不至。
生死相随俱尘土卷三十一
听闻苻晖的死讯,我当场晕厥,尔后便是泪流不止,元气大伤。
这个深爱我的男人终于死了。死,会不会让他解脱?他在死前